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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已是遍地狼藉，只能看见不断穿行的橙红色消防人员和漫天飞扬的尘土、烟雾。

“杉沫也在这里面吧。”江母突然说道。

靳域州没有说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终于被控制下来。

可镜头里，却也现了一幕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画面。

有消防员牺牲了……

靳域州顿时就要翻身下床，却被江母按了回去。

“你现在赶过去有什么用？你既不能拿手术刀，又不会救火！”江母冷喝道。

靳域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仍旧缠着厚厚的纱布。

……

烧烤店救援现场。

空气中仍是刺鼻的烟熏味，现场所有人神情都很凝重、低落，甚至是痛苦、懊悔。

小江以匍匐姿态趴在地上，手上还紧攥着胡铭消防服背后的绳子，哭道。

“从毕业到现在，我救了那么多次人，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去捞我们自己的人……”

杉沫和其他队友围在小江身边，亦是眼角发红。

有队友握住小江的手，试图将他攥着绳子的手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动。

“小江，松开吧。”

“队长！”大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

是从订婚现场赶来的方荣。

“是胡铭。”杉沫颤声开口。

方荣身体一晃，手突然伸进了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敬酒剩下的喜糖。

他在胡铭身边蹲下，将那把喜糖塞进了胡铭手中，声音哽咽：“我把喜糖给你带回来了。”

此次救援，昌林市第一支队出警22人，牺牲1人。

收队回去途中，大家都躬着身子一言不发，再没有了出警时的欢声笑语。

晚上。

杉沫离队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五十二章

杉沫脚步顿了一顿，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靳域州皱了皱眉，声音淡淡的：“我从新闻里都看到了。”

杉沫低低应了声“嗯”，忽然看到了靳域州手腕上的纱布。

“你的手……？”

靳域州抬手晃了晃：“已经无碍了，但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医院也给我批了几天假。”

说完，又紧接着问了一句：“出去走走吗？”

杉沫沉默半晌，最终点头。

二人沿着路边慢慢走着，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

“牺牲的那人结婚了吗？”靳域州忽然问道。

杉沫摇了摇头：“他说，还没混出个人样，不敢耽误人家姑娘。”

“小江拽着的那个绳子是怎么回事？”

杉沫一怔，低低开口。

“每个消防员所穿的消防服身前右胸牌上都会写着血型，背后还会有一个DRD托救护装置。”

“可无论是胸前的血型标签，还是背后的拖拽绳，我们都希望永远都不要用到……”

二人一直走到了江边。

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吹着风，有些话即使不说，杉沫也明白。

第二天。

当杉沫在熟悉的房间里醒来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靳域州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杉沫已经醒了。

“你昨天睡着了，就直接带你回来了。”

“妈那边我已经发过消息了。”

杉沫无意识点头“哦”了一声，掀被下床。

见靳域州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杉沫这才想起他这几天都会休息。

“妈说你的升职证书下来了，是吗？”

杉沫换衣服动作一顿，点头：“嗯”

升职以后，虽然上班时间仍是八点，但她下午五点就能下班，而且周末都是双休，节假日也能正常休息。

只可惜，杉沫并没有把这些告诉靳域州。

等杉沫换好衣服洗漱完毕，靳域州已经做好了早餐。

“等吃完早餐，我送你去消防队。”

杉沫抿了抿唇，恍惚之间，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的那个靳域州。

不仅能随时捕捉她情绪的变化，还能照沈她生活里的一切。

……

靳域州送杉沫到消防队的时候，胡铭的家人也刚好到。

“我到了，你回去吧。”

说完，杉沫便解开安全带下车，朝胡爸胡母走去。

此时，守在门口身着火焰蓝正装的小江和方荣也迎了上来：“叔叔阿姨。”

从大队门口到营区操场的这段路，胡爸胡母走的尤为艰难。

靳域州并没有立即离开，看着胡爸胡母的身影，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

不知过去了多久，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激愤悲痛的喊声。

“向家属致敬！”

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蓦的涌入脑海，靳域州只觉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刺了一般，猛地一颤。

……

下午安葬仪式结束没多久，便到了杉沫下班的时间。

以往回家都是迎着夜色一起，如今却是这般早。

走出消防大门的那一刻，杉沫仍觉得十分不真实。

刚走没多远，江正捷的车突然停在了杉沫眼前。

“你怎么来了？”杉沫惊讶道。

江正捷解了车锁：“上车再说。”

第五十三章

杉沫上了车后，江正捷立即发动车子融入车流，靳域州的车就跟在后面。

江正捷的车最后在一家海鲜店前停了下来。

靳域州看着杉沫和江正捷下车进店，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杉沫手上还提了一个小礼盒。

江正捷打开副驾驶：“走吧，送你回去。”

杉沫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江正捷摊手：“那行，我看着你上车走。”

说完，便在路边给杉沫拦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汇入车流，江正捷也转身上车，朝反方向驶去。

……

沈母家。

杉沫刚到家，就发现沈母推着一个行李箱从她房间走了出来。

“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回你和靳域州的家去。”

杉沫攥了攥手，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和他已经要离婚了，没必要回去了。”

沈母将行李箱塞进杉沫手里：“靳域州昨天打电话和我说了，他不同意离婚。”

说完，又往她身后望了望：“靳域州不是去消防队接你去了吗，你没和他一起回来？”

杉沫一怔：“我没看见他。”

沈母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五点多的时候我跟他打电话，他说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