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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毫无意识般说着：“好冷……”

陆宴舟立刻脱下大衣，盖在她的被子上。

可下一秒，程北茉有感觉全身上下被火烧着，她一下挣脱开，捂着好像快要炸掉的头哀嚎。

“给我……给我可卡因！”ᏕᏯᏃᏝ

她似乎已经不受控制，抓住陆宴舟，含着泪的双眼满是卑微的祈求：“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好难受，难受啊……”

陆宴舟心狠狠一抽，但还是忍痛握住她颤抖的手：“别去想它，想想之前你在靶场上，你喜欢的枪。”

程北茉有一瞬的恍惚，可紧接着，身体和精神对可卡因的渴求再次侵蚀她的理智。

她猛地推开陆宴舟，暴躁地掀开所有能看的见的东西，捂着头嘶吼尖叫。

眼睁睁看着曾经骄傲可爱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程父的心都在滴血。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程北茉的肩膀：“北茉，北茉！我是爸爸，你看着我！”

程北茉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双手胡乱挥舞着挣扎。

程父咬紧了牙：“你不是要当兵吗？当兵怎么能这点困难都熬不过去！”

极致的痛苦折磨的程北茉难以思考，可隐约听清父亲的话，她开始痛哭。

“爸……爸……我好难受，好痛啊……”

她抓住父亲的衣服，边哭边喊：“杀了我……爸，你杀了我吧！”第38章

当听见女儿这样绝望的请求，程父终于是落下了泪。

他一把把程北茉抱在怀里，尽管她又咬又打，他还是紧紧抱着没有松手。

陆宴舟看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自己替程北茉承受这些！

过了很久，程北茉才晕倒在程父怀里。

程父慢慢放下她，给她盖好被子，心疼地摸着她满是泪的脸颊：“孩子，辛苦你了……”

说完，转身看着一脸深沉的陆宴舟：“她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

“医生说姜小苒给她注射的是进口的可卡因，纯度很高，加上之前被强行喂下的镇定药，北茉的心脏和神经受到极大的刺激，所以毒瘾发作时会更加痛苦，如果她有毅力，半年内应该就能戒掉，但可能……”

听着陆宴舟的解释，程父痛苦地拧起眉：“可能什么？”

陆宴舟眼底浮起抹痛色：“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看着程父心疼的眼神，他语气逐渐坚定：“军长，您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天渐渐黑了，秋末的风夹杂着冬天的寒意。

恍惚中，程北茉梦见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对陆宴舟一见钟情，跟他结婚，被姜小苒诬陷杀人，父亲车祸身亡，自己锒铛入狱，十年后出狱，最后孤独终老……

一辈子那么漫长，可在梦里仿佛就是眨眼间，经历了所有。

突然，面前出现姜小苒的脸。

她手里拿着针管，缓缓朝自己靠近。

“不要！”

程北茉梦中惊惧大喊，猛然坐起。

周遭一片昏暗，只能依靠窗外依稀的灯光看清整个房间的轮廓。

她冷汗津津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神，踉跄下床拧开桌上的台灯。

坐下后，程北茉慢慢卷起衣袖。

暖色灯光下，她手臂上的暗红色的针孔依旧清晰可见。

或许是太过安静，程北茉忍不住去回想往事。

重生、和陆宴舟离婚、离开、成为野战队的狙击手……

直到姜小苒这一针，直接粉碎了她留在部队的可能。

‘哒！哒！’

泪水一滴滴落下，砸在她颤抖的手臂上。ᏕᏯᏃᏝ

从当兵那一刻起，她就没再哭过，可现在她仿佛有掉不完的眼泪。

忽然，程北茉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陆宴舟站在门口，幽深的眼眸噙着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心痛和怜惜。

她不想再哭，可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看着她满是泪的脸颊，陆宴舟缓缓上前蹲下，握住她发颤的肩膀：“北茉……”

