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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宣的声音很沙哑，或许是因为愧疚，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向沈别雁一眼。

像是不敢，像是害怕。

他的声音愈发沙哑：“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第34章

对不起？

裴文宣竟然会说对不起？

沈别雁颇感稀奇地看向裴文宣。

他的呼吸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更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

但沈别雁偏偏故意很久没有说话。

久到裴文宣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于是，他的眼睛便对上了沈别雁的眼睛。

沈别雁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满满的平静。

她淡声道：“我知道了。”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只有一句平静的：我知道了。

裴文宣像是没有预料到，所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和疑惑。

沈别雁却没打算替他答疑，她伸手去拉车门：“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拉开车门时，裴文宣却上了锁。

他定定地看着沈别雁，满脸复杂：“你不恨我吗？”

沈别雁的表情微愣。

她看向裴文宣，许久后，淡淡的笑了。

恨？

当然恨。

但又不是那种恨。

三年过去了，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若是在几年前，她刚知道真相那会儿，她对裴文宣，一定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生喝他的血！

她连做梦梦到裴文宣，都是梦到他在自己的梦里下跪求饶，求自己能够放过他。

可是现在，三年过去了。

说不恨了，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已经不是那种恨了。

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有浓烈的恨，所以她才会做梦都想让他向自己下跪。

可是现在别说恨，沈别雁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这是一种漠然，一种对陌生人的不在意。

一个不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她不会在意他是死是活。

她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裴文宣一无所有。

但是这些没必要让他知道。

所以沈别雁笑了一声，淡声道：“你很希望我恨你吗？”

裴文宣被噎住了，许久没有说话，但他也不肯把车锁打开。

“裴文宣，爱的背面才是恨，我要是恨你，就变相代表着我还爱你，我还在乎你，你该不会以为我经历了那么多，还会像五年前那样，像个傻子一样无怨无悔地爱着你吧？很抱歉，在攻略世界的时候是我眼瞎，把垃圾当做宝贝，现在我已经醒了，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了，也已经彻底，不爱捡垃圾了。”

裴文宣的呼吸微窒，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攥住一般，疼得无法窒息。

就在沈别雁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时，裴文宣竟然哑声道：“对不起……我可以改……”

裴文宣没有反应，可沈别雁却惊讶了。

她想，裴文宣这辈子，只怕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吧？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

一个猜想渐渐浮现在脑海中，沈别雁忍不住笑了。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裴文宣，你现在又在耍什么把戏？怎么了，你发现了真相，发现其实你早就爱上了我，只是过去一直在麻痹自己，不肯承认，对吗？”

这样类似的话沈别雁也曾对他说过一次。

那时候，裴文宣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他永远不会爱上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现在，不过几天时间而已，他这次的回答是沉默。

而长久的沉默后，他突然说：“是。”

这一个字艰难的说出口后，裴文宣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定定地看着沈别雁，坚定道。

“是，沈别雁，我承认我爱上了你，也承认过去我就是个垃圾，我以前对你不好，总是伤害你，但是我求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满满的决心一般。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这些话很深情，但是落进沈别雁的耳中，却好像冷笑话一样可笑。

她嘴角嘲讽的笑容渐渐收敛，用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裴文宣。

“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苏婉婉，所以才来说的吗？”

第35章

裴文宣的表情微顿。

他没有说话，但是沈别雁却已经明白了。

她看着裴文宣，冷笑道：“裴文宣，你不是发现自己还在爱我，你是贱。”

“三年前，你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相，利用我，让我活在一场梦境里，你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是在拯救你的爱人，所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造就了我悲惨的一生。”

裴文宣没有说话。

沈别雁夜并不需要他说话，她继续道。

“而现在，你又一次认为你掌握了真相，你突然发现了自己心里爱着的人一直是我，可是你仍然傲慢自大。你自己跑过来找我，就这么告白了，你以为自己很深情是不是？我告诉你，不是，不仅不是，而且非常可笑。且不说我是否会答应你的追求，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知道吗？你说你爱我，可你却不愿意等到处理好所有一切关于苏婉婉的事情再来追求我，而是企图先斩后奏。”

“裴文宣，你实在是太恶心了，太自私，太自大傲慢了，尽管你是个天才，你是个天生的商人，但是我还是看不上你，曾经我憎恨你，现在我觉得，曾经的憎恨对我来说都是多余。”

沈别雁的每一个字都锋利的不像话。

像一根根针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脸色刷的苍白了。

他低着头，喃喃道：“对不起，我……”

他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了真相，我想向你道歉……

而那些其他的话，都是我的情不自禁而已。

可是沈别雁却懒得听。

她懒得给别人再做心理导师，而之前那句话，就当是她用来买断他们在攻略世界里那些仅存的美好吧。

想到这里，沈别雁敲了敲车窗，很是不耐烦的开口：“开门，让我下去。”

裴文宣抬起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