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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冲出房门，两个宫女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真贱!自家大嫂都被吊死了，还去找陛下呢!”

……

天禄元年十月，辰时。

当晨钟响彻紫宸殿。

下一刻，华锦殷如垃圾一般被扔下龙床。

男人低哑冷漠声音响起：“滚回去伺候皇后。”

华锦殷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穿好衣服，就跪伏在冰凉地上，抖着声音问：“陛下答应的事，我大嫂他们……”

话未说完，萧霁安就从龙床上起身，抬手一把掐住她下颌，将她未完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口！

“你还当你是公主？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饱含轻蔑的称呼，让华锦殷浑身一抖，紧绷得指节都发白。

面前的男人已不是跟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

他是杀了自己的父兄后登基为帝，又将自己囚禁为奴的天下之主。

华锦殷从喉间挤出四字：“奴婢不敢。”

萧霁安黑沉眸中含着淡淡讥讽：“奴婢二字听起来倒比公主适合你，只要让朕满意了，朕自会留住她们性命。”

华锦殷白着脸磕头谢恩：“谢陛下仁慈。”

她跪着退出紫宸殿，方才抬头，天边一丝晨光渺茫。

她看了半响，黯淡双眸似有微光。

华家皇朝已覆灭半年，她也本该随父皇和大哥二哥一同殉国，可为了华家女眷的性命，她还得活……

回到未央宫，一道呵斥声便传来。

“贱人！跪下！”

皇后姚文淑身边的大宫女芍药冲着华锦殷膝盖就是一脚！

华锦殷反应不及，重重跌倒在地，膝盖磕在姚文淑身前，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朝姚文淑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见状，才慢条斯理道：“芍药，怎么能让咱们的公主跪下呢？没规矩。”

芍药立即‘哎呦’一声：“娘娘，前朝都灭了，哪还有什么狗屁公主，这贱人半夜出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去私会什么野男人！娘娘您就是心善，如此纵容她！”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羞辱，华锦殷死死攥紧了手。

皇后姚文淑——本是她为公主时最信任的大宫女。

她待姚文淑亲如姐妹，就连文淑这名字，都是华锦殷亲自为她取的。

半年前，萧霁安中毒濒死，她费了半条命求来的解药也只敢让姚文淑去送。

可华锦殷没想到，再见面，姚文淑便取代自己成了萧霁安最爱的女人。

甚至萧霁安谋反成功后，都不顾众人反对将姚文淑立为皇后！

民间传言，帝后情深。

华锦殷低着的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听见姚文淑开口。

“你说得也对，本宫作为陛下发妻，又是这后宫之主，自然要立好规矩。”

姚文淑语气和缓而阴柔：“这样吧公主，你说出昨晚干嘛去了，要是本宫相信，就饶过你一回。”

华锦殷心中一颤。

抬头与之对视，四目相对下，她清晰看见姚文淑眼里的嫉恨。

她心知肚明自己去了哪里，却又不敢亲口说破。

华锦殷抿紧唇，低着头低声开口：“我昨晚……”

话未落，芍药狠狠一耳光扇过来，华锦殷白皙的脸立时红肿。

厉声呵斥响起：“大胆，跟皇后娘娘说话竟敢自称我。”

华锦殷脑袋嗡嗡作响，还是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继续道：“奴婢……昨晚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姚文淑敛起笑，神色淡淡：“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不珍惜，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起来。”

说完她抬手，芍药忙颠颠儿上前扶着她起身。

忽而一声“陛下到”传至耳中。

华锦殷眼眸一动。

一道带着龙涎香的衣袍从她身边划过，萧霁安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吓了一跳的姚文淑连忙主动开口解释：“陛下，她昨晚不知所踪，臣妾正罚她……”

萧霁安意味不明打断：“罚？”

姚文淑一愣，华锦殷亦恍惚抬眸。

萧霁安笑了：“这算什么罚，你还是太过心善。”

华锦殷就见萧霁安瞥了自己一眼，漠然道：“跪到殿门口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第2章

华锦殷懵了一瞬才听清，干涸似被火烧的嗓子半响才挤出一声：“是。”

可因为昨晚被折腾得太狠，她全身僵硬，酸麻无力，刚起身直愣愣就往地上栽。

“嘭！”

极沉闷的一声响，华锦殷有几秒的意识几乎是空白的。

而姚文淑似被吓到一般，惊叫一声扑进萧霁安怀中：“陛下……”

华锦殷慌忙爬起身，看见两人亲密无间姿态，心口如被针刺入。

可如今的她，没有难受的资格。

还未回神，萧霁安又冷冷道：“惊吓皇后玉体，掌嘴。”

