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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没有多想，以为是中心的事情要找她沟通，正好一会江玙也要来了，她背上挎包就下楼了。

　　方图南坐在寝室门口的木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寝室大门，看见林栀子走出来，“腾”地一声站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把旁边的木椅掀翻。

　　林栀子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是什么事？”

　　方图南眼里闪着光亮，林栀子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头发微微卷起，戴了顶贝雷帽，身上是一件奶蓝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针织开衫和毛呢半身裙的搭配，臂弯里搭着一条围巾。

　　心脏怦怦跳动，方图南长吁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才缓缓开口：“栀子……”

　　话落到嘴边，还未出口，江玙拉开林栀子身边的椅子坐下，整个人大喇喇地坐着，长臂一伸，搭在林栀子的椅背上，唇角轻轻勾起，眼睛里是充满挑衅的笑意。

　　“说什么呢？方同学，我能否旁听一下？”

　　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与肆意妄为。

　　方图南桌下的手握紧，过了一会才松开，礼貌又客气地驱逐他：“不好意思，江同学，有些事你不太方便。”

　　江玙拿过林栀子臂弯里的围巾，替她围上，围好后，牵住林栀子的手。

　　她的手很冰，江玙捏捏林栀子的手心，略带宠溺地说：“手怎么这么冰？”

　　方图南站起来，指着江玙质问：“你做什么！”

　　听见声音，寝室大门前的几个女生都望了过来，感受到了三人间的暗潮涌动，又都很快收回视线，害怕自己会被波及。

　　看见方图南气急败坏的样子，江玙觉得内心无比畅快，牵着林栀子起身，“方同学，我听我女朋友跟人说话，哪不方便了？”

　　说完，也不管方图南什么表情，牵着林栀子就往北门走。

　　方图南呆愣在原地，他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却不曾想有人捷足先登了。

　　江玙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林栀子用手指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听自己讲话，“方图南要跟我说的事情还没讲完呢！”

　　他昨晚还觉得林栀子聪明，把自己从旋涡中摘了出去，今天怎么就这么迟钝。

　　江玙不走了，把人带到一旁停下。

　　“你觉得他找你说什么？”

　　“中心的事情啊。”

　　江玙突然有点同情自己的那位情敌，做了那么多，林栀子毫无察觉。

　　他重新牵住林栀子手，继续往前走，“对，中心的事情。”

　　林栀子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想起方思语的那句“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还有高姝月的那句“那个方图南，是不是喜欢你”。

　　顷刻之间，她终于明白自己跟方图南相处方式究竟怪异在哪，因为这不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江玙看林栀子没走，立刻反应过她应该是梳理清楚了方图南对自己的感情。

　　“走吧，”江玙说，“我饿了。”

　　他还没有犯贱到要跟女朋友探讨自己的情敌，但也不想给林栀子太多整理思绪的时间。

　　“好，走吧。”

　　林栀子收起凌乱的思绪。

　　江玙带她去了一家法餐厅，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领着他们，穿越前厅，来到一个昏暗的私密用餐空间。

　　接过菜单，林栀子瞄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要晕倒了，她拘谨地看了一眼露着标准微笑的工作人员。

　　江玙发现了她的不自在，通过问询引导她点单。

　　点完单，工作人员离开，林栀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你经常吃这种高级餐厅吗？”

　　江玙摇头，他是吃过，但并不经常，他只是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要如何约会，高赞回答是去吃烛光晚餐。烛光是没有的，但桌上有一盏小灯，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称得上是烛光晚餐。

　　工作人员端来开胃香槟，看着他们手上的白手套，和笔挺的西装，林栀子的直觉告诉她这顿饭不便宜。

　　鱼子酱、黑松露，法国蓝龙，这些都是林栀子没吃过的食物，整顿饭她吃得提心吊胆，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吃过的样子。

　　到餐后甜品环节，工作人员送来一束白玫瑰。尴尬和欣喜交织在一起，林栀子收下了花。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走出餐厅的时候，林栀子如释重负。

　　江玙给她扣好衣服，“你不喜欢？”

　　林栀子拼命摇头，“不喜欢，可能是我山猪吃不来细糠。”

