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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暖气开的很足，让纪书灵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不少。

餐桌上，许司深拿了个手边的螃蟹，把蟹肉灵巧的拨弄出来，整个过程熟练又快速，修长的手指依旧白皙，没有沾上多少油污。

他将盘子放在了她面前，温声开口。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螃蟹。”

纪书灵神情有些飘忽。

“你还记着呢？”

许司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回答别的事。

“一直记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看着他的眼睛，纪书灵响起了高中毕业的那天。

单肩背着书包，身姿修长的许司深站在自己面前，背脊挺直，眼神炙热又认真。

可她还是以有喜欢的人为理由拒绝了他。

纪书灵记得那时候她也没有多喜欢秦珈河，更多的是愧疚吧。

从回忆里抽身，纪书灵的电话响起。

是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接听，但万一他真的别的事，而且她总要彻底的解决她和秦珈河的关系的。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林澈带着歉意的声音。

“书灵，河哥他又喝醉了。”

纪书灵皱起了眉头：“他又和许茵吵架了？”

“没有，嫂子都劝不住，河哥闹着要找你，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躺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出事。”

“秦珈河还没回去吗？”

第13章

挂断电话，纪书灵看向面前的许司深。

后者擦了擦嘴，看她有些紧张的眼神，笑了笑问：“吃饱了吗？”

在纪书灵愈发疑惑的眼神里，许司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吃饱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这么晚，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等他们一起到林澈发的酒吧地址时，许茵正在照顾秦珈河。

这些人还真是，她跑到海市都躲不掉。

看见纪书灵，秦珈河混沌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清醒，下一秒，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许司深，他眼神变得阴沉。

“你们来干什么？”

纪书灵没有理会他的恼怒，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林澈。

“他哪里会出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澈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发怵，刚刚秦珈河不停地灌酒的画面还在眼前，可现在他也不好回答纪书灵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我看这段时间来，你和河哥有点误会，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们能说清楚，毕竟都这么久的朋友了。”

“这是我跟他的事，而且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他有什么问题，麻烦不要再跟我打电话了，他有自己的女朋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拉着许司深准备离开。7

喝醉的秦珈河却是不依不饶。

“别走，别离开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我们在一起五年，还比不过他在你面前两个月都不到？”

秦珈河的话音刚落，许茵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两人。

五年？他和纪书灵从她出国后就在一起了？

许茵眼神复杂的看向秦珈河。

不说许茵，就连五年一直是他们共同朋友的林澈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

纪书灵离开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你哪里都不能跟他比。”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是那个做什么都失败的人。

听到她的话，秦珈河的瞳孔骤缩，他拉着纪书灵的手无力垂下。

之前对于纪书灵爱他这件事的笃定，现在也产生了动摇。

可是怎么能？她怎么能喜欢别人？

她花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爱上她，现在又转头喜欢上了别人？

等到纪书灵他们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林澈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书灵，那个对不起啊，之前我不知道你们……”

林澈也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之前他还一直要纪书灵过来带秦珈河走。

纪书灵倒是觉得说开了也好，她更能跟秦珈河撇清关系了。

“没事，以后他的事都不要跟我说了。”

林澈保证道：“你放心，我知道了。”

回到车上，纪书灵有些沉默，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司深看着车问道：“在舍不得他吗？”

纪书灵回神，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头看着许司深。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吧，毕竟都五年了。”

闻言，许司深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纪书灵再次转头望向窗外匆匆而过的事物，就像是她这匆匆而过的五年。

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让她对秦珈河的感情腐烂发臭。

不剜腐肉，何以新生？

第14章

从上次酒吧之后，纪书灵已经很久都没在见过秦珈河了。

一个月后，就在她松了口气，以为他们真的已经能好散时，医院那边突然来了通知。

秦氏分公司的员工年度体检，在她医院进行，院里人手不够，她被临时抽调到了做内科检查。

纪书灵看着手机上的通知，皱了皱眉。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

这种想法在秦珈河站在她诊室门口的时候破碎。

一个多月没见，秦珈河消瘦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从他出现，他的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纪书灵。

