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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是不是我活该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他说到最后几乎哽咽住。

凭什么他要被排除在外？

安祈，你好狠的心。

你真就打算带着这个秘密消失在这世上了吗？

宋砚白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旁边的观察室大开着，人挤着人全在观摩。

监控上实时显出手术画面。

宋砚白看见那皮层褶皱的脑组织，生理性涌上来恶心。

他冲出手术区，趴在洗手池那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瘫倒在地上，恐惧袭上心头。

“安祈，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我错了，真的错了。”

“只要你能熬过去，我发誓，我们重新来过，以前是我不好。”

“未来的路我们继续走，好不好？”

他失神地坐在地上，刚得知真相的他，再次面临手术濒临失败的结果。

一时间，他比高成更像个疯子。

相熟的医生走过来，叹气安慰道：“安医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宋砚白愣愣地点着头。

“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急救室的门忽地开了。

“快去拿血包！患者大出血，快要不行了！”

人群立即变得匆忙。

宋砚白大脑一片空白，却只透过监控画面，看见心率仪急促地上下波动。

“血来了，继续抢救！”

宋砚白下意识想走进去。

可急救室的门忽地在他面前又关上了。

宋砚白兀自红着眼睛，闭上了眼睛。

安祈，你一定要醒过来。

听见了吗？

我们还有好久好久的未来。

我们还没去过你想去的城市。

我们还没来得及给夭折的孩子祈福。

我们还没将所有的误会全部解开。

你不能离开我。

我求你了。

宋砚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祈祷。

从不信鬼神的他。

在这一刻，竟也希望这世上有了鬼神之说。

可以聆听他的愿望。

还他心爱之人身体健康。

红色的手术灯。

猛地熄灭了。

明宗辰出来的那瞬间，几乎要瘫倒下去。

明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宋砚白径直冲上来，期待地问：“手术怎么样了？”

明宗辰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似乎轻轻嗤了一声。

可还是坦白道：“这次我们强行开颅，切除了一部分的肿瘤，如果能醒过来，手术才算真的成功。”

宋砚白长叹一声，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可这夜岂是这么好过的。

安祈这一晚，体温猛地上升到39度8。

宋砚白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才在天微微亮着的时候，将她的体温降下去了。

可安祈却一直不醒。

宋砚白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旁边。

又隔了一周。

宋砚白没了法子，只好白天回去上班，夜晚再过来陪她。

只是想着安祈醒来见到的第一人会是他。

可也许他们之间，就缺了这么点运气。

安祈醒过来的时候。

先传进她耳朵的是一阵翻书声。

她愣愣地看过去。

明琛搬着小板凳坐在窗户边。

蜷缩着腿。

他认真地翻着书，鼻尖的眼镜反射出一点阳光。

整个人看起来。

又温暖又惬意。

安祈动了动手指。

又停住了。

她竟不舍得破坏这样一个美丽的画面。

光是让人看见，就觉得幸福。

第22章

安祈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沉下心来阅读过一本书了。

就好像她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变得很匆忙。

一开始忙着学习专业知识，后面是忙着做手术。

最后是忙着忘记自己不想记起来的事情。

就这样平白往前奔跑。

漫无目的。

明琛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合上书看了过来。

安祈不偏不倚地看向他，出神地问：“你救了我吗？”

明琛作思考状，沉思了一会，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虽然我只是副手，但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了吧。”

“所以你要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好好吃药，努力活下去。”

安祈心中涌动着暖流，轻声笑了。

“我在努力呢，谨遵医嘱。”

明琛也跟着笑起来。

气氛最好的时候，安祈却听见门外护士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安医生就算是醒来了，也不会想见你的。”

“我知道，我现在就走。”

安祈再次听见他的声音，真的觉得恍如隔世。

他站在病房外面听到了什么？

或者是在这段她不知道的时间里。

他又知道了什么？

竟让他连门都不敢进。

“你昏迷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要我出去叫他吗？他应该还没走远。”

明琛放下书，正要起身去喊他。

安祈却突然出声：“不用管他，随他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明琛沉默了一瞬，压低声音说着：“我不知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不在乎他。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安祈轻飘飘地解释，仿佛自己说出口的话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出轨了。”

“还有了个孩子。”

话音落下，她便挑眉看向明琛，似乎在说。

都这样了，你还要劝吗？

明琛眼底闪过一丝无端戾气，随后便消失不见。

安祈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明琛扬起笑容：“你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屁话，我们自己待着也很幸福。”

安祈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将视线移向了窗户外面。

天气越来越冷了。

好像冬天快来了。

安祈情不自禁又看向墙角的迎春花。

似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它生长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护士带着东西进来，还一脸的晦气。

她还在冲外面说着：“你能不能离开啊？病人不想见你。”

“她醒来了是不是？”

宋砚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说罢就要进来。

病房外传来护士和宋砚白吵闹的声音。

安祈皱了皱眉，闭上眼睛，狠下心来说道：“宋砚白，不要进来，我不想看见你。”

宋砚白的声音一颤，迫不及待地回答：“我错了，高成的事是我误会了你。”

“我已经让他为折断你手的事付出代价了，我保证他现在已经后悔对你做了这事了。你就让我进来见见你好不好？”

安祈这才知道他今天的异常是来源于何处。

原来是知道了这桩旧事。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强求呢？

安祈叹了口气，似也在遗憾：“宋砚白，如果你早说这话，该有多好？”

“可惜现在一切都迟了。”

她的话轻飘飘的，但分量颇重，似乎从她下定决心的那刻开始，就再也没什么东西能阻碍这一切的结束了。

病房外宋砚白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可安祈知道，他还没走。

她眼眶都悄悄地红了，忍不住哽咽着说道：“我们结束了。”

“你就让我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心点吧，算我求你了。”

第23章

这句话刚落下，安祈才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她那平静的心因为他的出现而再次泛起的涟漪，在这一刻终于又恢复平静。

……

宋砚白将钥匙丢在门柜上，打开了客厅的灯。

下个瞬间，便看见白薇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他下意识皱起眉，一句话不说，便径直走向书房。

“你这几天去哪了？”白薇的话却像个拦路虎一般，将他拦住。

宋砚白听着她仿佛审讯样的语气，心中烦躁逐渐起来。

他想着白薇的肚子，忍了忍，tຊ沉默着就要关上书房的门。

而白薇见他这态度，却再也忍不住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和反复折磨，直接爆发了。

她快步走向宋砚白，将他书房的门紧紧地抵住，眼神直直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又去安祈那了！你回答我！”

她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愤怒。

可看见宋砚白当真沉默着默认的时候，她心一紧，又嗤嗤一笑。

末了，她才冷淡地嘲讽道：“你可真贱啊，人家爱你的时候，你弃之如敝履。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又上赶着去当舔狗。”

宋砚白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仿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