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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湘脚步微微定住，随后视线落到他身后的纪雪身上，心头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她开口：“我想我和你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吧。”

　　说完，她刚想转身回到收银台，却被迟非澈拉住了手腕。

　　温热的热度在谭湘手腕处蔓延，却让谭湘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股温度明明不烫，却像是一根被炙烤过的铐链将她锁住，谭湘下意识挣脱开。

　　迟非澈似乎被谭湘的举动刺痛了般，喉咙干哑：“百日誓师那天我们不是约定好要一起去北大吗？”

　　谭湘身形一顿，自嘲地笑了笑。

　　考北大，什么时候算她和他之间的约定了？

　　在她以为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是她的信念时，他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约定还算约定吗？

　　况且经过前阵子的事，她已经知道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同学。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也不要给她渺茫的希望……

　　纪雪忽地开口：“非澈，要不算了吧，姐姐现在情绪不太好，可能不适合说这些。”

　　迟非澈却并没有理会她，双眸紧紧地锁在谭湘身上。

　　谭湘冷眼看了眼纪雪，开口。

　　“要是不点东西就请回吧，不要在这打扰店面的生意。”

第13章

　　迟非澈身形一怔，面色有一丝低落，哑声开口：“谭湘……”

　　谭湘刚回到收银台就听到秦煜言轻笑声，她蹙眉看了过去。

　　秦煜言黑眸半眯，满眼戏谑地看着他们。

　　谭湘眉头蹙了蹙，开口：“你也是。”

　　秦煜言却目光直直地看着谭湘，面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我在，不会影响你的客流。”

　　谭湘抿着唇，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转身清洗工具。

　　迟非澈走到收银处，开口：“三杯葡萄西柚，谢谢。”

　　迟非澈看着谭湘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转身坐到另一边的桌旁。

　　谭湘把他们点的单做好后，送到他们桌上时，却听纪雪开口。

　　“姐姐，你已经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了，赶紧回去吧，爸妈很担心你。”

　　高考志愿填报完后，谭湘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准确地说是被赶出去。

　　所幸的是赵兴思的这家奶茶店包吃住，不然谭湘真不知道去哪。

　　谭湘闻声嗤笑了声：“他们有你一个不就好了？”

　　“纪雪，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你。”6

　　纪雪面色一僵，委屈地看了谭湘一眼：“对不起，要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会弥补回来，姐姐就考虑一下爸妈也不容易好不好？”

　　语气很真诚，可是里面又能有几分真呢？

　　谭湘冷讽了声：“你这样倒显得我欺负你一样。”

　　“可你别忘了你高考前做了什么，也别忘了你爸妈做了什么。”

　　谭湘对她妹妹的这种操作早就见怪不怪，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外人和爸妈面前不会表现出丝毫的乖张跋扈的形象，在她面前狰狞凶恶却暴露无遗。

　　霎时，谭湘只觉得眼前的人厌倦得让人烦闷。

　　迟非澈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谭湘，眼里的愧疚肉眼可见。

　　谭湘闭了闭眼：“麻烦你们赶紧出去，看得我心烦。”

　　纪雪还想说什么，却被迟非澈拦了下来，他眉宇间尽是歉意：“谭湘，对不起，我原先不知道你家……”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开口的秦煜言却开口笑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晚来的道歉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谭湘诧异地看了眼秦煜言。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半晌才对迟非澈说：“没必要道歉，你原本也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是她的一厢情愿。

　　迟非澈喉咙干哑：“谭湘，我……”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奶茶店，纪雪看了一眼谭湘，又看了一眼秦煜言，眸子半眯。

　　“姐姐是和秦煜言在一起了？爸妈他们……”

　　谭湘蹙着眉：“在不在一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秦堇言诧异地看了眼谭湘。

　　见纪雪还不肯离开，他起身走到谭湘身后，下巴抵在谭湘的头顶，语气森寒。

　　“还不走？”

　　谭湘身形僵了僵，白日里的皂角香味又再次萦绕在她鼻尖。

　　纪雪面色难看了一瞬，随即又笑道：“秦同学，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一下姐姐，你别误会。”

　　谭湘看着纪雪的背影，眼中情绪不明，她淡定地推开秦煜言。

　　“你也该回去了。”

　　秦煜言眸色又恢复如常，挑眉看了她一眼：“我帮了你，你就这么想着赶我走，不道德吧？”

　　谭湘抿了抿唇：“谢谢。”

　　秦煜言却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声从胸腔迸发，萦绕在谭湘的耳边，低声开口。

　　“不出国了，国内也挺有意思。”

第14章

　　谭湘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秦煜言，转身清洗奶茶工具。

　　秦煜言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口：“还要多久？我送你回去。”

　　谭湘低声拒绝：“不用。”

　　秦煜言却笑道：“行。”

　　说完，他却并没有转身离开。

　　谭湘所有整理工作做完已经晚上十点了，她抬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对还坐在店里的秦煜言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店里要关门了。”

　　秦煜言这才起身走出门外，只是等谭湘将门锁好后，他还站在门外。

　　谭湘蹙了蹙眉，却并没有打算理会他，径直往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走去。

　　秦煜言却隔了一段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在谭湘身后。

　　谭湘被他跟得心头发毛。

　　哪怕是多活了一辈子，她也没有被这种传闻中的‘恶霸’跟过这么久。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秦同学，请问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秦煜言却没有看她，而是仰头看了眼天空。

　　天空上只有半月，一旁的星星闪烁。

　　整片星空，离他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3

　　他眯了眯眸子：“不是说要送你吗，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谭湘朝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人在转角处徘徊。

　　谭湘压了压心头的惊恐，低声开口：“谢谢。”

　　两人的身影在街灯的照射下拉得很长，秦煜言隔着谭湘的距离刚好投下阴影，将两人之间的空缺弥补，一时之间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

　　直到谭湘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老旧的楼梯房下。

　　谭湘转身看着秦煜言，他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低声说：“我到了，谢谢。”

　　秦煜言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谭湘僵硬地说出：“我要上楼了，你回去吧。”

　　他才挑着眉：“不请我上去喝口水？”

　　谭湘眼神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秦煜言却转身说：“开玩笑的，快上去吧。”

　　楼上。

　　房间只有十多平，这个房子是奶茶店老板创业初期住的房子，后面快要和女朋友结婚了，为了见证曾经的爱情，他又特地买了下来。

　　里面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几张凳子，刚好够她生活。

　　所幸她的床靠近窗户。

　　她拉开窗帘时，楼下秦煜言正抵靠在墙边。

　　直到两人视线交汇，他才朝她招了招手转身离开。

　　谭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将窗帘合上。

　　她差点活在了上辈子里的偏见里，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和秦煜言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短短一天里，他做的事都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