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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踏入乾清宫偏殿，等着卫卿婳能穿上喜爱的衣衫展颜一笑。

听闻卫卿婳已穿戴妥当，他欣然步入内殿。

“皇上万福金安。”内殿的宫人们皆跪下，而卫卿婳巍然不动，静静的站在更衣镜前，连回头也不曾。

她是身上，一身素白，头扎白绢束发。

沈霖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如同被卫卿婳当头浇下一盆凉水。

她是在替卫家守孝。

沈霖君心中愤怒，宫里穿孝是死罪，她竟完全不在意她自己的性命了吗？

而卫家满门早已被他曝尸荒野，连祖坟也被夷为平地。

如今只怕卫卿婳巴不得自己处死她，沈霖君若不处置便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他的心颤了颤，可他并不后悔，成为皇帝后，卫家就是他大权在握的唯一阻碍。

现在，他依旧可以靠着这份权力赢得卫卿婳的心！

沈霖君将矛头对准那个照顾卫卿婳的宫女：“你就是这么替朕照顾月儿的？拖下去，打！”

小宫女被带下去，殿外响起打板子的声音。

卫卿婳终于皱眉看向沈霖君，沈霖君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卫卿婳开口。

不忍无辜之人因自己受累，卫卿婳还是冷淡地开口了：“她有何错。”

沈霖君看见卫卿婳终于肯对自己说话，因她穿孝升起的愤怒被抚平。

他语气温和地开口了：“宫中穿孝会受非议，她没能替主子想到，自然该罚。”

闻言，卫卿婳看他的眼神愈发冷漠了，嗤笑一声：“你总是这样。”

卫卿婳的眼神令沈霖君心中一慌，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被打断了。

卫卿婳平静开口：“你出去，我换衣服，让他们停下。”

办法初见成效，沈霖君没再强逼，退出了偏殿，吩咐人停止用刑。

在卫卿婳的配合下，衣裳很快换好，沈霖君将人抱起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新立起一座阅是楼，从前沈霖君每每被太后罚抄书都是在此。

在沈霖君亲政后，这栋承载着他屈辱过去的楼便被拆了。

可如今，却发现卫卿婳的随感上，此处是她最爱的地方，陪着阿君静静练字的时光是她嘴怀念的。

沈霖君抱着卫卿婳上楼，将她放在书案前：“月儿，朕记得你说最喜欢此处，便把它还原了，我们像以往一样一同练字好不好？”

看着沈霖君希翼的眼神，卫卿婳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她拿起笔，手颤抖着写下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沈霖君看到卫卿婳的手握笔竟如此困难，字也写得大不如前，暂时无暇顾及她写下的东西：“月儿你的手？”

“我的儿子饿了，我只能喂他喝血，不慎挑断手筋，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第十四章

沈霖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并不知孩子是真的身体不适，这才不许人开门，却没想到此举令自己与卫卿婳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卫卿婳冷漠嘲讽是表情，让他的一切愧疚无处遁形，沈霖君只得悻悻得lvz带着人返回坤宁宫。

没了主子的辖制，又或许是卫卿婳的举动太过于匪夷所思，竟有宫女公然议论起来。

“你说卫氏施了什么妖法，竟让皇上这么痴迷？行刺皇上、在宫中穿孝，这些罪单拎出来哪样不是死罪？可卫氏竟然也未受罚。”

“你不想活啦！该叫娘娘才是。皇上的决定哪里轮得到你我质疑？”

宫女不满地继续道：“她算哪门子娘娘？一个冷宫出来的废妃！”

本就心情不佳的沈霖君愈加愤怒：“来人，把这两个乱嚼口舌的狗奴才杖杀！”

话毕，他的眼神冷冷扫过周遭宫人：“让阖宫宫人都去观刑，这就是非议主子的下场！”

两人被吓了一跳，哭叫着向卫卿婳拼命求饶。

沈霖君不想让她们惊扰到卫卿婳，忙叫人堵住两人的嘴拖下去，转而柔声安慰着卫卿婳：“月儿放心，你是朕最爱的人。朕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曾经她与沈霖君大婚前，不是没听他说过类似的话，然而最终结果又是如何？

