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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何知芮，你tຊ清醒一点！”

谢屿琛挣扎着，一把推开谭淳。

“不！她就在这里的！”

“她来找我了，她就在这里……”

他的状态看上去实在不太好，医生赶过来的时候给他做了个检查。

最后说的是，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回家休养了，但是……病人产生幻觉可能和心理有关系。

如果不即使干预的话，可能会对往后的职业生涯产生不好的影响。

最好还是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说完建议，主治医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飞行救援队队长，还是多说了几句。

“谢队长，何医生的事我们医学界都有听说。”

“她的人生还并没有结束，将来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像她一样扛起救援的旗帜。”

“可是能代替她好好把握好每一天生活的人，只有你。”

谢屿琛听着他的话，内心泛起层层波澜。

他想起在洪水中看到的那位女救生员，又想起无数奔赴灾区的身影。

最终，他收回了落在窗边的目光，狠下心去不再看那扰乱心绪的幻影。

“好，我知道了。”

他应了声，声音是沙哑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回答放下要消耗他多大的力气。

第23章

谢屿琛的模样很痛苦，然而，正是因为难以割舍所以才会痛苦。

医生以为他下定了决心，便放下了心让谭淳给他办理出院。

因为他的病情，上级暂时让他停下手上的工作，休息一段时间调整状态。

于是，离开医院的谢屿琛是直接回家的。

走出医院的大门，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那个挥之不去的幻影还跟在他的身边。

他刻意地忽视她，可是她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亦步亦趋跟着他。

“谢屿琛，你刚刚和他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我已经死了对不对？所以他们才看不见我。”

她如此现实向的话让谢屿琛很想在反驳、否定。

【我也不想承认你的死亡，因为你就在我的面前，你这么真实。】

【可是他们说的也是对的，你的葬礼由我安排，你的勋章由我受领。你已经不在了。】

谢屿琛的心里这么说着，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跟何知芮说。

先前，他怕何知芮是幻影，一抹就如泡沫般消散了。

现在，他又怕何知芮不离开，怕他甘愿沉溺于幻觉中，连代替何知芮好好活着都做不到了。

他不敢应声，沉默着上了车，到了车上，谢屿琛对谭淳说。

“谭淳，先去海伦心理康复中心，我需要立刻去看心理医生。”

幻觉一直都在，这让谢屿琛心里不安，他当即决定立刻更快开始治疗。

后视镜里，何知芮坐在车后座，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担忧。

“你觉得我是你臆想出来的吗？可是我没办法离开你的身边。”

“我如果一直都没办法离开，那你要怎么办？”

她的声音落在谢屿琛耳朵里，又一次令他动摇。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放弃治疗。】

他的内心这般回答着，可眼睛却已经闭上了，不肯多看后视镜里的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刻意忽视，这一路上何知芮都没再说话。

到了海伦心理康复中心，谢屿琛还是约了之前给何霜霜做心理治疗的医生——傅青。

因为之前的接触，傅青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是个专业能力过硬的医生。

但是上一次的病人是何霜霜，而这一次的病人是他自己。

“叩叩叩——”

敲门声落下，门里传来傅青的声音。

“请进。”

谢屿琛便推门进去，进行了问诊。

从最基础的让他放松再进行一些简单的聊天，接着问题慢慢变得深入、私密。

期间，何知芮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却并未在他问诊的时候说一句话。

好似也怕打扰他一般……

她的懂事让谢屿琛不止一次的在这场问诊中走神去想以前的事。

何知芮总是会更多的体谅他的感受，就算是委屈自己，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曾经的他把这体谅当成不需要，一再辜负。

如今，他明知道身边这个何知芮是个幻影，是不存在的幻想，可是他还是会心疼。

【何知芮，你怎么那么笨？】

【明明都失去记忆了，为什么还是会下意识地替我考虑？】

【哪怕我来看医生是为了让你消失，你也允许？】

谢屿琛虽然没有看何知芮，可是他的注意力无时无刻不在被何知芮吸引。

在又一次被傅青提醒之后，谢屿琛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今天的状态可能看不了诊了。”

“我调整好再来……”

第24章

谢屿琛知道自己已经打乱了问诊的节奏，而他无法将注意力从何知芮身上移开。

于是，他只能对傅青表示抱歉，约了下一次的时间就离开了康复中心。

谭淳见他出来，刚要开口问他问诊结果，谢屿琛却摇了摇头。

“今天不合适，我约了别的时间。”

“现在先送我回家吧，麻烦你了。”

他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倦，谭淳知道他已经心力交瘁，便也没再说什么。

谢屿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母亲从一线退下来以后在何知芮之前所在的医院工作，何霜霜也跟着母亲在学习。

为了适应社会，找到自己的路，何霜霜也很努力地在改变。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幻觉。

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他不能让母亲和妹妹担心。

谢屿琛打定了主意，从冰箱里找出食材给自己做饭。

何知芮跟着他，从客厅到厨房，一路都很安静。

她看着谢屿琛糊弄似的切菜，烧锅放油，最后做出来一碗四不像的菜。

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道：“烧糊的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她一出声，谢屿琛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他关了火看向何知芮红了眼眶。

“何知芮……你是真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此刻的他看上去实在太脆弱，就算失忆，何知芮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痛心。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谢屿琛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你看，我是真实存在的，你能触碰到。”

谢屿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终于没有任何躲闪。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如同人的体温，是带着暖意的，一点都不作假。

就像何知芮说的，她真实存在。

心头的喜悦几乎要冲破云霄，他如同珍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将她抱住。

“知芮……”

他的声音落在何知芮的耳畔，带着惊喜满是隐忍克制的喜欢。

怀里的人抱住他的腰，轻声道。

“我在。”

“虽然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了，但是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熟悉。”

“我有点喜欢你。”

何知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回忆起了一点零碎的片段。

好似对他的喜欢已经陈藏心底，就算失忆，只要他再度出现，就能唤醒一切。

潜藏在客观之下的，是主观的本能，是她一直以来的汹涌的爱。

谢屿琛在这一刻无比高兴，他还有机会来弥补，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他伸手抚摸着何知芮的头发，嗅到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味，承诺掷地有声。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这次换我来追求你。”

“何知芮，我喜欢你。”

这样一句表白，谢屿琛迟到了太久太久，可是他等到了何知芮的回答。

“好啊，我会等你。”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她的风格，好似永远对谢屿琛有耐心。

何知芮笑起来，笑容温和有着极强的包容性，美好得像是一场幻梦。

第25章

谢屿琛沉溺在笑容里，摈弃了他之前做下的决定。

他忽视了任何与何知芮只是幻觉有关系的证据，自我欺骗。

尽管何知芮无法触碰那些厨具，没法吃饭洗碗帮忙。

可是她的温度却触手可及，只要能触碰到她，那么一部分的不真实又怎么样呢？

谢屿琛说服了自己的内心，在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