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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便沉下海里。

绝望也淹没了她。

“阿杳!”

顾砚梁赶到海岸边，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的心，猛地一痛。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进海中，拼命朝着秦杳游去，把她拖上了岸。

秦杳浑身冰冷，面无血色。

顾砚梁紧紧搂住她，不知是冷还是心悸，他颤抖的厉害。

两天后，医院。

秦杳缓缓睁开了眼。

一醒来就看见了顾砚梁，而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阿杳，你怎么样?”顾砚梁关切问

道。

秦杳使劲抽回手，趴在床边不断干呕，五脏六腑都痛。

顾砚梁连忙呼叫医生。

但等秦杳缓过来，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还算命大，没被你的未婚妻弄死。”

顾砚梁一怔，嗓音低哑:“你怎么知……”

话到一半，他顿住了。

秦杳悲怆而讥讽的眼神让他哑口无言。

他避开她的目光，轻声开口:“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梁究，你没有证据，也没人给你撑腰。”

秦杳眼眶蓦然红了。

半响，她问:“我们也算认识十几年，苏蜜糖害死我的话，你会给我报仇吗?”

顾砚梁愣住了。

他和秦杳哀伤的目光相对。

心口蓦然闷疼，他挤出一句话:“你好好养伤，我尽快送你们出国。”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半响，顾砚梁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屋内窒息的气氛。

他接起，秦杳隐隐听见那端传来苏蜜

糖的声音。

“E衣哥哥，我已经到婚纱摄影馆了，你什么时候来?”

“马上。”

顾砚梁挂掉电话，匆匆对秦杳说。

“我先走了，等你伤好一点，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办离婚。”

秦杳没有回答，看着顾砚梁远去的背影。

眼泪一点点湿了整张脸。

许是太累，秦杳没一会儿便睡了过

去。

等醒来，竟看见秦母就坐在轮椅上看着

她。

她一惊，坐起后慌乱不已:“妈，你怎么来了?我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摔了一跤!”

看着秦杳浑身的伤口，秦母没有反驳她的谎言。

只是颤颤伸出手一遍遍抚着秦杳的手

背。

秦杳心口一酸，却听秦母问:“杳

杳，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姓顾的小子?”

第8章

秦杳心口猛然一攥。

她颤着唇，答不出来。

秦母没有追问，只是说:“杳杳，妈想回趟家。”

秦母态度十分坚定，秦杳只得应了下

来。

婚纱摄影馆。

苏蜜糖已经选好了服饰，催促着顾砚梁赶紧换好。

“两位新人看镜头，新郎笑一下。”摄影师在镜头前提醒道。

顾砚梁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闪光灯一闪。

顾砚梁突然就想起，这么多年了，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他跟秦杳一张合照都没

有。

可他们认识十几年，怎么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呢?

顾砚梁怔愣的表情，苏蜜糖都看在眼底，心底对秦杳更是恨之入骨。

第二天，秦杳收拾好东西，带着秦母

回了老家。

顾围邻居看见她们回来，眼神怪异，在

背后议论纷纷。

秦母只拍了拍秦杳的手:“杳杳，别管他们。”

秦杳朝着秦母扯起嘴角道:“妈，我没事。”

她收起心中晦涩的情绪，扶着秦母回到了家中。

一推开门，久未住人的房间内满是灰尘，秦杳先擦干净院子中的摇椅，让秦母

躺下。

“妈，你在这里坐会，我先去收拾。”

秦母忙拉住她:“先不忙，陪妈说说话。”

秦杳便依言在秦母的身旁坐下。

正值初秋，院子中的桂花树。

秦母笑着道:“你还记得这桂花树吗?”

