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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他却怕等待自己的，是又一次让人绝望的结果。

　　程也的头发半遮着耳朵，露出了漂亮的钻石耳坠和小巧精致的耳垂。

　　她从前就总会忘记摘掉耳坠入睡，这次也一样。

　　许云霁的手最终落在她的耳侧，为她摘去耳坠。

　　程也无所察觉地熟睡着，在梦里仍旧微蹙着眉，一条腿还搭在被子上，抱的很紧。

　　他的白衬衣褶皱着半褪，被子一端从光滑细腻的肩头滑落。

　　许云霁意识到程也太累了，过敏又淋了雨，还吃了退烧药，现在睡得很沉。

　　在无人的夜里，他眼底的心疼终于不再隐藏，小心翼翼地扳过她的肩膀，露出还有红疹的后背和肩胛骨。

　　他将药膏挤到指腹，轻缓地在她背部涂抹，动作温柔。

　　微凉的药膏涂到程也身上，她蹙着的眉头明显松懈了几分。

　　半管药膏抹完，许云霁替程也盖好被子，在静谧的夜晚凝望着她许久。

　　“程也。”他低声呢喃，灯光镀着半边侧脸，黑色的瞳孔满是哀伤。

　　“这一次，可不可以换你喜欢我。”

　　*

　　程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云霁已经离开了。

　　她揉着眼睛，坐在他的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和李芸说自己今天要休息一天。

　　片刻后，李芸回复“收到”，同时还发来一张照片。

　　——是一大捧绽放的白色玫瑰，空白的卡片，连名字都没有。

　　程也发了个问号过去。

　　李芸道，这是今早一个自称沈昼白助理的人交给她的，让她转送给程也。

　　助理还转述沈昼白的话，他知道程导和许云霁分手的事情还没公开，所以这捧花没有写名字，如果程也愿意，就当是许云霁送的，不会引人误会。

　　程也回复：【既然是他助理给你的，你就处理了吧。】

　　李芸问她，能不能把玫瑰花拆开分给公司其他人。

　　现在大家仍不知道程也和许云霁分手了，如果拆开送给别人，很多人都会认为花是许云霁送的。

　　可程也却不想别人把沈昼白送的花当成许云霁的，于是道：【不，扔掉或者退回去，你选一个。】

　　她发完消息，看见床边放着自己清洗干净后叠好的衣服，眼神一黯，穿上后走出客厅。

　　沙发上是许云霁叠得整齐的被子，他已经离开。

　　而她找遍了他的家，也没有找到一张他从前会留给她的便签。

　　程也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她没有钥匙，意味着关上门，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

　　程也感觉自己好像发烧还没有好，浑身无力地扯了扯唇角，迷茫地关门，回到对面的自己家里。

　　空旷的房间还有一层灰尘，她不由自主开始打扫着卫生，直到有人敲门。

　　是宋若星，她提着两屉小笼包子，一份甜品慕斯，还带着两杯热牛奶，笑盈盈地出现。

　　她瞥了一眼餐桌，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早晨肯定还没吃饭，先声明，包子和甜品我和秦姐申请过了，可以跟你一起吃。”

　　宋若星又关心地问：“过敏怎么样，没事了吗？”

　　“没事。”程也让开位置，让她进屋，却生不出力气回应她的话。

　　“等等，你现在在打扫卫生，那你昨晚在这儿睡的？”宋若星见她戴着橡胶手套，震惊地问。

　　程也的洁癖说严重也不严重，但如果屋里有灰尘到需要打扫的程度，她只要不是晕过去了，应该会立即清理或者回另一个公寓住，怎么可能将就睡觉。

　　程也道：“我昨天，在许云霁那里住的。”

　　宋若星：！！！

　　程也又道：“他租了对门那间屋子。”

　　宋若星猛地回头，惊讶到失语。

　　她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番那个平平无奇的黑色入户门，又看向程也，忽然注意到她唇角还没好的伤口，杏眸蓦地睁大。

　　“他，你……那……你们复合了？”

　　宋若星小心翼翼地问：“我还想问你沈昼白的事，听芸姐说，昨天你和他一起在餐厅谈工作室的事，许云霁也在，这不妥妥的修罗场吗。”

　　程也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像羽毛般落下：“我们分手了。”

　　宋若星：“我知道啊，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

　　“可是直到昨天，我才意识到，我们真正的分手了。”

　　宋若星杏眸满是惊讶，她当时觉得程也只是一开始没有接受这件事，可都过去两三个月了，程也表现格外平静，她以为她已经放下。

　　而且，现在程也的状态也很奇怪，她如果意识到他们真的分手了，为什么仍旧这么冷静？

　　“那，没事……”宋若星感觉程也的抗拒，举起包子，“先别打扫了，我们吃早餐，我也还没吃呢。”

　　宋若星又指着自己刚买的蓝莓慕斯：“这个甜品放冰箱里吧，同时再放两个冰袋比较好，你这边有冰袋吗。”

　　“有，我给你找。”

　　程也打开冰箱的冷冻层，去找冰袋。

　　忽然，她的指尖顿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透明的速冻饺子盒。

　　她随手掀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整盒冷冻着的水饺，每一枚都完好无损，饱满精致。

　　程也拿起盒子，笑着回头，语气自然：“许云霁，我们早晨吃这个吧。”

　　话音落下——

　　一瞬间，程也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盯着手里冰冷的饺子。

　　昨晚许云霁的那句话，重新在她脑海中浮现。

　　听说，人体有这一个自我保护机制，当遇到巨大的悲痛，或者骤然失去时，第一时间不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而会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将不想听的话语屏蔽到身体外面。

　　可这样的保护是有限制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根紧绷的弦就突然彻底断掉，筑好的堡垒也会顷刻倒塌。

　　在她随口说出一句“许云霁，我们早晨吃这个吧”的这一刻，程也才意识到，她很爱很爱的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了。

　　原来上一次，她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她把自己爱的人，弄丢了。

　　程也将饺子放回冰箱，眼睛很长时间没有眨动，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她感觉到脸上的湿意，不由自主抬起手擦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完。

　　程也哭了。

　　像是无法承受心脏传来的疼痛，她慢慢地弯下脊背，窒息般蹲下。

　　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溢出，好像止不住一样，越是想要控制，就越是汹涌。

　　程也浑身颤抖地捂住脸，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发出破碎的，压抑的哭声，泪水从指缝一点点渗出，滴在地上。

第154章 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许云霁

　　她在那个寒冷的圣诞夜，亲口说出“结束吧”三个字的时候，没有哭。

　　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将有关许云霁的东西一件一件收起来的时候，没有哭。

　　她主动的想要和好，而他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