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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纯净，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我的孩子受苦了。”

　　楚绵噙着泪，哽咽道：“娘…我为你报仇了…”

　　“娘知道，娘都看见了。”

　　她在楚绵的额上落下亲吻，让她瞬间温暖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明了起来。

　　她的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霍陵。

　　“阿绵，阿绵！”他叫了她两声，“看得清吗？”

　　楚绵弱声道：“我这是…在阴曹地府？”

　　“别胡说，你好着呢。”

　　说罢，霍陵又让大夫给她看诊。

　　楚绵的烧已经退了，只要多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元气。

　　霍陵去送大夫，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阿青一边给她喂药，一边说着霍陵救她的“英勇事迹”。

　　“殿下这次真是彻底把平安郡主得罪了，也不知后面该怎么办。”

　　“他怎么会知道我被丢进湖里了？”

　　楚绵记得当时天色已晚，王妃和李瑶也是秘密进行的。

　　阿青道：“您被喊出去后我便偷偷跟着，瞧着情况不对我便去了殿下院子，小厮说殿下入宫了，我便去了宫门，刚巧遇见殿下出来。”

　　原来最大的功臣，竟是她啊。

第十二章

　　“我不是给了你钱吗？你怎么不走呢。”

　　阿青摇摇头：“我无父无母，要不是你在人牙子那里选了我，我哪有现在的舒坦。你对我好，我便不能辜负了你。”

　　楚绵没想到，阿青不过是王爷任她选的丫鬟，她竟如此忠心。

　　不仅在知道她和霍陵的关系后没有暴露她，还处处为自己鸣不平。

　　到现在，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给霍陵报信救她。

　　楚绵酸了鼻，道：“谢谢…但你还是早日离开吧。”

　　现下，只有离开她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阿青却始终不肯。

　　几番游说下来，楚绵败下阵。

　　隔着一道院墙外，王府已经长久的沉浸在了压抑之中。

　　老王爷一病不起，彻底瘫在了床上。

　　或许不久之后，霍陵就会成为新的绅安王。

　　但在此之前，王妃必须得先处理好自己儿子这档子丑事。

　　李瑶那日闹过后又去了一趟皇宫，可她没有说出真相，只是埋怨霍陵总是推迟婚期，害她被京城贵女耻笑。

　　为此，太后将王妃叫进宫，好好敲打了一番。

　　出宫的时候，王妃腿都是软的。

　　时隔多日，她主动来找了楚绵。

　　她一反常态，没让生病的楚绵跪下，就连说话都是温柔的。

　　二人平坐，王妃紧握着她的手，祈求道：“那日陵儿不惜冒犯郡主也要将你带走，我便知道他是真爱上你了。陵儿自小在边关长大，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在身边，时常觉得亏欠。”

　　“倘若没他和郡主这桩婚事，待王爷去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能成全了你们，但现下郡主…你也知道，外姓王爷，在皇宫里难以说上话，稍不注意便是个满门抄斩，你也不想陵儿为此丢掉性命吧？”

　　说到底，是来叫她放手的。

　　楚绵轻笑，抽出手。

　　她何尝不知道她和霍陵之间是孽缘呢，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找机会离开的。

　　“我知道了，我会让世子殿下娶郡主的。”

　　霍陵，应该回到他原本的人生轨迹。

　　更何况他身上现在牵扯的，是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命。

　　楚绵可不想日后被人提起，要被冠与红颜害命的名头。

　　王妃很喜欢她的通透，临走前还将自己的金钗给了她。

　　一根金钗，买断她和霍陵之间的一切…倒也值了。

　　深夜，霍陵处理政事回屋，楚绵还在等他。

　　桌上的佳肴已经有些凉了。

　　这段时间，霍陵每次来她几乎都在休憩，他不敢打扰她，便会悄咪咪的上床躺在她的身边，拥抱着她入睡。

　　待到太阳从东边升起半个脸，他又轻手轻脚的起床，假装从未来过。

　　“殿下，这次不必偷偷摸摸了。”

　　霍陵微红了脸，他坐在了楚绵的身边，讪讪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只是…不合规矩。”

　　“我如今，还是你父亲的妾。”

　　一提到此事，霍陵便不开心了。

　　他直言：“待我父王离世，我便娶你进门。若有人敢阻拦，我便都杀了！”

　　“那郡主怎么办？堂堂郡主，你总不能让人家与我平妻，让京城贵族耻笑吧？”

　　“我不会娶她的！”霍陵还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楚绵的心似乎停跳了一拍。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才让她感受到他蓬勃的爱意。

