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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现是救赎我惨痛人生的曙光，我过去那么那么虔诚的爱着你，可是当我知道，原来你这一切的惨痛都是你带给我的，原来没有你，其实我根本不必遭受这些痛苦的时候，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音量不算高，语速也并不快。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痛哭流涕，反倒是无比平静，仿佛在说着什么不重要的回忆。

可是，就偏偏是这份平静，让裴无涯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沈清霜看着他，自然垂坠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

在裴无涯看不到的地方，她将手心早已经掐得血肉模糊。

就如同她最初知道真相时，那颗近乎稀碎破烂的心脏。

怎么会不重要呢？

信念崩塌的痛苦怎么会如此轻飘飘地就能被一笔带过呢？

只是，她不愿恨，不愿浪费时间了而已。

“清霜……”

裴无涯的嘴唇在颤抖着，他看着沈清霜的眼神无比复杂，甚至染上了几缕通红。

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就要拉她。

可沈清霜却快步后退，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地陈诉。

“这意味着，我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我以为你是救赎，我以为这个世界如果只剩下一个人会爱我，那就一定是你，可你却用实际行动给了我一个惨烈的教训，让我的世界在我的眼前彻底崩塌，让我的所有信念熄灭，甚至万念俱灰，再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说到这里，沈清霜像是再次陷入了那种灭顶的痛苦之中。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其实当她死在扬水溪，当利刃扎进血肉、刺破心脏时的那种来自肉体上的痛苦，竟然比不上心灵之痛的万分之一。

她的眼圈越来越红，红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液一般。

在这一刻，看着沈清霜的面容，裴无涯的眼睛也愈发红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沈清霜。

而当她的身躯再次被嵌入怀中时，裴无涯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就好像他一直期待着这样一个拥抱，这样一个将沈清霜再次拥入怀中的一个机会一般。

沈清霜几乎是下意识挣扎起来，可是面对她的挣扎，裴无涯却愈发用力，将怀里的人越抱越紧。

第20章

意识到无法挣脱，于是沈清霜便没了动作。

房间内没了声音，只有两个紧紧拥抱的人。

如果能忽略两双同样猩红的眼睛，就仿佛是一对感情甚笃的爱侣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无涯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钻入沈清霜的耳中，可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

她静静地站立着，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回抱裴无涯，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一句对不起，难道就足以抹平她那一刻的痛苦吗？

一句对不起，难道就足以让那个世界绝望到只能选择结束生命来忘掉痛苦的沈清霜再活过来吗？

想到这里，沈清霜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憋了回去。

这个怀抱，这个胸膛，曾经是她最依赖、最信任，也是最熟悉的。

这个怀抱曾经抚慰了她多少痛苦、悲伤和伤痕，就连沈清霜都记不清了。

可是现在，她再次被紧紧拥在这里。

他仿佛在试图用同样的方式和手段抚慰她的伤痕，可是现在，沈清霜却只觉得讽刺和可笑。

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裴无涯，对不起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她的声音很轻，但裴无涯却觉得这句话仿佛敲在他的心尖上。

“裴无涯，我最后一次，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不会，也没必要再纠缠你。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既然我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就不会浪费。”

“我不喜欢你，也不会恨你，我的死过一次了，我不会把这些来之不易的未来用在恨一个人身上，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就当那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你既然醒来了，就当那个沈清霜已经死了吧。”

沈清霜的声音淡淡的，她推开了裴无涯，退后两步。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哭，裴无涯，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找到了真正爱我的人，他们不会为了得到我的感激或爱而去故意伤害我又拯救我，他们对我的所有一切的好都只是因为，我是沈清霜，而不是一个被攻略成功就能救活谁的工具人。”

沈清霜说着将手臂上的淤青展示给他看。

“至于你说的，让我不要欺负苏婉婉。裴无涯，你现在可以看清楚了，我是去救她的，而我身上的这些淤青，都是她留给我的。”

她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所以，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一目了然。”

裴无涯望着她手臂上的淤青，薄唇紧紧抿着，久久未曾说话。

“现在，我应该什么都说清楚了吧？所以裴总，请你离开吧，我要换衣服了。”

沈清霜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扇门，静静地看着他。

可是裴无涯没用动，四目相对，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和颓丧：“我怎么做，才能算补偿你？”

沈清霜望着他，最先挪开了视线，声音更是平淡无波。

她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什么补偿。”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当你踏出这扇门，那我们从此就是一对陌生人，如无必要，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第21章

这话砸在裴无涯的耳边，他久久未曾有所动作。

明明现在沈清霜说的这一切也是他过去所希望的。

明明当初爱她、疼她、保护她都是为了复活苏婉婉。

可是当他心中所想被沈清霜这样大咧咧地说出了口，裴无涯却不知为何，竟然无法迈出步伐走出这扇门。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略带焦急的男声也随之而响起：“清霜！”

沈清霜循声看过去，一向冷静的顾季铭眉头紧皱，步伐匆匆地跑上了楼。

一看到顾季铭，沈清霜脸上平静到近乎有些冷漠的表情终于变了。

仿佛冰雪消融，她走出房门迎上了顾季铭，微微笑着问：“你不是在下面和他们应酬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顾季铭看到她，紧皱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立即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紧紧包裹住了她。

将沈清霜拥入怀中后，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听说泳池那边出事了就马上赶过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不赶紧换件衣服，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岸边那么多人，你逞强什么？”

顾季铭的带着亲昵的责备声在看到屋内的裴无涯之后戛然而止。

他静静地看着裴无涯，淡声道：“裴总，烦请离开，我未婚妻想换件衣服。”

裴无涯没有回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顾季铭一眼，才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

房间里空了，只剩下沈清霜和顾季铭两个人。

沈清霜侧头看着他，刚要说话，顾季铭却已经松开她走进了浴室。

他卷起袖子在浴缸里放了满满的热水，亲自试了温度才走出来，轻轻摸了摸沈清霜的头，温声道：“快去洗个澡，不要生病了。”

沈清霜看着他，轻声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我的房间里吗？”

顾季铭摇摇头，将她推进了浴室里：“我想，但是比起这些，我更想让你洗个澡，不要生病。”

说罢，他笑着关上了浴室的门：“我在楼下等你。”

脚步声远去，沈清霜听着关门声，不自觉地笑了。

一股暖意在胸口不断盘旋，又顺着血液，缓缓流向四肢，驱散了心头的丝丝寒意。

泡了个澡，沈清霜刚走出浴室，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擦干头发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唯有一只纸袋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她低下头打开，是一只药油，赠送者不言而喻。

沈清霜弯腰拾了起来，静静地看了片刻，转身却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