后者本着医生的职责，尽量把秦珈河当做自己的患者。

“把外面的外套脱了。”

纪书灵拿出听诊器贴在了他的胸口。

看着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的脸，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香，秦珈河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跳。

听着里面有力且快速的心跳，纪书灵又看了看手中秦珈河刚做的心电图，确定他是情绪引起的心跳过速。2

她收回了手上的听诊器，坐回办公桌，在体检表上签上了正常的医疗诊断。

纪书灵将单子递了回去，想叫下一个。

秦珈河却是迟迟不走，他看着纪书灵的脸，淡淡开口。

“这些天，我很想你。”

纪书灵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说：“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秦珈河的心口被她的话刺的一疼。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以这段日子我一直克制自己不来找你，就是想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现在我知道了，我是真的非你不可了。”

“我知道过去是我不懂得珍惜，现在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书灵对上他诚恳的眼神，语气不冷不热。

“秦珈河，最开始你就是想要报复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吧？为了报复我妈，拆散了你和许茵。”

男人的脸色一白，看着她眼里的了然，他回避了她的眼神。

“是，我承认，最开始我只是想要报复你，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在意你的感受。”

纪书灵苦笑了一声。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只是我当时太高兴了，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我妈对不起你们，所以我同意了，可是，我现在累了。”

秦珈河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愈发的恐慌，他上前拉住了纪书灵的手。

“书灵，别放弃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五年的时间，纪书灵给了他无数次的机会，却只是被他用这些机会，一次次的伤害。

她真的累了，爱不下去了。

看着他眼里的希冀，纪书灵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们之间连个好的开端都没有，又凭什么要求要有个完美的结局？”

“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走吧，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

秦珈河看着空荡荡的手，只感受到了无力。

他深深看了眼纪书灵，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留下了一句坚定的话。

“我是不会放弃的，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第15章

白茫茫的诊室里，因为秦珈河的那句话，纪书灵顿感四周无比的寒冷。

她情绪有些低落。

为什么无论她爱还是不爱，秦珈河都不肯放过她？

下班的时候，她神情恍惚的走出了医院。

寒冷的冬天，她的脸颊上被突然贴上来一杯热的奶茶，她被惊的回神。

许司深帮她插上吸管递给她。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纪书灵吸了口奶茶，温热又甜丝丝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没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许司深一直在外地出差，她还以为他要明天才回来。

许司深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

“外面太无聊，还是家里舒服，就加班工作，连夜赶回来了。你吃晚饭了吗？”

纪书灵看了看手腕的手表，俨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还没，你也还没吃？”

许司深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赶回来的太急，还没吃晚饭，一起吧？”

汽车启动了没有两分钟，许司深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车窗。

“纪书灵，你看，今年海市的第一场雪。”

腊月已经快过完了，海市才等来了第一场雪。

纪书灵转头望去，车窗外，天空上飘起来点点白色，在路灯的照耀下，就像是某个剧院的唯美场景。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发过想看看海市的雪的朋友圈。

纪书灵看向身边的穿着羊绒大衣的男人，后者的眼睛在雪景里熠熠生辉。

一直到很多年后，这个眼神纪书灵都清楚的记得。

他应该是想和自己看第一场雪才加班工作赶回来的。

纪书灵勾了勾唇：“谢谢。”

许司深对她了然一笑，关上了车窗，重新发动了汽车。

餐桌上，许司深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

纪书灵这时才想起已经快要过年了，小时候还是很期待过年的。

当了医生之后，再加上秦珈河的原因，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回去过年了。

思考了一瞬，她回答：“可能回爸妈那吧，很久没有回去了，怪想他们的。”

许司深帮她倒了杯水，开口说：“正好我也打算回去过年，顺路送你回去？”

纪书灵的老家不远，就在城郊，以前的高中学校旁边，而许司深的老家，好像也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