对此卫卿婳不为所动，仍旧对沈霖君置之不理，转身回了屋。

沈霖君看她直接离去的模样愣了愣，心知令卫卿婳回心转意并不容易，召来大太监耳语一番。

及至傍晚，沈霖君又带着卫卿婳出门消食，他抱着卫卿婳来到坤宁宫。

此时的坤宁宫，被改名为卿婳宫，装饰一新，庭院中遍布卫卿婳最喜爱的花，窗上镶嵌着玉石，沐浴在月光下光彩熠熠，宛如月宫仙境。

宫殿的用卫卿婳的名字命名，其中种着卫卿婳最喜欢的花，沈霖君对自己这一番表现十分满意，当即问道：“月儿，朕会重新封你为贵妃，往后你就住在这里，你可喜欢？”

这座承载着卫卿婳无数悲欢的宫殿，被改得面目全非，是这个男人在这里粉饰太平，试图抹去过往所有的伤害。

自己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位份，现在更是对这个男人故作情深的模样恶心不已。

但能从乾清宫搬离远离沈霖君的机会，卫卿婳怎可能错过？她面带轻蔑嘲讽地看了沈霖君一眼，一言不发进了内殿。

沈霖君喉间干涩，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卫卿婳看不出半分爱他的样子。

他被打击得一阵头晕目眩，想起自己是如何对待卫卿婳的，沈霖君失去了所有面对她的勇气，狼狈逃离。

宫中很快多出了一位月贵妃，却并未行册封礼。

得知消息，顾盼烟气得砸碎了一套茶盏，吩咐人去请这位新出炉的月贵妃来给自己这个皇贵妃请安。

可她的吩咐甚至没能入卫卿婳的耳，就被宫人拦住了：“贵妃娘娘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

顾盼烟宫中的掌事太监将此事回禀了顾盼烟，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带着人赶到卿婳宫。

“皇贵妃娘娘驾到——”唱名声在卿婳宫殿外响起，宫人们见到顾盼烟纷纷跪下行礼。可迟迟看不见卫卿婳的身影。

顾盼烟抬脚要往里冲，却被卿婳宫的宫人们拦下了。

“皇贵妃娘娘息怒，咱们得了皇上的吩咐，只听从贵妃娘娘的吩咐。”

闻言，顾盼烟没有发作，只是语气仍旧算不上多好：“本宫执掌六宫何处去不得？来人，给本宫好好惩治这帮刁奴！”

第十五章

卿婳宫门前的长街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号哀叫声。

顾盼烟也不进去了，好整以暇等在门口。

果不其然，哀嚎声惊动了卫卿婳，她缓缓步出。

看到门口的惨象，卫卿婳皱了皱眉，语气冷然：“顾盼烟，我的宫人轮不到你教训。”

“大胆！竟敢对皇贵妃娘娘不敬！”话刚出口就换来顾盼烟宫人的指责。

顾盼烟摆摆手，阻止了宫人的话，笑语嫣然：“妹妹病中焦躁，本宫又怎会怪罪呢？只是卿婳宫的宫人们没能替主子排忧解难，照顾不周。本宫掌宫权自然要照顾好妹妹，这些宫人不如就……”

顾盼烟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令卫卿婳心头一紧，只怕她想要处死这批宫女。

卫卿婳早已看出顾盼烟为人虚伪，十分不屑：“顾盼烟，你无非是想对我出手，无需扯这些宫人做筏子。”

留意到顾盼烟脸色一沉，她继续道：“怎么？堂堂皇贵妃手握宫权，连区区一个贵妃也不敢罚吗？”

顾盼烟被激得气血翻涌，怒气横生，再也顾不得维持温柔的形象了，当即怒声道：“月贵妃不敬本宫，掌嘴！”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卿婳宫门口一动都不动的侍卫牢牢将卫卿婳护住了。

他们是沈霖君留下来保护卫卿婳的，对于宫女被罚可以不闻不问，但绝不能看着卫卿婳受罚。

自成为皇贵妃后一向说一不二的顾盼烟还是头一回被忤逆，她愤怒地吩咐人拽开两个侍卫，一时间卿婳宫门前热闹非凡。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沈霖君早在卿婳宫附近留了暗哨，一得知此事，便迅速赶来。

看到满地的血迹心中升起无限的后怕，若他没留下后手，只怕此时卫卿婳就危险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霖君看向顾盼烟的眼神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