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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珩神色一愣，便对上盛南橘慌乱的双眸：“别说，别说了。”

盛南橘抿了抿唇，眼眸之中满是闪躲。

她没有说话，只看了谢思珩一眼，匆忙离开了。

“我永远比不过他，对吗？”

谢思珩垂眸，周身萦绕着惆怅的气息，声音也像飘在空中，唤回了盛南橘的心绪。

她看着向来骄傲的男人第一次表现出挫败，心头传来一阵刺痛。

盛南橘轻叹一声，无奈道：“你很好，我拒绝你也不是因为他。”

谢思珩闻言猛地抬起头，像是小狗受到嘉奖一般，眼眸闪过一丝亮光：“真的？”

盛南橘心中失笑，摸了摸他的头，点了点头：“真的。”

她眼眸坚定，看得谢思珩心间一喜。

可转瞬气势又沉下去，“那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我？”

盛南橘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面前男孩，总想到他初次见面时稚嫩的模样。

“你太小了。”

盛南橘摇了摇头，只觉自己在教坏小孩子。

“我们之间差了六岁。”盛南橘看着他，眸间划过一丝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思珩抿唇看着她，回以沉默。

“我上小学的时候，你才刚出生。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你都没爱过别人，怎么知道对我的情感是爱而不是别的？”

盛南橘定定看着他，说出了结束语：“你还不懂什么是爱。”

她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走向卧室。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

“那你呢？”盛南橘的话没说完，便被谢思珩打断。

“你既然看得明白，那对我是什么感情？”

盛南橘脚步一顿，没有回答，只静静关上了门。

窗外，雨似乎大了起来，猛打梧桐叶，扰得人心绪混乱。

……

第二天，清晨。

昨晚发生的事仿佛是一场梦境。

盛南橘和谢思珩又恢复了往常的相处，带着孩子们下楼吃早餐。

只是刚到楼下，却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你又来干什么？”谢思珩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看着顾念慈那张脸，只觉倒胃口。

顾念慈被他这样抵触却还神色如常：“我来找南橘。”

谢思珩看着正和孩子们一起拿早饭的盛南橘，心头又是一沉。

“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你……”

顾念慈冷冷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向盛南橘：“南橘，我找到能治疗你旧伤的医生了。”

第16章

酒店大堂，咖啡厅。

袅袅咖啡香气荡漾在两人之间，如影随形的，还有沉默。

“你说的是真的？”

盛南橘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膝盖，眉头蹙起，有些不可置信。

顾念慈看着她，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家里有人从事医疗行业，这些年一直托他寻找能治疗你膝盖旧伤的医生。”

“半年前，终于有了消息。”

盛南橘的心随着他的话扬起一丝期待。

伤病退役是她一生的遗憾，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医院也都去过，可得到的都是医生的叹息。

“就算手术治疗了，也没办法恢复之前的运动能力。”

盛南橘没想到顾念慈竟然带来了这个惊天喜讯。

她心间生起无限喜悦与期待，手都激动地攥紧，眼眸再不复往日平静。

“医生就在苏国。”顾念慈看着盛南橘，眸间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我和她说了你的病情，她愿意空出下午和你见一面。”

盛南橘闻言心间一颤，立刻点了头：“好！”

……

下午。

盛南橘安顿好谢思珩和孩子们，和顾念慈上了车。

刚上车，盛南橘便神色一怔。

扑鼻而来的血橙味道清新而明快，在盛南橘心间掀起涟漪。

这是她曾经最常用，最喜欢的香氛。

她扭头看向顾念慈，心头猝不及防泛上些苦涩。

“你还记得……”

顾念慈点了点头：“你喜欢的，我一直记得。”

这话让盛南橘心头一颤，看着他的眼眸满是复杂，正想开口说话，却见顾念慈俯身——

盛南橘被他动作吓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两人呼吸都交缠，顾念慈才停下，伸出手拽住安全带，“咔哒”扣上。

