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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才克制住情绪，冰裂般的声音一字一句：“欺负我妻子，也能叫开玩笑？”

“贺兰兰，等我找到沈萩，再和你算清楚！”

说完，徐斯言快步离开，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刚走到文化厂大堂，墙上的电视机就传来了记者播报的声音——

“痛心！栖城沈家村一女同志，勇救落水群众，不幸牺牲！”

沈家村？

徐斯言脚步一顿，眼神看向电视。

画面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打捞的担架上。

徐斯言心脏瞬间被捏碎。

下一秒，拿着话筒的记者再次痛心报道：“让我们记住这位见义勇为的英雄——沈萩！”

第11章

徐斯言瞳孔瞬间紧缩，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怒斥:“简直胡说八道！”

只是，话落，副官却急匆匆赶到，对他说：“营长，栖城那边发来死亡名单，上面……好像有您夫人的名字……”

副官面容沉重低下头，只递出了手中的名单。

向来沉稳沉稳的徐斯言此刻竟然手抖的不行，半响，他才接过名单。

在看到沈萩二字的时候，和电视上播放的一幕又重叠，瞬间，他双眸骤然猩红。

“有没有可能是撞名了？”他几乎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副官低下了头，沉沉的说：“营长，我调查了，夫人自那天从部队离开后，的确是买了去沈家村的票。”

“轰！”徐斯言只觉得脑海一阵炸响。

他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营长！”

副官连忙扶住徐斯言。

徐斯言只觉得密密匝匝地疼袭来。

“有村民亲眼看见夫人为了救人，被洪水卷走了，救援人员打捞了三四天，也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

副官沉了语气：“营长，夫人只怕是……”

一句一句仿佛利刃扎在心间上，徐斯言冷声呵斥：“还没找到不一定代表死亡！”5

说完，徐斯言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这几个人涉嫌霸凌，纵火和以权谋私，送去警局检举。”

下一秒，他就开着车，往沈家村赶。

沈萩不可能死，他不信！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猛踩脚下的油门，几乎疯魔地呢喃着沈萩。

一天后。

徐斯言日赶夜赶，终于抵达沈家村。

洪水退去，沈家村到处是一片狼藉，人们忙碌着修补房屋和清理淤泥。

徐斯言下巴冒青茬，眼底尽是红血丝，十分沧桑。

他抓住一个村民，问：“这位同志，我是沈萩的丈夫，请问有没有看到沈萩。”

村民叹了一口气：“沈萩妹子，她遇难去世了……”

再次提到这个回答，徐斯言还是不可控制地震了一下。

旁边一名孕妇听到徐斯言的身份，瞬间泪如雨下道歉：“都是我不好，沈萩妹子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

渐渐地，徐斯言只觉得耳边全是轰鸣声。

不断放大、蔓延，将他的理智完全研磨。

下午，又有几批救援队员，开始在附近河流上打捞。

徐斯言亲自上阵。

十天过去，依旧毫无踪迹。

第十一天的时候，副官赶到沈家村，看到浑身透着颓废，沧桑的的男人时简直不敢相信，他和昔日沉稳威严的营长是同一个人。

副官好半响，才磕巴出几个字：“营长，节哀。”

“上面来通告了，打捞时间已经过，不能影响到其他人，让我们尽快回去。”

一般打捞三四天没有结果，基本就可以判定，失踪性死亡了。

徐斯言又重新带队打捞了十天，固执地不愿相信沈萩死亡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副官以为徐斯言不会回答时。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知道了，还需两天时间，我安顿好我妻子的家。”

洪涝过后，就剩下沈萩的家没人打理，沈家人都去世了。

徐斯言亲自整理干净，再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去了山头找到沈萩父母的墓碑。

沈萩父母去世的早，和他结婚后，他只陪她来过一次。

他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墓碑重重磕了几个头，“爸，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沈萩。”

“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请保佑她，让我早日找到她。”

徐斯言又和沈家父母说了许久，才下山。

副官早已开着车在山下等着，看着徐斯言下来松了口气：“营长，司令那边催促我们回去了。”

第12章

军区。

办公室内，徐斯言拿着那张离婚申请报告失神。

沈萩两个字刺的他五脏六腑鲜血淋漓的疼。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让她乡下，她才回沈家村的。

