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凌月瑶一愣，回头去看，北宸澜就站在门前。

瞧那姿态，不知道站了多久。

彩月冲着凌月瑶眨了眨眼，赶紧行礼退走了。

“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很忙。”凌月瑶迎上前去，拉他进来，“吏部大换血，那王守臣好像听说没换掉，为什么不动他？”

北宸澜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凌月瑶。

凌月瑶心里咯噔一下，迟疑道：“你……来了很久，刚才彩月和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北宸澜认真地看着她：“嗯。”

凌月瑶抿了抿唇。

她暗暗想，这人总不会因为自己小时候对沈清辞的关照也吃醋吧？

但看着北宸澜那复杂幽深的表情，凌月瑶觉得他像是吃醋，又不像。

“喂。”凌月瑶摇了摇他的手：“你别这样看我，你有什么就与我说，好不好？”

北宸澜就那般深深地看了她良久，终于动作了。

他忽然轻轻把她揽在怀中，问：“他睡不着觉，睡在你的房门外。”

“他只认你，不仅别人，还怕生。”

“他要你哄他吃饭睡觉，你还每日带着他在身边。”

“你为他开镖行，为他寻名师，为他找家传的红袖刀。”

他每说一句，手臂便收紧一分，到最后紧的勒住了凌月瑶的肩膀，彻底把她压在他怀中。

“他那时候怎么吃饭？”北宸澜声音低哑地问：“你也会像劝我那样，低声细语地哄他吗？”

“你会不会给他做东西，扇子？还是坠子？”

“你会送他花草吗？”

“给他的房间带去生气，绿色，希望？”

“月瑶儿，你有吗？”

那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嫉妒。

沈沈白白的嫉妒。

这些事情，是他前世从不知晓的。

他忽然好羡慕沈清辞，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凌月瑶，还能跟在凌月瑶的身边，陪伴她十年之久。

羡慕、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我——”凌月瑶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想要说什么。

北宸澜却说：“嘘，就让我抱一会儿。”

他抱得她有点疼。

但凌月瑶没有抗拒，也没有喊疼。

她感觉的到，北宸澜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苍凉，她不知道怎么安抚他的情绪，只能轻轻回抱着他。

良久后，她感觉北宸澜平静了一些，才说：“你、你稍微松些手，可好？”

肩膀都被勒的麻木了。

北宸澜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气。

他快速将她放开，眼含懊恼：“怎么刚才不喊我？”

凌月瑶轻笑：“怕你觉得我不给你抱，还打翻醋坛子，然后不理我啊！”

“胡说。”北宸澜皱眉。

他怎么可能不理她。

他的手掌轻轻地揉着凌月瑶发麻的肩胛，问：“疼的厉害吗？”

“还好。”

凌月瑶拽着他的袖子坐到桌边去。

北宸澜看着她，心里一万个疑问。

刚才的那些问题，他其实都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也不想让凌月瑶觉得自己是个反复无常，揪着不放的人。

最后，北宸澜按下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你刚才问王守臣？”

“嗯。”

凌月瑶点点头，“他是江州刺史的丈人，江州的贪腐案，他恐怕脱不了干系吧？而且吏部官员不作为，他那个尚书问题不小。”

“你为何不直接动他？”

“他还有用。”北宸澜淡淡说道：“他的确不干净，还放纵底下的人买卖地方官职，有渎职之罪，但王守臣这个人在吏部二十多年，对朝中官员往来人情十分熟稔。”

“官员的选派，任免，也有些独到的眼光，并非一无是处。”

“他就如同一盆脏水，已经不能喝了，但却未必脏透，我若用他浇灌田地，花草，这水一样有用。”

北宸澜顿了顿，“你能理解我吗？”

“当然。”凌月瑶说：“既然他能办事，那便且留下。”

朝廷之中，本就没有完全的对与错，黑与白。

王守臣有能力，且先前因为江州刺史案的事情，敲山震虎，想必他现在也很是收敛了。

若能做些实事，也是利大于弊。

189、快些把凌月瑶娶回家

“那……前几日我与你提过的人呢？”凌月瑶又问，“便是那几个寒门可用之人，最近可还趁手？”

