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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承先皇遗命，册封为中宫惠敬皇后，赐居凤仪宫，钦此!”

晏婧雪沉痛阖眼：“陛下，您知晓臣无意入主后宫，这是要逼迫臣吗？”

齐豫面上闪过一丝挣扎，而后斩钉截铁道：“晏婧雪，朕是皇帝。”

江簌双更是未料到齐豫会有这一手：“陛下，臣与晏婧雪两心相悦，为邺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口口声声说要封赏，却是如此棒打鸳鸯？！”

长公主气得险些昏死：“孽障，你怎敢当众置喙陛下的圣旨？！”

“姑母，无妨。”齐豫赤红着眼开口，“驭关侯，你的封赏自不会少，朕赐你与六公主于下月十五完婚。”

江簌双握拳咬牙：“陛下，先帝有旨，许臣婚嫁自由！”

齐豫勾唇笑笑：“那你便去帝陵找先帝主持公道吧。”

说罢，齐豫拂袖而去。

晏婧雪紧随其后：“陛下三思，强扭的瓜不甜，臣早已心有所属，陛下之妻，当是位一心一意为陛下之人。”

“不扭下来尝尝，怎知这瓜甜是不是甜？”齐豫并不听她规劝，反而言语调戏。

风里雨里走来，如今这位帝王晏山稳固，当是成长了许多。

晏婧雪狠了狠心，咬牙道：“若陛下不愿臣嫁人，臣可以削发出家当姑子，但请陛下不要逼迫臣做这皇后！”

齐豫听罢也发了狠，他将晏婧雪狠狠按在墙上：“皇后之位无上尊贵，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你不想要后位，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对上晏婧雪死灰般的双眸，齐豫的语气莫名软了几分：“告诉朕，你想要什么？究竟要如何，你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

“臣所求并不多，只求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晏婧雪轻声呢喃，“陛下哪里都好，只是，您不是臣心里的那个人。”

他缓缓松开晏婧雪，像是泄了气般，踉跄着回了谨修殿。

四下无人之时，齐豫望向周全：“朕所求不多，就是这皇位，也不是朕想要的，朕只想将心爱的人留在身边，哪怕众叛亲离，哪怕不择手段。”

“朕真的错了吗？”

谁人敢指摘帝王有过错？周全沉默了半晌，想到与晏婧雪往日的情分，终是缓缓开口道：“陛下没错，晏御侍与驭关候也没错。”

“情爱之事，谁人能批判对错，只是陛下，以晏御侍的性子，您将她强留在身边，可曾想过她会如何？”

“还有驭关候，他受先帝之命，为邺朝平叛乱，退蛮夷，您棒打了这对鸳鸯，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第四十三章

“陛下，人生在世，便是不断的做出取舍，您是想要将一个郁郁而终的晏御侍留在身边，还是成全了这对佳偶，得两名保邺朝江世太平的肱股之臣，全在您一念之间。”

“朕明白了。”齐豫端起茶盏，连带着心头那抹苦涩，一饮而尽。

周全无声叹息：“陛下，茶凉了。”

齐豫苦笑一声：“凉得好，是该清醒了。”

静默良久之后，齐豫蓦的开口：“今日这一遭，他们还会原谅我吗？”

“陛下年轻气江，难免有冲动之举，只要最终成全了一段佳话，晏御侍与驭关候心怀天下，必不会记恨陛下。”

听完周全的话，齐豫瘫软在龙椅上：“你去传他二人进来吧。”

周全领命而去，眨眼的功夫又退了回来：“陛下，长公主求见，是为侯爷的婚事而来。”

齐豫怔了怔：“传她进来。”

长公主随周全进了内殿，开门见山道：“陛下，吾儿执拗，心思全在晏婧雪身上，请陛下无论如何不要允了他们的婚事。”

“为什么？”齐豫抬眸望向长公主，“晏婧雪姿容绝色，又有惊世之才，姑母难道觉得晏婧雪配不上表兄？”

“她出生卑微野心勃勃，早在先帝身旁之时便有狐媚之相，此等贪慕权势的女子……”

齐豫沉声打断：“姑母，她连朕的皇后都不愿做，何来贪慕权势之说？长公主与驭关候的权势再大，还能大的过朕吗？！”

长公主被噎的一顿，复又缓缓开口：“她不安于室，如同男子般外出征战治疫，如此行事，吾怎能放心将江簌双与侯府交于她手？”

“姑母，平州府一役，若非晏婧雪以身赴险保住城池，您与江簌双未必有母子再见的一日！”

听着齐豫如此相护，长公主瞬时没了气焰：“她忘恩寡义，将军夫人对她有生养之恩，她却在平步青云后不与母族来往，甚至眼睁睁看着母舅被判斩首……”

“此话是将军夫人同姑母说的？那她有没有告诉您，晏婧雪在将军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她的好兄长，又对晏婧雪与驭关候做了什么？”

长公主被逼问的节节败退，一时语塞，终是红着眼望向齐豫：“陛下所言，吾都知晓，既然如此，吾便直说了，晏婧雪并无不好，只是他们没有缘分。”

“陛下与吾儿是嫡亲的表兄弟，吾儿一腔热血报效邺朝，更是谨记先帝遗命，为陛下百死不悔，吾不愿看你们……因为女子生了嫌隙猜疑之心。”

齐豫静默了半晌，提笔写下一道圣旨递于长公主：“姑母，朕知晓晏婧雪所爱之人是江簌双，朕能任性一回，已经足够了，这是为他们赐婚的圣旨，您回去准备喜事吧。”

长公主接过圣旨，深深望了眼齐豫：“陛下圣明！吾替这两个孩子……谢陛下隆恩！”

对上姑母感激的双眸，齐豫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套，她分明是来替二人求这道圣旨的。

齐豫低沉的笑了两声：“姑母，替朕转告江簌双，好生待她。”

长公主也不再伪装，抿唇轻笑两声：“定不负陛下所望！”

第四十四章

九月十五，江簌双与晏婧雪大婚。

江簌双骑着高头大马在轿前开路，晏婧雪坐上花轿，仍不敢置信，忍不住打起帘子去看他。

对上那双既是柔情又是促狭的桃花目，晏婧雪瞬时羞红了脸。

喜堂之上，周全的嗓音尖锐洪亮：“陛下驾到！”

百官纷纷跪地行礼，齐豫径直走向江簌双二人，抬手虚扶了一把：“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朕特意前来祝贺，这君臣之礼便免了。”

“谢陛下。”晏婧雪与江簌双异口同声谢恩。

司仪高声唱喝：“一拜天地！”

看着那对新人共携红绸弯腰一拜，齐豫眼眶微微湿润。

送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