　　她有些想哭，但一旦流泪，接下来的戏就演不下去了。

　　楚绵提着一口气，严肃道：“陛下赐婚，抗旨便是死罪。”

　　“霍陵，边境的困苦没能让你成熟吗？你以为我们两人，能被世人所接受吗？就算你不在乎你的父王，那你的母亲呢，王妃娘娘你也不在乎吗？”

　　她的每一句，都在告诉他二人之间的阻碍有多大。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陵突然沉默了。

第十三章

　　楚绵饮下一口酒给自己壮胆。

　　“霍陵，你父王纵容小妾害死了我的母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和他的儿子…长相厮守。”

　　“什么…”

　　霍陵一直以为，楚绵想要报复的对象只是苏姨娘。

　　他盯着楚绵，他以为自己能看出她撒谎。

　　可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没有分毫心虚。

　　他突然猜到了什么。

　　“我父王…是你做的？”

　　“对，世子殿下大可现在就告发我，我的复仇已经成功，生死…我不在乎。”

　　她有的只是对死的恐惧，但不代表她就想活。

　　霍陵猛地站了起来，楚绵攥着拳，等着他接下来对自己的咒骂。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就算感情再淡泊，他们的骨子也留着同一种血。

　　血缘，是散不开的枷锁。

　　可他什么也没说，他跑了出去。

　　翌日，宫里便派人开始着手大婚，楚绵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以为自己能走了，王妃却道：“郡主说了，要你亲自看着完婚。”

　　她想报复自己，可这手段未必幼稚。

　　不过是心脏痛一痛罢了，又要不了命。

　　两日后，霍陵和李瑶大婚。

　　穿上婚服的霍陵当真是好看，比新娘子都要漂亮。

　　也难怪，李瑶对他如此上心。

　　楚绵被迫站在小妾堆里，亲眼目睹二人一拜天地。

　　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她又开心。

　　悲喜交加里，楚绵和阿青回自己院子里收拾细软。

　　阿青说：“郡主真是过分，明明知道……”

　　“现在该唤世子妃了。”

　　阿青瘪嘴：“在我心里，您才是世子妃。我听殿下身边的侍卫说，郡主是用您的命去威胁了殿下，殿下才妥协的。”

　　闻言，楚绵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她竟丝毫不意外。

　　“那得多谢他了，还望他以后可以与郡主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狠狠的敲了几下。

　　阿青烦躁的向外面吼：“敲什么敲！死了人啊！”

　　屋外传来霍陵模糊不清的声音——

　　“我不想娶她…不想……”

　　“是…是世子殿下！”阿青眼睛一亮，便要去开门。

　　好在楚绵及时拉住了她。

　　“别多事，他要撒泼就让他撒吧。”

　　多半是喝多了。

　　算算时辰，现在正是他与郡主洞房花烛的时候，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将他拉走的。

　　就这样，霍陵在屋外撒泼了很久，她都没有开门。

　　但始终，霍陵也没有破门而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了声音。

　　楚绵刚想去看看，门便被一脚踹开。

　　是李瑶。

　　她甚至还穿着凤冠霞帔，连头上的首饰都没摘。

　　莫不是…霍陵连人家盖头都没掀？

　　这是得等的羞辱啊。

　　“贱人！”

　　她抬手便打了楚绵一巴掌。

　　这巴掌着实狠，直接将她打在了地上。

　　阿青忙去扶起她，道：“郡主…郡主何故打人呢！”

　　“若不是她给霍陵灌了迷魂汤，本郡主怎会在新婚之夜被他冷落！王府宾客尚未走完，本郡主的脸都丢尽了！”

　　“又不是我们姑娘让殿下这样的…”

　　“郡主恕罪！”楚绵提亮了嗓子盖住了刚刚阿青的声音。

　　“奴才今日便会离开王府，再也不会碍您的眼了，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面对权贵，她能做的只是认罪，最后求恩典。

　　其实她很厌烦这样，讨厌这般卑微的自己。

　　但谁叫她身份低微，这张令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带给她更多的，只是源源不断的危险。

　　似乎郡主也同样想到了这点。

　　她摘下头上的珠钗，道：“想活，那便给本郡主毁了你这张脸！”

　　“没了这张脸，我看你还怎么勾引霍陵！”

　　楚绵平静的接过珠钗。

　　阿青死死的拉着她：“姑娘不可啊！”

　　楚绵笑着安慰她：“没事，一下就好了。”

第十四章

　　珠钗的最尖端十分冰冷，要说不害怕是假的。

　　楚绵闭上眼，就在她即将使力的时候，屋外传来的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

　　皇上…怎么会来在这里？

　　李书延刚刚踏入这道门，一眼便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