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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弯唇眸光闪着妖冶之色：“你一心逃离我身边，若是没有同根相源的灵骨指路，我如何抓的住你。”

语气很是轻柔，然而颜书禾却感觉到一阵冷意。

她总算明白，方才姬祈年为何能那般及时找到她了。

心越来越沉。

如若这般，那岂不是说明，除非姬祈年放弃，否则自己这辈子都不能逃离他身边了？

她揪住被子的手有些发抖。

姬祈年注意到，伸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颜书禾，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颜书禾却感觉头皮发麻的惊悚之感。

这样的姬祈年，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要圈禁我吗？”

颜书禾抖着语气问道。

姬祈年冷冷地弯起唇角，目光苍冷，含着让颜书禾承受不来的情愫。

她能感觉到按在自己腰上的手在用力。

颜书禾被那眼神看的有些哆嗦。

“颜书禾，别想逃离我身边。”

眸光转冷，姬祈年脸上的神情可怖至极，似笑非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颜书禾心头越发惊骇。

这哪里还有当初松风水月的仙尊样子。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唯恐自己激怒他。

夜凉如水。

颜书禾正阖眼假寐，忽然听见那面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

腰肢上的手臂一紧。

“无事。”

寒凉的嗓音在夜晚里响起。

她对上一双深邃的、像是化不开浓姬的眼眸，带着瘆人的怒意。

他睹了眼门外，似乎极为不爽被人打扰到睡意。

门外的打斗声很快便停了下来。

颜书禾问道：“因为神魔骨的事情吗？”

姬祈年默认，转而抬手抚上颜书禾的头顶，温声道：“你不用担心。”

颜书禾不由又问：“神魔骨真在慕璠手上？”

慕璠毕竟帮她重塑了肉身，她实在不愿意怀疑对方。

姬祈年紧压眉宇，俊朗的五官全隐没在黑夜里。

颜书禾只能听见他薄凉声音。

“你不相信我？”

默然片刻，颜书禾叹了口气：“仙尊，我没办法相信你了。”

姬祈年隐没在黑暗中的脸色苍白，眼眸静静凝视着，眼中蒙上一沉阴翳之色。

“为何？”

颜书禾并未发觉不对，静静道：“挖我心血之后，说是陪我买衣服，结果元意意几句话就让你丢下我而去。”

“我说我不是骨魔，你却在仙门公审众说，杀人剔骨，残暴无度，该处以雷刑，轻飘飘就定下我的罪名。”

说起这些，颜书禾并没有愤怒，反倒是轻笑了一声：“仙尊，昔日你不信我，现在又如何让我来信你？”

姬祈年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拽紧，拼命揪扯。

眼里浮上血丝，哑然片刻，轻声解释道：“……我没有。”

他一时不知从解释，颜书禾默然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睡吧。”

一夜无话。

后续几天，闯进苍山府袭杀的人数和次数果然锐减不少。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落幕，直到有一日，两人早上用膳时，突然一道喊话声，被灵力扩散到苍山府——

“姬祈年，你坠入魔道，杀害我仙门圣医，罪不容诛！”

颜书禾手中的碗筷骤然失手打翻。

第十九章

姬祈年眉宇紧皱，烦躁不已，阴云骇浪般的暴虐从眼眸深处弥漫上来。

看向颜书禾。

她的表情一片空白。

姬祈年看着颜书禾对慕璠这毫不掩饰的关心在意，感觉胸腔中泛起一股酸涩之意，嫉妒将心脏腐蚀的千疮百孔。

他手中捏着的筷子吱嘎作响，沉声道：“慕璠没事，你不用担心。”

心里蛰伏的野兽叫嚣着，但他却很好的克制住自己情绪，不让自己吓到颜书禾。

“慕璠这人揣奸把猾，不会那么容易死。”姬祈年语气压抑到有些可怕：“何况我手下的小魔并没有过来禀告这件事讨赏。”

颜书禾手抖了几下，这才冷静下来，愣愣看着桌上打翻的碗筷：“弄脏了。”

姬祈年沉默的拿出手帕，将她面前的桌子弄干净，又重新给她盛来一碗饭。

低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而颜书禾现在全部心神都在慕璠身上。

她不清楚姬祈年所说之话是真是假，毕竟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和姬祈年待在一处。

就算有小魔过来讨赏，她也不一定看见。

一顿早膳用的漫不经心。

她胃口不佳，早早便放下了碗筷，回房。

姬祈年也跟着她回到房内，神色不定，冷冷道：“颜书禾，我不喜你为慕璠这般。”

“慕璠是我救命恩人。”

颜书禾深深吸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洗完，天旋地转，她便被姬祈年推到了床上。

握住她肩膀的手有些发抖，姬祈年牙齿龃龉：“他不是。”