华锦殷陡然一怔看向他，萧霁安却早已移开目光，温声安抚怀里的人。

芍药立即上前。

重重几个耳光落下，华锦殷眼前一黑。

晕过去之前，华锦殷只听见萧霁安冷漠声音传来：“拖走，免得弄脏了皇后的地方。”

……

华锦殷再次醒来时，是被水浇醒的。

还未看见人，耳边便传来尖酸声音。

“果真是金尊玉贵，这么点小伤足足躺了一天，装给谁看呢？”

努力睁开眼，华锦殷她便对上同屋两个宫女刻薄的脸。

其中一人开口：“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去干活，别想偷懒！”

华锦殷动了动，浑身疼痛侵袭入骨。

那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嘲讽嗤笑。

“什么金尊玉贵！我看她啊，连这宫里最下贱的奴婢都不如！”

“就是，我要活成她那样，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给祖宗蒙羞……哈哈哈！”

华锦殷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有眼里浮出一丝嘲弄和苦涩。

谁能想到呢？曾经皇帝最宠爱的锦殷公主在这宫里竟活成了这副卑微模样？

可她不能死！

华氏女眷还需要她，大嫂腹中更是还有大哥的遗腹子，那是华氏一族的希望……

华锦殷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一片平静。

她起身，打了桶水后，将身上衣服褪下。

冰水刺骨，擦拭在浑身青紫痕迹上，刺痛难忍。

华锦殷脸色红了又白。

萧霁安，你是有多恨我？

有好几次，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在那张龙床上。

好不容易收拾完自己，华锦殷力气几乎耗尽。

就在衣服刚穿到一半时，房间门被人猛地踹开。

华锦殷心脏猛地一跳，慌忙转头看去，撞上萧霁安冷凝淡漠的脸。

“还活着？”

华锦殷一滞，下意识便行礼：“参见陛下。”

萧霁安眸光定在她半露的瘦弱肩背上，命令道：“跟朕走。”

华锦殷的心颤了颤，连忙低声道：“奴婢还要去伺候皇后。”

她宁愿忍受姚文淑的折辱，都不愿待在萧霁安身边一分一刻。

闻言，萧霁安似笑非笑看她：“看来，朕的话你听不进了？”

华锦殷面色瞬间惨白！

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她怎么又说错了话！

过去这半年，每当她说错做错，惹萧霁安不悦，华氏女眷们便会少餐少食，陪她一起受罚！

幸而，萧霁安这次心情还算好。

“起来跟上。”

华锦殷小心跟在萧霁安身后，竟是来到了议政的太极殿门口。

她心中不安浮现，萧霁安已经耐人寻味道：“等会朕要论功行赏，这赏赐便由你亲手发下。”

不等她思考，萧霁安已经大步迈进殿中。

殿内，已有一排内侍抬在托盘等候在此，上面尽是奇珍异宝。

不多时，几个将领入殿。

萧霁安含笑道：“在座诸位都是朕的开国功臣，当赏之。”

说完，他身旁的太监绽开一道明黄圣旨，尖利声音响起。

“韩将军，于安城射杀前朝廉亲王华平之，封骠骑将军，赏！”

“周将军，攻入王都时绞杀前朝太子华长堃，封骁勇侯，赏！”

声音传入华锦殷耳中，她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萧霁安竟然，让她亲手给杀了自己大哥二哥的将领发赏赐。

第3章

华锦殷浑身血液几乎凝结，呼吸困难，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

萧霁安嘴角噙笑，催促华锦殷：“去啊。”

身上似千钧压下，华锦殷根本动不了分毫。

她看着萧霁安，眼神哀求，嘴巴张了张，嗫喏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萧霁安一双黑眸定睛看了她半响，这才一摆手，那些内侍才将赏赐送上去。

将领们谢恩后鱼贯而出，殿门被重重关上。

华锦殷还未松口气，萧霁安便似笑非笑地开口：“求朕，难道打算光靠嘴？”

华锦殷袖中手一紧：“陛下，这是太极殿。”

上面华家太祖皇帝书写“建极绥猷”还挂着。

意为天子使命，上承皇天，下对黎民。

如此庄严神圣的议政之地，怎么可以……

萧霁安嘲讽：“怎么，一个玩物还有资格挑地方？”

一句话几乎让华锦殷心神俱碎。

她缓了半晌，才忍着羞耻用发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衣服一层一层褪下，光洁玉润布满暧昧伤痕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