　　跟江玙接触久了，林栀子已经慢慢学会开玩笑了。

　　其实江玙也不喜欢，他只是看网上这么说，他就这么做了，但很显然，他好像搞砸了。

　　江玙问：“你吃饱了吗？”

　　这回林栀子点头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见法餐，大大的白盘子里，只有一个拳头不到的食物，她好奇过这能吃饱吗？但真的坐进法餐厅，按照上餐顺序品尝下来，其实吃得很饱。

　　林栀子突然想到什么，“我说山猪吃不来细糠，你没有反驳我？”

　　“所以？”

　　林栀子下了结论，“你觉得我是山猪。”

　　江玙气极反笑，这是污蔑啊，“没说你是山猪，也不觉得餐厅里面的就是细糠。”

　　他顿了顿，补充：“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没有优劣之分。”

　　林栀子明白了，“嗯，不过下次别来了，不如食堂好吃。”

　　她又特意加了一句：“不是心疼你的钱。”

　　其实是心疼的。

　　路灯下有老奶奶摆摊卖玫瑰花，林栀子走过去看。

　　江玙站在原地，冲她说：“那我如果带你去北门吃麻辣烫呢？”

　　林栀子回头，“行啊。”

　　昏黄的路灯从头顶浇落，周围都黯淡下来，唯有她在发着光。

　　老奶奶卖的是单支的红玫瑰，仗着过节就坐地起价，一支要卖52。林栀子本来善心大发，觉得老奶奶大冬天坐在路旁卖花有些心酸，听到价格后就直摇头，礼貌地说不用了。

　　江玙走过来，干脆利落地扫了码，给她全买了下来。

　　林栀子连忙阻止说不用，但江玙已经付款成功。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多浪费啊。”林栀子抱着花，问他。

　　江玙有了主意，“你开心吗？”

　　是开心的。

　　林栀子用力地点头。

　　“那你把开心分给大家吧。”

　　林栀子瞬间了然，但马路上来来往往几乎都是情侣，人人都抱着一束花，没有送的必要，她打算分给学校的同学们。

　　两人在北门遇到刚下晚课跟室友出来吃夜宵的余杲杲，林栀子分了四个女孩一人一朵。

　　林栀子打算一路从北门分到女寝楼下，如果有剩就全送给高姝月和倪跃然。

　　在路过活动中心的时候，两个人偶遇了胖子和他的同学。

　　胖子震惊地张大嘴巴，大到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胖子激动地指着两人，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们……好啊……”

　　林栀子笑笑，递过两朵玫瑰花，“给你们。”

　　胖子伸手要接，在触到包装的瞬间又缩了回来，揶揄自己，“我们也配收吗？”

　　江玙没好气地抓过林栀子手里地花，塞到胖子怀里，“收着。”

　　胖子悻悻接过，又说了两句，就跟同学离开了。

　　到了寝室楼下，林栀子低头数还剩几朵，江玙在旁边故意咳了几声。

　　林栀子抬头看他，关心地问：“你嗓子怎么了？”

　　江玙俯身，与她视线齐平，神色认真地说：“你没点表示吗？”

　　“谢谢你今天的安排。”

　　江玙学她说话，“就这样？”

　　他没有明说，但林栀子懂了他的意思。趁四下无人，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江玙笑了，继续学她说话，“就这样？”

　　好贪心，林栀子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江玙直起身子，吹了一会风，又俯下身，吻住她红润的唇。她没有设防，被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唇齿。

　　缠绵的呼吸里，有开胃香槟的味道，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江玙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又问了一遍：“开心吗？”

第67章 方思语

　　在寝室门口难舍难分了一会，林栀子抱着花回了寝室，在楼梯口又一次遇见了方思语。

　　方思语早就看见了刚刚门口的一幕，她的目光落在林栀子怀里的花上，突然就笑了，“恭喜。”

　　林栀子“嗯”了一声，抽出一支红玫瑰，“送你。”

　　方思语觉得有些诧异，“送给我？”

　　林栀子肯定地点点头，方思语百感交集地收下了玫瑰，还拿到鼻尖嗅了嗅。

　　放下玫瑰，方思语看了看手机，距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她问：“要不要聊一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