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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说的也是对的，你的葬礼由我安排，你的勋章由我受领。你已经不在了。】

谢予辞的心里这么说着，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跟何晚眠说。

先前，他怕何晚眠是幻影，一抹就如泡沫般消散了。

现在，他又怕何晚眠不离开，怕他甘愿沉溺于幻觉中，连代替何晚眠好好活着都做不到了。

他不敢应声，沉默着上了车，到了车上，谢予辞对谭淳说。

“谭淳，先去海伦心理康复中心，我需要立刻去看心理医生。”

幻觉一直都在，这让谢予辞心里不安，他当即决定立刻更快开始治疗。

后视镜里，何晚眠坐在车后座，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担忧。

“你觉得我是你臆想出来的吗？可是我没办法离开你的身边。”

“我如果一直都没办法离开，那你要怎么办？”

她的声音落在谢予辞耳朵里，又一次令他动摇。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放弃治疗。】

他的内心这般回答着，可眼睛却已经闭上了，不肯多看后视镜里的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刻意忽视，这一路上何晚眠都没再说话。

到了海伦心理康复中心，谢予辞还是约了之前给何霜霜做心理治疗的医生——傅青。

因为之前的接触，傅青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是个专业能力过硬的医生。

但是上一次的病人是何霜霜，而这一次的病人是他自己。

“叩叩叩——”

敲门声落下，门里传来傅青的声音。

“请进。”

谢予辞便推门进去，进行了问诊。

从最基础的让他放松再进行一些简单的聊天，接着问题慢慢变得深入、私密。

期间，何晚眠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却并未在他问诊的时候说一句话。

好似也怕打扰他一般……

她的懂事让谢予辞不止一次的在这场问诊中走神去想以前的事。

何晚眠总是会更多的体谅他的感受，就算是委屈自己，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曾经的他把这体谅当成不需要，一再辜负。

如今，他明知道身边这个何晚眠是个幻影，是不存在的幻想，可是他还是会心疼。

【何晚眠，你怎么那么笨？】

【明明都失去记忆了，为什么还是会下意识地替我考虑？】

【哪怕我来看医生是为了让你消失，你也允许？】

谢予辞虽然没有看何晚眠，可是他的注意力无时无刻不在被何晚眠吸引。

在又一次被傅青提醒之后，谢予辞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今天的状态可能看不了诊了。”

“我调整好再来……”

第24章

谢予辞知道自己已经打乱了问诊的节奏，而他无法将注意力从何晚眠身上移开。

于是，他只能对傅青表示抱歉，约了下一次的时间就离开了康复中心。

谭淳见他出来，刚要开口问他问诊结果，谢予辞却摇了摇头。

“今天不合适，我约了别的时间。”

“现在先送我回家吧，麻烦你了。”

他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倦，谭淳知道他已经心力交瘁，便也没再说什么。

谢予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母亲从一线退下来以后在何晚眠之前所在的医院工作，何霜霜也跟着母亲在学习。

为了适应社会，找到自己的路，何霜霜也很努力地在改变。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幻觉。

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他不能让母亲和妹妹担心。

谢予辞打定了主意，从冰箱里找出食材给自己做饭。

何晚眠跟着他，从客厅到厨房，一路都很安静。

她看着谢予辞糊弄似的切菜，烧锅放油，最后做出来一碗四不像的菜。

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道：“烧糊的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她一出声，谢予辞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他关了火看向何晚眠红了眼眶。

“何晚眠……你是真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此刻的他看上去实在太脆弱，就算失忆，何晚眠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痛心。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谢予辞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你看，我是真实存在的，你能触碰到。”

谢予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终于没有任何躲闪。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如同人的体温，是带着暖意的，一点都不作假。

就像何晚眠说的，她真实存在。

心头的喜悦几乎要冲破云霄，他如同珍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将她抱住。

“晚眠……”

他的声音落在何晚眠的耳畔，带着惊喜满是隐忍克制的喜欢。

怀里的人抱住他的腰，轻声道。

“我在。”

“虽然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了，但是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熟悉。”

“我有点喜欢你。”

何晚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回忆起了一点零碎的片段。

好似对他的喜欢已经陈藏心底，就算失忆，只要他再度出现，就能唤醒一切。

潜藏在客观之下的，是主观的本能，是她一直以来的汹涌的爱。

谢予辞在这一刻无比高兴，他还有机会来弥补，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他伸手抚摸着何晚眠的头发，嗅到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味，承诺掷地有声。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这次换我来追求你。”

“何晚眠，我喜欢你。”

这样一句表白，谢予辞迟到了太久太久，可是他等到了何晚眠的回答。

“好啊，我会等你。”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她的风格，好似永远对谢予辞有耐心。

何晚眠笑起来，笑容温和有着极强的包容性，美好得像是一场幻梦。

第25章

谢予辞沉溺在笑容里，摈弃了他之前做下的决定。

他忽视了任何与何晚眠只是幻觉有关系的证据，自我欺骗。

尽管何晚眠无法触碰那些厨具，没法吃饭洗碗帮忙。

可是她的温度却触手可及，只要能触碰到她，那么一部分的不真实又怎么样呢？

谢予辞说服了自己的内心，在饭后带着何晚眠坐在沙发上看相册。

那是本一直留在家里的相册，里面是父亲和母亲相机下记录的一家人。

相册翻开，入眼就是何晚眠、何霜霜、谢予辞三个孩子。

“这个是我对吗？”

何晚眠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个可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