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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书却没有上前，他只站在原地行礼道：“王爷，让您失望了。”

　　萧泽珩呼吸一滞，赤红的眼紧紧盯着面容平淡的林医师。

　　他轻轻摇头平静道：“属下无能，慕小姐得病，无药可救。”

第十二章

　　萧泽珩最后一根绷紧的弦在他落下的尾音中崩裂，他轻轻放开慕辞冰凉的手，略微踉跄的起身，略过瑟瑟发抖的大夫们，猛然掐住林墨书的脖子，手背都涨出青筋。

　　“你连看都没看她，就说无药可救，想死？本王成全你。”

　　沙哑得陌生的声音从他喉中吐出，字字句句蕴含无限杀意。

　　林墨书脸色涨红发不出声音，眼神却依旧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静静看着他。

　　萧泽珩一震，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曾经慕辞也用过这个眼神看他，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自己掐着的人，恍惚间变成慕辞被他用手紧紧掐着脖子，眼神似怨似恨......

　　萧泽珩猛地收回手，狼狈的大退几步，掐人的右手如同火燎般滚烫生疼！

　　林墨书跪倒在地不停地咳嗽，大口呼吸喘气，就听到头顶传来颤抖的质问。

　　“告诉本王，你在看什么？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向本王！”

　　林墨书缓过气，缓缓站起来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臣在三年前就被慕家请去为慕小姐治病。”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怜悯：“慕小姐患上了严重的心病。”

　　萧泽珩的心脏猛地一缩，三年前她得了心病？他怎么从未知晓过！

　　“慕小姐三年前患上病，刚开始恐黑，害怕与人接触，每日沐浴数次却依旧不适。本来经过药材治疗还能自控，可这三年来愈发严重......”林墨书咳嗽两声，才继续说道。

　　“臣刚才看您并不是想要激怒您，臣只是......”

　　“住口。”萧泽珩打断他，转过身走近床榻，到最后一步时竟是跪倒在地，让周围的太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垂下头不敢再看。

　　萧泽珩什么也听不见，他心像是被扔到油锅里滚过一轮，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快要疼到无法呼吸，明明，他明明已经不爱她了，对吗？

　　他脑海中浮现慕辞的一幕幕回忆，伸手轻轻掀起她衣袖的一角，数道疤痕刺入他的眼帘，连带着心都一抽一抽起来。

　　“到后期，患病的她会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萧泽珩才明白自己对她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那天在花园她不是真心要拿石头砸自己的。

　　无法克制的哽咽从喉间漏出，眼前人从少年时就心悦的人，终究被自己亲手越推越远，不应该是这样，不允许这样......

　　他咬碎了牙，也不愿说出道歉的话！

　　萧泽珩要慕辞睁开眼睛，要她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他，他再道歉！

　　“王爷？怎会如此！阿辞她......”

　　突然，孟雅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萧泽珩见她走上前就要触碰到慕辞，瞳孔一缩，伸手毫不犹豫把她暴力推开，全然不顾女人磕破头流血的狼狈模样。

　　孟雅姝本来暗藏喜悦的心被男人的动作打碎，她伸手触摸破损的额头尖叫着喊道：“王爷，臣妾的脸破了！”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萧泽珩头也没回。

　　孟雅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珍重握着慕辞的样子，嫉妒和怒火冲昏了头脑，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传开。

　　“王爷，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陪房！死了又怎样？难道你还要跟这个贱人的尸体睡在一起吗？！”

第十三章

　　萧泽珩猛然起身，高大的身躯气得发抖。

　　想到这是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悔恨和怒火让他对自己的恨意发泄在孟雅姝身上。

　　他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不在意的看她的耳朵流出血来，萧泽珩在她惊恐地眼神中扼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放肆？”

　　孟雅姝只觉得脖子被掐得“咔咔”作响，充血的面容涨得通红，窒息和疼痛带来的死亡气息让她恐慌的失禁，裙子下摆一片恶心狼藉。

　　林墨书见到孟雅姝眼睛翻白，就快被他掐死时急切地大喊道：“王爷！慕小姐定是不愿见到你杀人，快停手吧！”

