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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誓发完,徐书微疼得麻木,灵魂似乎已随出口的誓言飘离,只剩一具傀儡肉身。
可梁知远看着这样的徐书微,却是笑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起来吧。”
“……是。”
徐书微麻木的缓缓起身。
梁知远淡淡看她:“回去后,跟迎珠道歉,待她原谅你,此事便了了。”
徐书微身子僵了一瞬,千般情绪如绳缠绕心头。
她无力闭眼,低头:“是。”
回到侯府。
白迎珠正在院子里陪霖儿玩耍,见到徐书微回来,她脸色一僵。
但很快掩饰过去,走过来:“侯爷,夫人回来了!给侯爷夫人请安!”
梁知远对白迎珠说:“之前那事,夫人想清楚了,要给你致歉。”1
一听这话。
白迎珠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夫人是主子,对奴婢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奴婢可受不起夫人这声道歉。”
以退为进。
白迎珠常用的招数了。
前世白迎珠成为梁知远妾室后,曾经就无数次用此举来获得梁知远的偏袒。
如今,依旧如此。
徐书微内心说不出的讥讽和荒谬,却奇怪的不像前世那样委屈和心痛。
是因为她对梁知远已没指望了吗?
徐书微平静去白迎珠面前,轻声开口:“迎珠,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
话才起头。
霖儿却突然冲过来恶狠狠朝徐书微一推。
“坏女人!离迎珠姐姐远些!你不准回来了!滚出我家!”
徐书微被推了个踉跄,狠狠跌倒在地。
梁知远直接抱起孩子,冷冷睨她:“回去吧,做好你侯夫人的位置。”
回来后的当天下午。
徐书微就马不停蹄回了徐家。
她带着大夫直接去了生母住的西院。
“小娘——”
见到她,病重虚弱的陈姨娘却直接从榻上动弹扑下地。
“小妇见过侯夫人。”
徐书微的眼眶一瞬湿润了,她急忙去扶:“小娘,您别这样……”
陈姨娘最重规守礼,自小不准她喊娘亲,只能称呼为‘小娘’。
如今徐书微成了侯夫人,每次见面都执意要行礼。
徐书微心里酸涩至极,抬眼却正看见陈姨娘淌着泪的浑浊双目。
“小娘,您的眼睛!”
闻言,陈姨娘忙低下头去遮掩住,“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的。”
徐书微一瞬心痛如绞,紧忙喊来大夫看,然而结果却不如人意。
“陈姨娘这病拖得太久,可以开药保命调养身子,但她这双目,恕在下无能为力。”
徐书微如遭雷劈,久不得回神。
前世,直到娘亲逝世她都不知她还受过双目失明的苦。
“小娘,对不起,都怪女儿无能……”
徐书微拉着陈姨娘的手,哭得声哑。
陈姨娘却将她拥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下轻拍她的背。
“无妨的,只要你过得好,小娘就安心了。”
一句话,无尽酸楚蔓延全身。
徐书微在娘亲怀里大哭一场。
傍晚,徐书微才回侯府。
刚到门口,却见全府上下都恭敬站着,气氛异常紧张。
见徐书微回来,老夫人立即呵斥道:“还不赶紧站好!”
抬眼看去,只见梁知远的身边是霖儿,白迎珠正站在二人手边后方,位置微妙。
徐书微要往后走,梁知远却把她拉到身边。
他语气淡淡道:“迎驾时切莫失礼。”
徐书微一愣,门外响起太监尖亮的嗓音——
“陛下驾到!!”
第9章
眼见一抹明黄色身影踏步而入,徐书微忙随众人一同参拜。
“参见陛下。”
谢明渊视线扫视屋内众人。
随即,他却指着白迎珠对梁知远笑着问:“永安侯,这位便是你新娶的续弦?”
四周霎时落针可闻。
梁知远当即拉着徐书微上前。
“回陛下,那是府内的婢女,这位才是臣的新妻。”
徐书微在谢明渊玩味的目光下,强撑着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她也不明白,谢明渊分明见过她,为何却要故意那样说。
就见谢明渊饶有趣味大笑几声。
“那是朕眼拙了,永安侯,你府上有意思,这丫鬟穿得倒比夫人贵气!”
梁知远低声道:“臣这夫人向来素气,让陛下见笑了。”
他一贯喜欢把错都推到她身上。
徐书微沉默低头,一句话也没说。
谢明渊又看了徐书微一眼,眼中神色不明。
梁知远独自迎着谢明渊走了,其他人并无资格伴驾。
待圣驾离去。
白迎珠凑到老夫人跟前:“陛下这次为何突然到我们府……”
“闭嘴!圣意不得擅自揣测!”
徐书微沉默站在一旁。
前世谢明渊也来过侯府,只是她那时因为中了药和梁知远圆了房,被梁知远禁足未曾迎驾。
但她也知道,这不久后,梁知远便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
之后他步步高升,权倾朝野……1
徐书微想到这,心里莫名更不好受。
转身就要走,一名太监却突然走来:“梁夫人,劳烦前去御前奉茶。”
徐书微不觉一愣。
到书房里,她将茶水恭敬放下。
就见谢明渊目光含笑地扫过她,意有所指夸:“梁夫人……真是贤惠。”
“多谢陛下夸赞。”
徐书微不敢看谢明渊,很快退出在外候着。
不多时,梁知远去送谢明渊出府了。
太监却迟一步,特意拉着徐书微到一旁。
“梁夫人,这宫牌给您。”
徐书微心一颤,故作不解:“公公何意?”
太监略有深意朝徐书微笑:“这杨玉环原是玄宗儿媳,被接入宫后盛宠无双,风光无限!梁夫人若是愿意进宫,定然也能在今世成就千古佳话。”
听懂了太监的言外之意。
徐书微大吃一惊,登时臊得发慌。
她是又气又郁闷,忙将宫牌要还回去:“公公,莫要说此等有违伦常之言!”
“梁夫人才是说笑了,风月之事,哪里扯得上纲理伦常?”
太监嘿嘿一笑,坚持让她收了宫牌,施然离去。
徐书微只觉手中宫牌烫得着手,却不敢丢。
不多时,梁知远送驾回来。
一家子人都迎上前。
他却打量着白迎珠,冷不丁开口:“迎珠,你这衣裳从何来的?我让你保管婉儿的嫁妆,你莫不是起了贼心?”
此话一出,白迎珠脸色一白,当即跪下。
“奴婢不敢!侯爷息怒!这衣裳是先夫人在世时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