秦杳点了点头。

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顾砚梁做桂花饼，不顾水土硬是种了下去。2

可这树，直到她跟着顾砚梁辍学离家，都没开过花……

想起那些往事，秦杳心中又是一痛。

秦母看了一眼她，叹气道:“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

秦杳攥紧手，却是颤声对秦母说:“对不起……”

因为她的不懂事，害的秦母也跟着吃了许多苦。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想。

要是当初她没有偷走那一百万，秦母肯定早就治好了病。

所以在医院她没有责骂顾砚梁，因为她恨得是自己。

秦母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母女，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妈。"

“你也大了，妈就一点要求，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进去了。”

“妈……”

秦杳心中不安，她抱住秦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

秦母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却带上了一丝伤感。

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妈也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秦杳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她看着秦母，有些不安的起身:“妈，那你别睡，等着我，很快就好。”

秦母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着秦杳小跑出门的背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杳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紧

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

“妈，面煮好了。”

秦杳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秦母却半响都没有动静。

秦杳的心突的狠狠一攥。

“妈，别睡了，面好了……”

她抖着手，上前轻摇了下秦母。

秦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

边，双手垂立下来。

梁夜，秦母葬礼。

秦杳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神采的眼中一片通红。

门外，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

顾砚梁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

躬。

秦杳只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

这样的秦杳，让顾砚梁心中一揪。

但他还是蹲坐在秦杳的旁边，拿出了护照，轻声说着。

“机票定在后天，你到了那儿会有人接应你……我给你账户打了一大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了很多，但连一句'遇见麻烦可以联系他’都吝惜给予。

秦杳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涩得发苦。

等他终于说完。

秦杳终于开了口，只有一句。

“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陪我妈。"

顾砚梁神情一顿。

他拧紧眉，缓缓开口:“阿杳，不要说气话。”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

可无论他说了什么，秦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顾砚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最终，他只得闭了嘴。

临出门前，他把护照放在了桌子上。

轻声道:“阿杳，你再考虑一下。”

在他走后，秦杳面无表情的将护照掷进火盆中，大火瞬间烧成了灰。

第9章

秦母被火化的那天，下起了绵密细雨。

秦杳一身黑衣，捧着骨灰盒站在殡仪馆的屋檐下躲雨。

雨势渐大，一青年从雨中跑来，怀中也紧紧护着一个骨灰盒。

他带着黑色口罩，剑眉嘉目。

秦杳局促的让出一小块地方，两人静静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黑衣青年看见秦杳没有一丝光的黑色眼眸，突然开口道。

“今天我奶奶也去世了，她临死前跟我说:爱你的人，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要是留在人间的太难过，那天上的人也会不安心的。”

秦杳一怔，哑声问:“真的吗?”

“我相信是真的。”

黑衣青年声音平静而坚定，秦杳沉默

了。

雨渐渐停了。

秦杳捧着骨灰盒要走。

“谢谢。”

走前，她拘谨的向黑衣青年道了声谢。

这是妈妈去世后，她唯一收到的一句安慰，却是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

黑衣青年望着她的背影，瘦削单薄，却带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不知为何，他几乎有种冲动叫住她。

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高三一班的陈礼晏。

下葬完，秦杳回到家中。

却在大门口，见到了苏成德。

秦杳以为他是听说了秦母病逝的消息赶来的，却没想到苏成德开口却说。

“你跟顾砚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

了。”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妹妹马上要跟他结婚，爸爸希望你离开云城。”

“反正你妈也死了，你去哪儿都一样，留在这儿，你妹妹会不开心。”8

秦杳心好似被攥紧，让她憋闷到窒

息。

心底最后那丝期盼消散。

她抬眸看向苏成德，冷冷道:“你没资格管我要去哪。”

苏成德表情一僵:“我没资格?我是你爸!”

“我说了，我没爸。”

秦杳的态度惹怒了苏成德，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秦杳身后的房子。

“你仕的这定子你住时这房子，从与时是找时名不它的自我的夕

字!”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爸，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不走，我就铲平这房子!”

说完，苏成德就甩手离去。

秦杳心尖一颤，怔怔望着苏成德的背

影。

依稀想起，她小时候，爸爸每次去上班，她都是这样在门口看着。

那个时候，爸爸会回头朝她笑，依依不

舍的上前抱住她，心疼的喊她乖囡囡。

可如今，他一次都没有回头，为了他另一个女儿，就舍得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