“嗯。”

北宸澜点头，“都好。”

他亦是两世为人，这几人他当然知晓能耐，提进吏部之后，便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先行历练。

等稳妥一些，再进行提拔。

只是对于朝中的事情，他并不多与凌月瑶提说，怕自己说的多了，凌月瑶也为这些事情来操心。

她要操心船行，百善堂，还有那大风堂。

再加上如今认回了战王府，那么一大家子的亲人，也要分去她不少心神。

他便希望凌月瑶除却这些事情之后，剩下的那一点点心神，可以多落到自己身上些。

而且朝事繁琐。

便是自己两世为人，早已知晓身处政局之中，各类阴诡局面和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依然觉得厌烦排斥。

他亦不愿凌月瑶牵扯进来，为此劳心。

但凌月瑶却一心想着为他分忧解难，实则早已暗中派沈清辞关注三省六部，只是面上没与北宸澜说罢了。

现在凌月瑶察觉北宸澜不愿多说，想着他是否还为刚才沈清辞的事情心里计较着。

凌月瑶暗叹一口气。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空见沈清辞了。

而且这几日，北宸澜忙的不见首尾，也不曾到过她这月瑶阁来。

偏就这么巧，她召见沈清辞询问事情，北宸澜就来了。

回想起以前几次，似乎每次见沈清辞，北宸澜都能撞上。

真是奇了怪了。

凌月瑶瞥了他一眼，忽然思忖道：莫不是知道沈清辞过来了，所以北宸澜也抽身过来？

他是觉得，自己会和沈清辞有什么，所以没有安全感吗？

“你……”凌月瑶沉吟了片刻，忽然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北宸澜原本见她低垂着眼想事情，正在猜测她会想什么，结果就听到她这么一问，顿时怔了怔。

“怎么了？”凌月瑶凑近一些，“你不要娶我了吗？”

“不是！”

北宸澜立即道：“你知道我心意的。”

“那你干嘛呆呆愣愣的……”凌月瑶半抬着眼看他，微微抿着唇，咕哝道：“怎么每次都要我提……你是真的忙傻了，忘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里呢。”

北宸澜有些急，“我放在心里的！”

只是他习惯了放在心底，习惯了多做事少说话，因此有时候难免表达笨拙。

凌月瑶自顾自地说道：“你若是现在不想娶我，后悔了，那就算——”

“没有。”北宸澜直接抬手，堵住了凌月瑶的唇，不许她这样说，慎重且认真地道：“我没有，我已约了战王见面，便是说你我的事情。”

凌月瑶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问：何事？

北宸澜竟是看懂了，“五日后。”

他又解释道：“本是战王回来便要与他说的，但你认祖归宗的事情，还有丽阳公主的事情耽搁了一下，战王在兵部的事情又耽搁了一下，这才拖到五日后。”

凌月瑶的眼睛又眨了一下，眼底含着几分暖暖的笑意。

“好多事情，我都在心里念着的。”北宸澜的表情无比认真。

凌月瑶点点头，咬了他的掌心一下，语音不清地说：“还捂着我的嘴呢，让不让我说话了。”

“……”北宸澜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地收了手，“一着急便忘记了。”

“真呆。”凌月瑶笑盈盈地把玩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掌心。

自己咬的轻，是没留下一点痕迹的。

凌月瑶幽幽说：“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也有这样呆的时候，你说这事情除了我，旁人知道吗？”

“应当是没有人知道吧。”北宸澜面含苦笑。

他在旁人面前，永远是锐利而智慧的，总能洞察一切先机，只有在凌月瑶的面前，才会如此。

凌月瑶低笑：“那我好荣幸……能看到你这样的一面。”

北宸澜“嗯”了一声。

两人好久没见，北宸澜不是很舍得与她分开，待了好一阵子才走。

下月瑶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