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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许维澈就算再怎么偏向温玉，都没有在这种事上，强迫地对待过她。

他会在床榻摇晃中，护住她的腰，说：“小心。”

会在她的双腿发酸发软的时候，轻轻按揉，笑着说：“为夫下次注意。”

现在想来，竟然恍如梦境一般。

时鸢望向檐顶，眼神却不聚焦在任何一处，只有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诉说着她的痛苦。

“许维澈，我恨你。”

许维澈动作一顿。

这些年里，时鸢眼里心里对他诉说的只有爱，何曾有过狠？

他瞬间冷静下来，才注意到时鸢胸口刺目的鲜红。

“对不起，知苧，我……”

他抬头，却见时鸢紧闭双眼已然陷入昏迷。

许维澈心弦猛地绷紧：“叫大夫，快叫大夫！”

……

时鸢伤口撕裂，当夜就发起了高热。

半梦半醒间，她感到有人垂首抵在她额间探试温度，在她的耳边轻声叹：“知苧，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样柔情无奈的语调，仿佛回到了当初与许维澈情浓之时。

很久之前，许维澈还是九品县丞。

他们窝在一个很小的木屋中，冬季来的时候，许维澈就会因为当值时吹了冷风病倒。

时鸢日夜不眠守着他，许维澈却担忧她：“你别靠太近，小心传给你，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可那样的温情，自从温玉出现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日，时鸢清醒时，身边早已没了许维澈的身影，只有床头摆着的一碗温热的药汤。

一旁侍候的丫鬟见她醒了，忙高兴道。

“夫人，这是大人亲自为您煎的，吩咐您醒了就可以喝。”

她抿了抿唇，最终端起那碗药，在婢女错愕的目光中尽数倒掉了。

“夫人为何……”

时鸢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让他别再这样了，我不会喝的。”

她躺下，任由心上的伤口发炎等死。

“裴哥哥辛苦给你熬的药你也不领情吗？”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时鸢倏然抬眸，就见温玉打发了屋里的丫鬟。

她穿着鹅黄的长裙，娇俏的脸上满是得意。

时鸢厌恶地拧紧了秀眉，转过身去，不想理她。

温玉仿佛毫不在意时鸢的冷待，施施然坐下倒了杯茶：“你对我有所不满没关系，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若下次你再见苍梧，我一定会让裴哥哥休了你！”

时鸢捏紧床沿的指骨用力到发白，浑身发寒。

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声音有气无力：“我就是要见卫苍梧，你最好能让许维澈杀了我。”

温玉眼里闪过强烈的恨意，正要开口说话。

门口骤然传来响动。

温玉眼珠一转，急忙掏出袖中匕首，快步走到床边把匕首塞进时鸢手里，握着时鸢的手狠狠刺进自己胸口。

时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

她身上的伤口再度撕裂，疼得额尖满是冷汗。

抬头就对上许维澈猩红的双眸。

第8章

伤口撕裂的痛涌上来，竟然也盖不过时鸢心上失望的痛。

她泛白的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

许维澈根本听都没听，直接抱着温玉走了。

跨出门的那刻，还丢下一句：“原以为失去一个孩子，你会长记性，没想到我还是对你太纵容。”

“从今日起，我会如你所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每字每句，都淬满了恨意。

时鸢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究竟有没有信过我，哪怕一次！”

许维澈脚步一顿，脑子里闪过许多。

落魄时，时鸢陪他吃苦受难。

为了他能有好点的生活，甚至不惜扮做男装去赚钱。

可那些发自内心的厚爱温情，统统都比不过年少时，温玉笑着唤他裴哥哥。

“时鸢，欲擒故纵的招数，我已经看腻了。”

他说话时，从始至终连头都没回，似乎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时鸢久久不能缓神，胸中气郁难当，猛然侧身呕出一口血来。6

脑子里，久久没出声的系统叹息一声。

“宿主，第一百零一次误会了，你选的这个人，他没有心。”

时鸢苦笑一声。

是啊，她选的许维澈。

自以为抓住了一束光，其实不过那光只一点余韵落在她身上而已。

从始至终，许维澈的心里都只有温玉。

她双手撑在地上，用尽力气想要起身，却又狼狈的跌落在地。

再抬眸时，便看到了站在窗外的谢言。

他的眼中满是惊诧和担忧，眸中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从前，他身为奴隶，自卑轻贱。

只有时鸢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你的价值，要靠你自己决定。”

他不敢相信，曾经明媚开朗的时鸢，会变成如今这副憔悴灰败的模样。

谢言冲进屋内拦腰抱起时鸢，发现她背上的骨头硌手：“许维澈待你这般不好，你当初为何执意要选他！？”

为何？

时鸢眸子一黯，又想到从前。

曾经的许维澈清孤不等闲，却唯独将一点爱意给了她。

上元夜时，为了她随口一句想看烟花，一向喜静的许维澈拉着她走进人潮络绎的灯会。

“知苧，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最好的。”

他特意为她请了一支打铁花的匠师队伍，带她看了一场盛大璀璨的火树银花。

明灭的光映在许维澈的脸上，也照进了时鸢的心里。

或许是许维澈是演的。

但她确是真真切切的入了戏。

时鸢惨白着脸，抬手推他：“与你无关。”

谢言的神色却愈发坚定，不容拒绝抱得她更加紧：“我是来带你走的，再在许维澈身边呆下去，你会死的！”

时鸢摇了摇头，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淡淡开口。

“那便死吧。”

“我这条命，就是许维澈救的，权当还给他了。”

第9章

谢言高大的身躯一颤，似乎是没想到时鸢会这样回答。

“你竟然这般爱他……可他又有什么好？”

时鸢忍着痛，一点点强硬地从他怀里下来：“趁许维澈还没回来之前，你最好赶紧走。”

她丢下这句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