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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最丑恶的一面，就这样被阮书凝撕开。

　　她狰狞吼道：“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说着，朝阮书凝用力一推。

第三十三章

　　阮书凝瞳孔紧缩，急忙抓着扶手，稳住身形。

　　安然显然没有料到，重心不稳，重重摔下楼梯。

　　周围人的惊叫声，医生的呼喊划破耳膜，空气中溢满血腥气。

　　“患者摔到脑袋大出血，送进抢救室，快！”

　　阮书凝愣愣地看着血泊中的安然，忍不住干呕起来。

　　护士扶着阮书凝离开：“深呼吸，别再想刚才的事了。”

　　阮书凝紧紧攥着护士的手臂，脸上毫无血色。

　　护士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要紧的病，现在最好回家好好休息。”

　　提到“家”，阮书凝脑海中浮现出的只有时季烆。

　　此时此刻，她需要时季烆。

　　后面护士又说了什么，阮书凝已经听不进去了。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时季烆看到阮书凝苍白的面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很快抱住她：“发生什么了？”

　　他胸膛的热度一点点传过来，融化了阮书凝凝固的血液。

　　阮书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安然她……”

　　后面的话被哭声掩盖，怎么都说不下去。

　　时季烆顿了片刻，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

　　待阮书凝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时季烆才从她嘴里了解到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温和安慰：“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书凝，你现在精神状态很差，还是别去医院，先好好休息吧。”

　　阮书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不，我要去。”

　　刚刚安然摔下楼梯，阮书凝分明看到她眼里的不甘心和绝望。

　　冷静下来回想那个眼神，更坚定了她要去医院和沈泽川做个了断的决心。

　　她不想像安然一样，抱憾而终。

　　时季烆深深地看着阮书凝，退让道：“我陪你一起去。”

　　“书凝，不管如何，我始终在你身边。”

　　阮书凝紧了紧牵着时季烆的手：“好。”

　　……

　　再次来到医院的急诊部，几个清洁工正在打扫楼梯上的血迹。

　　阮书凝指尖冰凉，呼吸都急促起来。

　　感受到阮书凝情绪的不对，时季烆捂着阮书凝的眼睛，牵着她离开：“我们去坐电梯。”

　　阮书凝的呼吸这才平稳下来。

　　顶楼VIP病房，沈泽川躺在床上，看到阮书凝，眸子终于有了些许光亮。

　　却在看到时季烆的瞬间刹那黯淡下来。

　　阮书凝走进病房，看到沈泽川，整个人都凝在了原地。

　　以前沈泽川被父母惩罚，伤口只在背上，现在他的大半张脸也被纱布包起来。

　　沈泽川的父母这是彻底放弃他，不准备让他出现在公共视野了。

　　四目相对，沈泽川的眼眶红了，沙哑唤她：“书凝。”

　　“是我父亲发起的股东大会，亲自把我从沈氏集团决策人的位置上赶下来。”

　　“现在我一无所有，只有你了。”

　　到最后，沈泽川的声音带上哽咽，几乎是哀求道：“我不求你再次选择我，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幸福就行。”

　　看着这样的沈泽川，阮书凝心情复杂。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尽数浮现，最后却被时季烆的模样取代。

　　她狠了狠心，决绝道：“沈泽川，我要和时季烆移居美国，不会再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沈泽川浑身冰凉，阵阵耳鸣。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阮书凝：“为什么？”

　　不等阮书凝回答，他急忙挽留：“我可以把我的钱和房产，还有股票全都给你，只要你肯留下。”

　　“书凝，你是怕我打扰你和时季烆吗？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望着这样卑微的沈泽川，阮书凝没有丝毫心疼，只觉得恍惚。

　　从前那个温和文雅，做什么都从容万分的沈总，怎么就沦落成这副模样？

　　掌心传来时季烆的热度，把阮书凝从思绪中拉回。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沈泽川，太迟了。”

　　听到这句话，沈泽川彻底崩溃，眼眶赤红得仿佛厉鬼一般：“怎么就迟了？”

　　“阮书凝，明明是我先和你在一起，他凭什么后来居上！”

　　时季烆淡淡开口：“就凭我只爱过书凝一个人，不曾变心。”

　　“沈泽川，是你不懂珍惜书凝的感情，别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沈泽川死死盯着时季烆，半晌，把目光转向阮书凝，嗓音干涩得不像是他自己。

　　“书凝，离开你我活不下去的。”

　　时季烆嗤笑：“当初你出轨安然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书凝离开你活不活得下去？”

　　“沈泽川，书凝已经为你死过一次，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们也不会来参加你的葬礼。”

　　沈泽川脸上血色褪尽，心死如灰，不再说话。

　　阮书凝牵着时季烆的手走出病房，心中的巨石终于被挪开半分。

　　走廊上的窗户没关，冷风灌进来吹在阮书凝的脸上。

　　阮书凝心中还有事放不下，找到护士问：“刚刚那个摔在走廊上的患者，安然怎么样了？”

　　护士回道：“还在手术，不知道。”

　　阮书凝怔愣片刻，下意识望向时季烆：“烆哥哥，我……”

　　时季烆捏了捏阮书凝的掌心：“我陪你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个小时后，安然终于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满脸疲惫：“患者情况不容乐观，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醒不过来了？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阮书凝的喉咙，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阮书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又是怎么去时季烆家的。

　　回过神来，周身都萦绕着独属于时季烆的冷香。

　　时季烆抱着阮书凝，轻声道：“书凝，安然是罪有应得，这不关你的事。”

　　在时季烆面前，阮书凝所有的情绪被一览无遗，尽数安慰。

　　阮书凝喉咙苦涩，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知道，可那个场景总是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没法不去想它。”

　　时季烆在阮书凝的额上落下一吻：“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会陪你一起承担。”

　　阮书凝心尖一颤，搂着时季烆的脖颈吻上去。

　　喘息间，阮书凝开口：“烆哥哥，让我忘记这些吧。”

　　只需一句话，时季烆便明白了阮书凝的意思。

　　他的眸子暗下来，深深地看着阮书凝：“书凝，你确定？”

　　阮书凝双眼含着秋水：“我确定。”

　　时季烆没再说话，横抱起阮书凝进卧室，单手解开领带，欺身压上。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没工夫想那些。”

第三十五章

　　卧室的灯亮了一夜。

　　直到天翻鱼肚白，阮书凝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难得睡得很沉，再也没想起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