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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绎行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一边安慰他“没事”，一边担心避免父亲知道这件事为难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事。

　　当时，陆绎行温柔的抱紧我：“鸢儿，不管以后发生何事，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我笑着问他：“无论什么事情吗？”

　　“对，无论什么。”陆绎行郑重许下承诺。

　　我以为永远不会有提出要求这么一日。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切天翻地覆，我家破人亡……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是我全心信任，深爱的陆绎行！

　　我深吸气，忍下眼里的湿意，叫住陆绎行。

　　“一年前你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陆绎行回眸冷睨我，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

　　我怕他拒绝，赶紧开口：“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问一个问题。”

　　“说。”

　　我攥紧了手指，尽量的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我想知道，我父亲他……在里面好不好？”

　　陆绎行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无可奉告。”

第4章

　　我霎时眼眶通红，情绪累积到快要绷不住。

　　我忍了又忍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陆绎行冷漠打断我，“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父亲罪孽公之于世，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残忍的真话，伤的我体无完肤。

　　我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陆绎行没错，他是为了抓罪犯。

　　那我呢？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

　　陆绎行冷嗤一声：“你觉得你很无辜？”

　　他钳住我的手腕走向将军府旁边的小巷。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乞丐，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黑色窝头。

　　陆绎行指着他们：“他们是从北方逃亡而来的难民和断腿断手的将士。你这个将军府嫡女，享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你父亲贩卖军情得来的，用他们家人血换的！”

　　“宇文鸢，你知道多少人因你父亲的叛国而家破人亡吗？”

　　陆绎行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我这十几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我脸色苍白看着陆绎行，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父亲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陆绎行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我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我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客栈。

　　房间素净典雅，空荡寂静的吓人。

　　我思绪纷乱，随手打开推开窗柩透气。

　　不曾想楼下百姓正好在议论纷纷：“叛国的北疆军都被朝堂抓住了，听说宇文老将军勾结金国，贩卖军情得了六千万两黄金……”

　　“我朝律法，罪行未定之前不祸及族人，但我看他们将军府就该满门抄斩！”

　　我听得出神时，萧故的声音传来：“百姓闲言碎语，你别听。”

　　他走到我身边，关上窗：“老将军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忧心。”

　　我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颤声问：“我父亲给我留了多少钱？”

　　萧故摸了摸我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萧哥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萧故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何况你的钱拿去还债赔偿也只是杯水车薪！”

　　可我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父亲被那么多人恨。”

　　萧故劝了两句，我依旧坚持。

　　最后，萧故只能妥协。

　　我们连夜盘查了父亲留下的资产，又将我身边所有金银细软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六万两白银。

　　夜色渐褪，我和萧故去了挨家挨户去还债。

　　六万两，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穷苦的难民们拿到钱，纷纷跪地：“谢谢宇文小姐。”

　　我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我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陆绎行穿着红色飞鱼服，他拿出锦衣卫令牌：“宇文鸢，你涉嫌参与宇文将军谋逆一案，现北镇抚司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铁铐，在我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我的手腕！

第5章

　　铁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我呼吸有些不稳：“陆绎行，我有没有参与我父亲的谋逆，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陆绎行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我的胳膊，就要押着我往外走。

　　却被萧故拦住：“你绝对弄错了！鸢儿她不可能会参与将军府……”

　　“萧故，妨碍锦衣卫办案，你也想被刑拘吗！？”陆绎行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萧故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萧故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陆绎行，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陆绎行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我走回了六扇门。

　　昏暗阴冷的牢里。

　　陆绎行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陆绎行朝着边上漏出一个孔洞的墙面瞥了眼。

　　一同审问我的陆明卉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我不说话，陆绎行从一个黑盒中拿出一节血肉模糊的手指放在桌上：“看看。”

　　我扫了眼，脸色骤变！

　　那手指上的碧绿扳指格外眼熟，和父亲的一摸一样！

　　我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它却又被陆绎行拿走：“我说要带你去登记婚书那日，宇文将军拒捕，受了不少伤。”

　　陆绎行的话让我眼眶发酸。

　　我甚至不敢去想那日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陆绎行去登记婚书？早去早回，父亲等你回来吃饭。”

　　我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陆绎行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有孔洞的墙面。

　　片刻后，有锦衣卫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