程北茉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ᏕᏯᏃᏝ失声痛哭。

陆宴舟心如锥刺，却也只能将人紧紧抱着：“都会过去的。”

程北茉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等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问了句：“爸……看到我毒瘾发作的样子了？”

陆宴舟一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程北茉也没有追问，而是沉沉叹息了声，合上了眼。

之后半个月，程北茉除了陆宴舟，一直不肯见人，连程父也不愿意见。

这些天，她毒瘾几乎每天都会发作，时轻时重。

轻的时候咬咬牙就忍过去了，重的时候会疯了一样用头撞墙，而陆宴舟为了防止她受伤，总是用胸膛挡在她面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程北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人，程北茉有一瞬间的陌生，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陆宴舟拿着药过来，见她盯着镜子发呆，轻声问：“怎么了？”

程北茉沉默，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我在想，要是三年前我是这副模样，你还会不会喜欢我。”第39章

陆宴舟一愣，十分坦诚地回答：“可能不会，毕竟你那时候脾气很差。”

听了这话，程北茉露出一个月以来第一个的笑容：“你倒诚实。”

“我只是对你不撒谎。”

陆宴舟倒了杯温水，和着药递给她。

程北茉接过吃下，又问：“……军区怎么安排我？”

陆宴舟手顿了顿：“暂时还没通知，但梁司令来过电话，嘱咐你好好养病。”

闻言，程北茉不再说话。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是不能会部队了，就算她摆脱了毒瘾，但部队铁的程律也容不下她。

可能这辈子，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碌碌无为过下去了……

这时，大门被敲响。

“陆旅长，程教员，是我。”

是谭燕的声音。

陆宴舟正要像往常一样让她回去，程北茉却抓住他的衣角：“我想见见她。”

他愣了愣，沉重的心划过抹轻松。

这一个月她憋着自己，谁都不肯见，什么都不肯说。

陆宴舟嗯了一声，去开门让谭燕进来。

得知程北茉肯见人了，谭燕高兴的不得了，可进房间时又开始紧张。

等看到程北茉，她怔了一下才迟钝地敬了个礼：“程教员。”

“进来坐吧。”

谭燕看着面前瘦弱的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程教员，你……还好吗？”

“我很好。”程北茉笑了笑，“你所有外出的机会都浪费在我身上了吧。”

谭燕忙摇摇头，反应过来，将一枚奖章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您看，今天连队的打靶比赛，我拿了第一。”

看着那枚奖章，程北茉眸光微滞，恍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她看向谭燕，由衷的赞许：“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这都多亏了程教员的指导……”谭燕捏着奖章，有些哽咽，“我们都很想你。”

程北茉眼眶一热，强撑着表情：“我也想你们，但我现在……”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ᏕᏯᏃᏝ给谭燕鼓劲儿：“我本来就是临时教员，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跟你们做一次战友，我很开心。”

“程教员……”

“记住啊，当兵的掉血掉肉不掉泪。”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谭燕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陆宴舟走进来，把大衣盖在程北茉身上：“去睡会儿吧。”

程北茉摇摇头：“我怕我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又会跟疯子一样……”

闻言，陆宴舟眼底划过抹痛色。

程北茉只是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想着以前的事情。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陆宴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陆宴舟坐下来，俨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他抿抿唇：“封建迷信而已。”

程北茉神色暗了暗，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但还是继续说：“你知道以前我浑身大小姐脾气，总是跟你又哭又闹，想让你把对姜小苒的关心分我一点，但后来我就不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陆宴舟愣住了，忍不住去回想。

似乎是从她去打靶场找他那天，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程北茉看着沉思的陆宴舟，缓声说：“三年前去靶场找你的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也很真实。”

“什么梦？”陆宴舟下意识问。

程北茉眸光微微黯淡：“我梦见……我死了。”第40章

听见‘死’这个字，陆宴舟面色一紧。ᏕᏯᏃᏝ

“梦里的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总是跟你闹，惹你生气，但我也很委屈，因为我明明没伤害过姜小苒，你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