做完后，他才退回原地。

盛南橘赶紧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

原来只是安全带……

顾念慈瞥了一眼盛南橘通红的耳尖，发动了车子：“半个小时后到。”

盛南橘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她扭头看向窗外，攥紧的自己的手，只觉刚才丢脸。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可面对顾念慈，她还是做不到心无波澜。

“景色怎么样？”顾念慈突然开口，唤回了盛南橘的思绪。

盛南橘下意识回：“挺好的。”

“我上次回来，还是两年前。”顾念慈话语沉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盛南橘却听得心间一沉。

她想到两前顾念慈探亲回来后发生的那一切，苦涩又漫上心头。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看向顾念慈，“你那次，是为了找夏黎清吧？”

时隔两年再提起这个名字，盛南橘心还是颤抖着。

和故人提起当年的事，对盛南橘来说，无异于将伤口揭开。

血淋淋的痛汹涌袭来。

顾念慈看着她悲怆的神色，眉头紧皱，否认道：“当然不是。”

这毫不留情地拒绝打断了盛南橘的思绪，她猛地扭头看向顾念慈。

却见男人一脸疑惑：“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盛南橘也诧异道：“你回来后就提了分手和换搭档，还换了手机锁屏……”

顾念慈心头一颤，猛地停下车：“我先发现了你藏起来的诊断报告，才来苏国的。”

“我是为了你的伤，才回来的。”

第17章

此话一出，车中陷入一片死寂。

盛南橘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念慈，被这话冲击得回不过神。

“为了我？”

她怔怔重复着，心头满是震惊，“你早知道我的伤？”

顾念慈点点头：“我知道。”

他眼眸一沉，缓缓道出当年。

顾念慈发现那张被藏起来的诊断通知后心头一沉，本想质问盛南橘，却知道以她的倔强绝不会放弃奥运会的机会。

于是他趁着探亲的机会，到处找医生诊断，却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顽疾难治，只能退役。”

顾念慈心又凉了半截。

刚好听说小时候一起练花滑的夏黎清转了国籍到华国，他便——

“我请夏黎清跟我演一出戏，想逼你退役。”

顾念慈声音沉稳，落入盛南橘的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盛南橘满心愕然，看着他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

顾念慈点点头，带着愧意垂下头，眸间闪烁着深切的愧疚。

“对不起。”

他对上盛南橘的双眸，抿了抿唇：“我当时被焦急冲昏了头，才想到这么做。”

顾念慈的懊悔溢于言表，盛南橘看着，心头猛地泛起酸涩。

那些在她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痕迹的伤人话语，竟然是出自“为你好”的名义。

盛南橘的心绞成苦涩又酸软的模样，她突然想到——

“那奥运会前，她害我滚落楼梯，也是你……”

那次让她崴了脚，错失金牌的恶意手段，难道也出自顾念慈的授意吗？

盛南橘想到这，心就传来一阵恶寒，周身一冷，仿佛坠入冰冷地狱。

这话一出，顾念慈眼眸一沉，眸间愠怒之气凸显。

“当然不是！”

他每想到这，心头都又苦又痛，既气自己的大意，又恨不得当时受伤是自己。

“我只是想气气你，根本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下作手段！”

盛南橘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又落回原地。

顾念慈话语冰冷：“她已经因为恶意竞争被逐出国家队了。”

他看向盛南橘，眉头紧皱，眸间满是伤痛。

“我知道这样并不能弥补你的遗憾，但这是我能做出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歉疚与懊悔在顾念慈心头回荡，与酸涩交织成苦涩的味道。

顾念慈无比诚挚地看着盛南橘，声音恳切：“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苍白又无力，完全不能弥补自己对盛南橘的伤害。

“你恨我，怨我，怎么都好，只是……”顾念慈舌根苦涩，话音颤抖，“别再消失了好吗？”

他怔怔看着盛南橘，话语中满是祈求。

“你不在的这两年，我每日每夜都会想起你。”

顾念慈不敢回忆，这两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冰场，小屋，宿舍，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他们的回忆。

每一个美好的回忆都衬得现实残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