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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云臻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楚九骁，我爹娘的死若是也和你有关，我必与你不共戴天。”

　　“年老板怎么不说话？”楚九骁清冷的语调拉回来云臻臻的思绪。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手边的机关，屏风缓缓降下，露出一袭红衣、面覆轻纱的云臻臻。

　　楚九骁盯着她的脸，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一闪而逝。

　　“我看王爷今天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生意，不如想好了再来？”

　　云臻臻站在楚九骁面前，直白地打量着他，五年了，他的样貌倒是没什么变化，不像卫岑，身量拔得快，皮肤也变黑了。

　　想到卫岑，云臻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心想：“楚九骁花的这五十多万两，刚好给阿岑再添置些冬衣。”

　　楚九骁看着眼前出神的人，眉间隆起，语气淡淡：“那就请年老板，近日不要离开京都，否则本王就还能想些办法让你走不了了。”

　　“王爷不必威胁人，小女行得正坐得端，反倒是王爷，满身阴郁，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说完，不等楚九骁反应，云臻臻就抬脚踩下了机关。

　　楚九骁身下一空，脚下的地面不断下坠，待他站稳已经回到了一楼。

　　阿竹看着突然出现的楚九骁，一双眼中满是好奇：“王爷，怎么样？”

　　“她骂我。”

　　说完，楚九骁双眼微眯，仰头看向顶层。

　　恰与红衣视线相对，楚九骁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口中喃喃：“这双眼睛……年儿？”

　　下一秒，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楚九骁怅然若失。

　　“盯紧这个年老板，不管她有何动作，立即报我。”

第18章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无论云臻臻出现在哪儿，身后都免不了跟着几条尾巴。

　　楚九骁似乎并不想瞒着她，眼线安排得光明正大，挽月商行四周也出现了几波只站岗不做生意的哨兵。

　　能发现这些人，倒不是云臻臻有多机敏，实在是楚九骁这张脸太过招摇。

　　“凌王！是凌王殿下！”

　　“天呐，他看过来了，不会是在看我吧？”

　　以往他和公主有婚约，京都贵女对他可望不可即，现在他婚约没了，无论走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串呼声。

　　云臻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到摊位上，转身朝船夫走去：“船家，去湖心岛。”

　　楚九骁注意到她的动作，立即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静湖之上。

　　两条小舟一前一后相伴同行。

　　云臻臻坐在船头，余光瞥见身后的楚九骁，缓缓起身，转过头看向他。

　　“王爷整日跟着我，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

　　楚九骁没有理会她话里夹枪带棒的暗讽，只是站在船头，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年老板怎么知道，本王和你不顺路呢？”

　　湖心岛上有一处宅院，四面环水，出行只能依靠船只，是个清幽避世的好地方。

　　云臻臻这次来，原本是想将这宅院买下，可有楚九骁跟着，她却是兴致全无。

　　夕阳洒在湖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姑娘，到了。”

　　船家撑着桨，稳稳地停在了岸边。

　　云臻臻提着裙摆，刚要下船，面前就递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

　　这只手，她曾握过无数次。

　　楚九骁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想要扶她下船，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可伸出的手又不好直接收回，两人僵持着。

　　“多谢。”

　　风吹动云臻臻脸上的面纱，嘶哑的声音溢出喉咙，她抬手搭上了楚九骁的手腕，轻巧落地。

　　一触即逝，腕上尚有余温。

　　楚九骁不自然地将手背到身后，摩挲着指尖，他大步走在前面，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身后的云臻臻身上。

　　宅院的主人出门迎接，视线在楚九骁和云臻臻之间徘徊：“您二位是一起的吗？”

　　“是。”

　　“不是。”

　　听着不同的回答，主人家眼中疑惑更甚，但还是热情地将两人迎进了院中。

　　湖心岛不算大，整个院子占据了大半岛屿，院中楼阁精致，看起来是被人精心养护过的样子。

　　云臻臻只是简单转了几圈，就签订契约，跟原主人买下了它。

　　楚九骁站在一旁，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笑道：

　　“年老板买下这个宅院是要自己住吗？如此僻静的地方，若是碰到歹人，那可真是孤立无援啊。”