“他是。”颜书禾又冷又倔：“救下我一缕残魂的人是他，帮我重塑肉身的人是他，给了我短暂安身之地的人，也是他。”

姬祈年感觉到头有点疼，紧随而来的，是从皮肉里渗出来的巨大痛苦，一寸寸蔓延。

他再一次后悔起来。

后悔昔日没能护住颜书禾。

“可是害你至此的人是他……”他感觉喉间泛上一股腥甜，心里绵延不断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救下你一缕残魂的是神魔骨，重塑肉身的灵植，是我用你心血孕育出来的。”

颜书禾听到心血灵植之事的真相，心中微动，但还是道：“所以你的意思，我能重归于世，都是你的功劳是吗？”

“是你换了神魔骨，所以我才能保下一缕残魂，因为你挖了我心血培育灵植，所以我才能有重塑肉身的机会。”

颜书禾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笑了起来，最后又叹了口气：“可是我落入那般地步，是因为你啊，仙尊。”

这话语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般扎向姬祈年，让他如坠深渊。

脸色开始扭曲，他将头埋入颜书禾脖颈间，呼吸开始粗重起来。

颜书禾感觉到不对，不由拍着他肩膀：“你怎么了？”

这几日相处，她发现姬祈年自堕入魔道后，情绪便很不稳定，易怒。

没得到反应，颜书禾顿时有些担忧，想要撑起身子来。

但很快，一只手又用力把她按了下去。

嘶啦——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颜书禾一顿，脸上浮现出慌张的神情，不由语调微扬：“姬祈年？！”

埋在她身上的人一顿，抬起头来，眼眸深黑，一眼望不到底：“这还是自重逢后，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亲近多了。”

他翘起唇，脸上全是阴冷的笑意：“你是喜欢这样强硬的是吗？”

第二十章

随着姬祈年指尖的动作，颜书禾眼眸晃动的越发厉害。

轻拢慢捻，深入浅出。

指尖发白，颤抖不止，可仍然阻止不了姬祈年的动作。

“颜书禾，你在恨我。”

喘息间隙，姬祈年凑到她耳边道：“所以你才一次次提起那些事。”

发红的眼睛盯着她，含着无尽的苍凉痛楚：“你想让我也痛苦，你成功了。”

“但是我不喜欢你对慕璠也那般在意。”

颜书禾于他而言，就好像握不住随时都会消散的轻雾，于是他患得患失，焦虑不安。

眉宇间的戾气消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身子下沉，嘴上道：“如果你怀上我们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了吧？”

“也不会离开我了。”

颜书禾手指蜷缩，像是溺水之人，一口气喘息的断断续续，眉心紧皱，似难受似欢愉。

姬祈年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结束之后的温存。

颜书禾已经疲惫至极，眼角泛红，脸上带着干涸的泪迹，连手指都不愿意动弹一下。

姬祈年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也不需回应，仿佛不知疲惫。

翌日，晨光熹微。

颜书禾眼捷动了动，睁眼便隐约听到门外有说话议论声。

凝神细听，便听到小魔道：“……出发到达瘴雾林，莫约十万人……大战……”

颜书禾顿时精神起来。

大战，十万人？

莫非这是仙门向姬祈年出兵了？

如若趁此机会，偷了短剑逃出苍山府……

正想着，门外的声音停下来，姬祈年推门进来了。

颜书禾顿时闭眼假寐，哪知一只手抚上她脸颊。

“颜书禾，仙门对我出兵，你陪我上战场可好？”

她心里一颤。

“否则你在后面偷偷跑掉……”他轻笑了一声：“我怕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手指在脸颊上摁出红痕，姬祈年收回手。

他很喜欢在颜书禾身上留下和自己有关的痕迹。

颜书禾却是听的心底一沉。

瘴雾林。

地面一片狼藉，树木被烧毁一片，浓烟滚滚，仙门人士和魔族小将各有损失。

颜书禾带着面纱，站立在高处，眼神复杂的看着下方。

姬祈年当真把她带到了现场，他自己也不参与，只冷眼旁观。

仿佛不论是曾经的仙门同胞，还是如今的魔族下属，谁伤亡都不会引起他的情绪。

“看到当初对你屈打成招的人这般下场，高兴吗？”

姬祈年捏着她的手指，仿佛找到了什么乐趣似的，语气漫不经心。

“不算高兴。”颜书禾嘴唇微动：“我并不仇恨他们。”

姬祈年没了声响，良久，漠然道：“也是。你只恨我。”

颜书禾不知该怎么说，她觉得自己也是不恨姬祈年的。

但上次姬祈年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如果自己不是在意，也不会一次次提起被伤害过的事情。

就算不恨，内心也有些疙瘩在。

姬祈年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我可以骗我自己，你是因为在意我，才恨我吗？”

颜书禾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