　　萧泽珩用力的手一顿，竟是失去所有力气，缓缓松开手放在身侧。

　　孟雅姝摔落在地，涕泪撒了一脸，心中只有浓浓的恨意和疯狂，她看着眼神空洞的萧泽珩，突然大笑起来。

　　笑着的她眼泪流了满脸，走到今天，她丢掉了一切，丢掉了大傻子慕祺，也失去了孟家的庇护，到最后却差点被自己渴求的男人亲手杀死，她怎能不恨？！

　　“萧泽珩！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慕辞被人糟蹋，就在我们隔间！妾身故意的，而你却丝毫不知。哈哈哈哈哈！”

　　萧泽珩像看死人一眼的目光牢牢锁定孟雅姝，她却不怕，只是畅快的带着恶意的笑，尖利的嗓音像利箭一样扎在男人身上。

　　“你知道她在求救的时候在叫谁？在叫你的名字！而你在干什么？你在隔壁跟臣妾翻云覆雨呢！哈哈哈哈哈哈！”

　　萧泽珩抬手摸着胸口，三年前他不敢面对慕辞，所以醒来发了疯紧接着逃离出去，却没想到当时在他眼中柔弱的孟雅姝，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早该想到的，怎会这么巧，两人被拆散带走，自己却看不清呢？

　　他突然闷笑一声，觉得自己可笑，愚蠢，怎能就那样轻信别人，去伤害真正爱他的慕辞呢？

　　萧泽珩没再看眼中透着恨意的孟雅姝，叮嘱下人。

　　“来人，把孟雅姝手筋和脚筋都打断。”

　　孟雅姝一怔，惊恐地被按倒在地，想说话却被下人脱下臭袜子塞进嘴里堵住，没等她恶心得呕出去，剧痛从手脚各处传来，险些痛晕过去！

　　在她最后的画面，是萧泽珩冷若冰霜的话语：“本王不会让你死，但也不会让你好过。孟雅姝这般喜欢那档事，本王满足你！送她去烟雨楼，好好看着别让她死了。”

　　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送我过去，我可是孟家大小姐！

　　孟雅姝原本以为不过是死罢了，却没想到今后的日子，她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心中终于有一丝后悔，却不是愧对自己做的错事，而是后悔不该这么快来找萧泽珩，如果再忍忍，等一周，一个月，是不是她就能赢了？

　　萧泽珩扯出一丝笑容，在慕辞身边跪下，压下痛得抽搐的心，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说道：“本王把她赶走了，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他言语一顿，哑声道：“包括本王，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任何事......”

　　突然，萧泽珩的话卡在嘴边，他的目光定格在慕辞嘴角缓缓渗出的刺眼红色，猛然倒抽一口气，心中的不安再次喷发！

第十四章

　　他伸出颤抖的手从她唇边划过，果真是慕辞在吐血！

　　“林墨书！快过来看慕辞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那一霎那，萧泽珩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浓厚的不安如同滔天巨浪，就要把他吞没。

　　林墨书心中一紧，拿出针灸包找到慕辞的穴位，快速扎了几根上去，紧紧吊住她的气息，重新稳住了她生命的小火苗。

　　萧泽珩看她唇边不再流血，才发现自己停止呼吸太久，竟是有些眼前一黑，险些窒息昏迷。

　　可是情况依旧不乐观，慕辞过了一会儿呼吸就变弱，需要按压穴位，调整血液循环。

　　就这样，大夫们和萧泽珩一起在慕辞的房间待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照进房屋，她的情况才彻底稳定下来。

　　起起伏伏中，大夫们不敢提出任何意见，孟雅姝的下场深深刻在他们脑海中，除了林墨书没有一人敢说一句坏消息，永远只与萧泽珩说轱辘话安慰他。

　　萧泽珩听烦了，上前抓起林墨书就问：“告诉本王，她现在究竟是如何？”

　　林墨书神情依旧沉静，直言道：“她失血过多，若非有神迹，否则往后余生都呈木僵状，没有神志，也不会醒来，就此长眠......”

　　萧泽珩心中的不安终于倒塌，这与死了有何区别？！

　　......

　　初冬将至，飘落的枯叶被凉风卷起在地上沙沙滚过，原本生机勃勃的庭院早已凋谢枯黄，也许在等待来年开春的微风，才生命复苏罢。

　　下朝回府的萧泽珩穿着官服身姿挺立，他挥手摆开侍从，大步走进里间看到床榻上静默的人儿，冷峻的面容裂开了缝隙，露出了苍白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