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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贵妃娘娘说的是。”春桃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不敢再多发一眼，只怕一会儿何妙然一个不顺眼，倒霉的就是自己。

最初何妙然进宫的时候，后宫的人便知道，妙贵妃在皇上面前温柔可人，只是私下里，却是手段阴狠毒辣，谁若是得罪了她，便是没有好下场的。

从前林颜霜还在的时候，她多少还能有所收敛，自从林颜霜死后，她掌管后宫，这两年行事愈发乖张，就连身边最亲近的春桃，都没少受过责罚。

“今日这水果是谁送的？”何妙然眯了眯眼，问道。

春桃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是小厨房新来的奴才呈上来的，说是宫中新来了一批珍贵的水果，特意趁着新鲜来给娘娘品尝。”

“这厨子还真是胆大包天，”何妙然冷笑了一声，吹了吹手指，“林颜霜最喜欢吃的便是荔枝，这后宫中人人都知道本宫将她视作死敌，偏还要送来荔枝碍本宫的眼。罢了，那厨子不是喜欢送荔枝吗？就将他作成人彘埋进荔枝树下面吧。”

明明是残忍至极的手段，何妙然却说得云淡风轻。

春桃闭了闭眼睛，在心中为那无辜的小厨子哀悸了片刻，这才应了声是，便起身准备去吩咐。

“等等。”何妙然却突然开口叫住她，“这事不急，先随着本宫去永和宫走一趟。”

春桃一怔，“娘娘，那永和宫不是……”

她后面的话在何妙然的眼神中生生咽了下去。

永和宫。

大殿中央，摆着一副黄金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林颜霜烧焦的尸体。

当初修缮的时候，容瑾曾经吩咐过，这里的一切都要按照当年林颜霜在的时候布置，每日都有人来永和宫中打扫，林颜霜的灵牌处，更是整日香火不断。

这一切同林颜霜在时候看上去并无两样，只是曾经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不在了。

“事到如今，朕依旧不相信你死了。”容瑾坐在矮塌上，幽幽叹息了一声，嗓音有几分沙哑，“林颜霜，你不是说只愿与朕相守到白头吗？如今怎么又违背了誓言，先离朕而去？”

三年了。

容瑾本以为已经足够他忘记林颜霜，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这三年来的每一个日夜，容瑾只要一闭上眼，或是刚一闲暇下来，就控制不住的去想林颜霜。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好像深深刻进了容瑾的脑海中一般，无法抹去。

“皇贵妃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永和宫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第12章 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容瑾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

何妙然也恰好闯了进来，身后紧紧跟着元宝。

“皇上，皇贵妃一定要进来，奴才实在是拦不住。”元宝一脸苦相。

容瑾微微颔了颔首，一挥手示意元宝下去。

元宝退下了以后，他才斜睨了何妙然一眼。

那眼神中，有冷漠，有不耐烦，有愤怒，却是独独没有爱意。

“不好好在你的玉和宫待着，来此处做什么？皇贵妃，难道你连起码的规矩都不知道了？”容瑾冷声道。

何妙然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哽咽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思念姐姐，可是姐姐毕竟已经走了三年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上早日走出伤痛。”

这些话，何妙然已经不记得是三年中说的第多少遍了。

可容瑾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朕如何，轮不到你来说教。这永和宫朕早就设为了禁地，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今日你犯了宫规，便只罚俸一年作为惩戒，若再有下次，便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说完之后，他冷冷的看向何妙然，“还不滚下去？”

何妙然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当日林颜霜一走，夺走的不仅仅是她那想要登顶皇后的愿望，还有她的全部宠爱。

这三年来，容瑾对她越来越冷淡，再也不见当年的半分宠爱。

“皇上，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时情绪过于失控，何妙然说出口的话也过于激动了些，“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再也回不来了，您明白吗？”

元宝瞪大了眼睛，连忙去拉何妙然，小声道，“皇贵妃娘娘，莫非你是疯了不成？”

这宫中谁都知道，纯孝皇后是容瑾心中的痛，谁都不敢轻易提及。

平日里何妙然用此事劝慰容瑾也就罢了，像今日这样……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果然，下一秒，容瑾皱紧了眉头。

“住嘴，我看是你甚至不清了，来人，皇贵妃患了癔症，从即日起降为贵妃，从即日起禁足永玉宫，待到病好了再出来吧。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如今何家在朝中的势力愈发强大，何妙然的父亲何鸿更是如今的右丞相，纵使容瑾心中再气氛，也是要顾忌些何家的，降个位分已经算是极大的惩处了。

何妙然没想到，容瑾竟无情至极，瞬间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元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敢怠慢了，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皇上息怒。”元宝跟在容瑾身后走了一路，终是忍不住，开口劝到，“那皇……贵妃娘娘想必也是一时失言，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当心气坏了身子？”

一时失言？容瑾冷哼了一声，脚下步子未停。

这三年来，何妙然在他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容瑾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屑于去揭穿罢了，偏偏何妙然还以为他全然不知，如今也是愈发嚣张了。

见容瑾没有开口的意思，元宝的眼睛转了转，岔开了话题。

“皇上，今日是那些秀女进宫的日子，您往年此事都是交给贵妃打点的，让她只挑些品性兼优的选入宫中，今日既然得了空，不如亲自去看看，也可以当做是解闷？”他轻声道。

容瑾的脚步顿了顿，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也好，带路吧。”

秀女选秀是在储秀宫举行的。

今日的储秀宫倒是比往年格外热闹，只因为今年皇上竟是亲自出面。

往年那些秀女进了宫之后，便再没了音讯，甚至连容瑾的一面都见不到，只因为容瑾思念纯孝皇后过度，迟迟不愿走出。

今日容瑾现身，对这些秀女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机会。

若是能够把握得住，日后便是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赐花吧。”容瑾甩了甩手，懒洋洋地道。

元宝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忍住了，只点头应了声是，挥手吩咐手下的人照做了。

这都有百十号人见过容瑾了，偏偏容瑾却是一个入眼的都没有，元宝比皇上还要犯愁。

先前他已经收了许多大人的好处，如今一个都没有选上，倒是叫人着实头疼。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叫下一批秀女进来，却突然被

容瑾打断。

“罢了，都是些庸脂俗粉，朕没心情了，叫她们都回去吧。”容瑾说完，便起身欲走。

今年的秀女入宫，竟是一个都没选中，这要是传出去，便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只是容瑾主意已定，元宝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跟了出去。

哪知道，容瑾无意间一瞥，瞥到殿外一个女子时，目光便定格住，再也没有移开过了。

第13章 不是，不是她

“颜霜……”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走近了那女子，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唯恐打扰到她。

这女子跟林颜霜长的一模一样，何止是相貌一样，就连气质都一模一样。

容瑾登时湿了眼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动道，“颜霜，是你对不对，是你回来看朕了！”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抿了抿嘴，垂下头小声道，“皇……皇上，您认错人了，小女是尚书沈长青的女儿，唤作沈暮暮。”

不是，不是她。

下一秒，容瑾的眼中蓄满了失望，他倏地松开了沈暮暮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刚才只一开口。他便知道，她的确不是林颜霜，他的颜霜，讲话从来不会这般柔弱，更是从来不会怕他。

身后的元宝起初也是吓傻了，他从前没少见到过林颜霜，这女子的的确确和林颜霜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

他凑到容瑾的耳边，小声道，“皇上，这沈暮暮看上去太过稚嫩。”

不过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而林颜霜，当年嫁给容瑾的时候，就已经十六岁了，如今五年过去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