沈萩那么娇气怕疼的一个人，为了救人掉进洪流里，她有多害怕无助？

以前沈萩受伤让他回来时，她能拉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好久。

心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徐斯言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到底是有多失望才会让那个朝气，鲜活的沈萩，对着他生无可恋般地说离婚。

在她泣声泪下求他相信她时，自己却只给了冷漠的背影和不耐烦的呵斥。

明知道她在尤其在意自己，还和其他人走得近没有好好和她解释。

每回想曾经的一幕，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徐斯言的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徐斯言将那张离婚申请报告，小心翼翼地叠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沈萩，没有爱，只有责任，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沈萩早已上心。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让沈萩知道自己的心意。

徐斯言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从他的的脸上划过。

沈萩，如果你还活着……2

我欠你的，你亲自来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敲门声。

得到回应后，副官进来禀告道：“营长，经过警局那边经过核实，确实发现贺兰兰等人存在霸凌，以权压人的行为，目前已经被关押，纵火的事还在核查。”

徐斯言睁开眼睛，墨眸有寒芒闪过：“继续查！”

副官应声：“是！”

话落，副官犹豫着开口：“贺兰兰说想要见你一面。”

闻言，徐斯言危险地眯了眯眼，冰冷地说：“我确实要跟她见一面！”

拘留所内。

贺兰兰气急败坏地拍打着铁门：“你们凭什么关押我，我是军区徐营长的妹妹！”

“你们放我出去！”

“我要见徐营长！”

贺兰兰从关押那天起，就一直叫嚷着，但没人理她。

这几天贺兰兰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快疯了！

忽然，外面传来响声一道声音：“徐营长要见贺兰兰。”

贺兰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激动万分：“听见没，斯言哥来接我出去了！”

“你们还不放开我！”

警卫员按照吩咐将贺兰兰带到审问室。

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贺兰兰再也忍不住想扑过去求安慰。

下一秒，徐斯言侧身躲开，贺兰兰狼狈地摔在地上，她抬头，哭的梨花带雨：“斯言哥，你终于来了，你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徐斯言面色冰冷：“文化厂的那几名女生皆已承认是你带头霸凌沈萩，故意散播我和你的谣言，还利用评委的身份，淘汰选手。”

“故意欺负，破坏军婚，以权压人，贺兰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贺兰兰慌乱地想解释：“斯言哥，听我解释，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

还没说完，就被徐斯言冰冷的打断：“贺兰兰，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看在以贺家接济过我的份上，对你照顾几分，请你自重。”

话落，贺兰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声嘶力竭：“我不信！你对我那么好，和沈萩的态度天差地别，怎么可能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贺兰兰站起身，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怜惜的神情。

但徐斯言深隽的脸上无波无澜，睨向她的眼神是彻骨的寒凉。

徐斯言忽然勾起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是我的错，才会让你仗着这份恩情伤害沈萩。”

贺兰兰从没见过这样的徐斯言，不由得心里发怵。

“你该为自己做的负责，至于欠沈萩的，等沈萩回来后，你再给她好好赔罪。”

不欲再多说，徐斯言起身。

贺兰兰见他真的不管她，要将她留在这里，情绪终于绷不住：“沈萩？哈哈哈哈哈哈，沈萩已经死了！”

第13章

徐斯言脚步一顿，高大的身躯颤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

他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压制住体内的情绪。

声音低沉到极致地说：“闭嘴！沈萩没有死，你只需等着她回来给她赔罪！”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审讯室。

贺兰兰忽然笑出声，朝着他的背影大喊：“沈萩就是死了，死得好！她回不来了，斯言哥，没想到你也有自欺欺人的一天啊!”

贺兰兰的声音透着癫狂，响彻在审讯室……

走了很远，那令人厌恶的声音才渐渐消失在耳边。

徐斯言莫名的回了军属大院。

自从沈萩出事后，他从沈家村回来就一直睡在军区，几乎不敢回到这里。

再次回到这里，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一切都还是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孤寂和清冷。

以往这里都会坐着一个等他回家的傻女人。

徐斯言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他坐在沈萩经常坐的地方，有些颓然地盯着这个这个房间。

这也是他一次这么久的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被沈萩布置的很好，干净整洁。

突然他看到了储物柜上的一对陶瓷水杯。

他起身拿了起来，这才发现两个水杯底部都刻有名字，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沈萩的。

这一看就是沈萩专门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