　　云臻臻收好契约，折进袖中，透过面上的薄纱，可以看见她唇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她平静地回答：“那就有劳王爷，多派点人手。”

　　买下湖心岛，云臻臻重新回到船上，准备折返回去。

　　天色渐晚，月华如练。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一道黑影从水中跃出，如同鬼魅，直扑向云臻臻。

　　“砰！”

　　一声巨响，黑影被击落回水中，激起一片浪花。

　　楚九骁稳稳地落在船头，挡在云臻臻身前。

第19章

　　霎时间，三五个刺客同时破水而出，刀锋直逼云臻臻。

　　“小心。”

　　刀锋擦着楚九骁面门而过，他向后弯腰闪过，一掌隔开刺客，一手拦住云臻臻的腰肢带她躲避刀锋。

　　云臻臻腕上的赤色披帛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弧线，刀刃擦过脸颊，割裂了她耳边的面纱系带。

　　面纱飘落，被楚九骁握在手中，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云臻臻脸上。

　　“王爷，看够了吗？”

　　云臻臻语气不善，带着几分羞恼。

　　楚九骁扶着她的腰，助她站直身体，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垂下眼睫，将手中的面纱重新递给云臻臻，面容关切，轻声询问：

　　“抱歉，你没事吧？”

　　“无妨，还要多谢王爷帮我赶走了刺客，否则我恐怕真的要在这儿被毁尸灭迹了。”

　　云臻臻吐出一口气，缓缓整理好衣袖，挡住小臂上的袖箭。

　　刺客很快就被收拾干净，阿竹仔细检查了刺客尸体，并没有找到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对着楚九骁摇了摇头。

　　楚九骁眉心微蹙，挥挥手，阿竹沉入水底，船夫摇起了桨。

　　夜风寂寂，船上的人相顾无言。

　　“你来京都吗，可得罪过什么人？”

　　楚九骁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探究，望向那双与云臻臻相似的眼睛，率先打破了沉默。

　　尽管面前人的样貌和云臻臻截然不同，但那股萦绕心头的熟悉感，却总是挥之不去。

　　云臻臻微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楚九骁，许久才点头回应：“应当是得罪了的，毕竟京都贵女们的梦中情郎，现在就在我船上。”

　　“年老板觉得……刺客是我引来的？”楚九骁盯着她，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情绪，但她始终淡淡地垂着眼，没有一丝波澜。

　　“王爷应该在我到京都以前，就开始调查我了吧？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事情吗？”

　　云臻臻重新戴上面纱，抬眼看向楚九骁的瞬间，直叫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半晌，他回过神来，试探着开口：

　　“年老板是江南人士？”

　　云臻臻坦然承认：“是，我父母都曾是江南的商人。”

　　“曾？”楚九骁眉头微蹙，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歹人袭击，他们都死了。”

　　云臻臻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抱歉。”

　　“没什么，我那时还小，记不太清了，王爷有什么话不妨今夜就问清楚，总好过无端猜疑，日日跟在我身后。”

　　楚九骁微垂着眼，薄唇轻抿绷成一条直线，扶在膝头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似乎在认真思考云臻臻的话。

　　许久不见楚九骁出声，云臻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的来意我也能猜到一二，有什么要求您尽可提，只是我一个本分的生意人，还望王爷给我留条活路。”

　　“父母亡故后，你是如何长大的？”

　　楚九骁没有理会云臻臻的话，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盯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茫然，更多的，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希冀。

　　“我……被人收养了。”

第20章

　　“收养？”

　　楚九骁眉头皱得更深，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昭示着他此刻的紧张。

　　“这几日我一直留心观察你的动向，发现你对京城似乎很熟悉，收养你的，莫非也是京城人家？”

　　听到他的话，云臻臻眉尾微扬，笑了起来。

　　她现在这张脸，与原来大不相同，原本的她面容娇俏，一举一动都显得娇美可人，而她现在说不上多好看，一举一动却凌厉大气。

　　“王爷是想起你东山之上葬着的那位侄女了吗？”

　　云臻臻微微扬起下巴，语带嘲讽。

　　“不过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