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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浮现左倾颜俏丽的容颜。
经历了天陵一役,她一定又消瘦了不少,还有信中提及她腹中的骨肉……
祁烬想起那一日,他叮嘱她吃避子药,她难道忘了?
思及此,他心中满满的欢喜化作担忧,面上却是不显。
怀着身孕长途跋涉来阳城,终究还是不安全……
天璇见主子神色淡定,显然是对王妃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道,“王妃一到阳城就来此地祭拜英灵,若是渔歌他们知道,定然受宠若惊。”
听见他的话,祁烬抬眼,眉峰处流露出一抹悲凉,“为我而死的,其实不只这些人……”
天璇一怔。
只见祁烬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将张琼留下的玉佩递给他,“再立一座衣冠冢,名字……写张小姐吧。”
别说名字,他甚至,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天璇不疑有他,开始挖土立牌。
祁烬的手伸进衣襟,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狐面具,指尖摩挲着,望着天边一道淡淡的雨后彩虹,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
“主子,张小姐的衣冠冢立好了。”
祁烬亲自给张琼上香叩首,也一一祭拜了天禹山两万五千英灵。
两人离开天禹山回到客栈时,已近黄昏。
摇光禀报,“武义侯和那具尸首,已经火化了。”
她手里提着两个布包,将其中一个交给祁烬,“他们的随身物品我已经用解毒药水泡过,把西秦人抹上的毒都清理干净了。这些都是主子随身佩剑和饰物。”
祁烬抬手接过,目光隐隐颤动,“武义侯的,随骨灰送回天陵叶家吧。”
“那个人的骨灰呢?”摇光问。
祁烬默了默,脑海中浮现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袖袍中双手慢慢攥成拳,“等王妃回来,由她决定。”
“你再派人去打听打听,可有一个叫萧染的男人,他的妻女,是否还在阳城,若在,找到她们,接过来好生照料。”
“是。”摇光颔首,没有多问。
“西城楼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摇光摇了摇头,“当晚就传出太子余党行刺冯越,至冯越身亡的消息,顾千殇提前停了夜宴,随后住进了将军府,至今没有露tຊ面。”
祁烬冷笑,“驻军什么反应?”
“驻军几个统领皆是当众表示,要肃清太子余党,替冯越报仇。”
摇光说话的时候,祁烬时不时观察她的神色,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镇定,让祁烬紧绷着的心安了不少。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需要的是情绪稳定,不轻易感情用事的属下。天枢本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偏偏身陷囹圄。
摇光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是通透细腻,关键时刻,也总能让他放心。
祁烬摊开布包,将随身的腰封软剑系在身上,“回信给唐延,让五万蜉蝣军前往西南良城,与骁骑军会师。”
“另外,再去信给定国侯,让他不要急于攻城,先作势佯攻,与闫楼周旋一二,待与蜉蝣军会师之后,再出其不意,一举破城。”
从前,敌在暗他在明。
这一回合,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身后的天璇忍不住拧眉,“将蜉蝣军和骁骑军一起拉到良城,天陵就放空了。”
祁烬漫不经心,“据唐延所说,天陵一役之后,祁天威已死,朝堂几乎都被肃清,有殷秦杭三家满门尽灭的前例,唐延要再稳不住天陵,我让他下半辈子留在烬王府刷马。”
闻言,天璇在心里为殚精竭虑的唐尚书默哀了一分钟。
又听祁烬道,“而且眼下,去往天陵只有两条路,良城前面有定国侯佯装攻城,阳城有我们,谁也去不得天陵。”
天璇依然眉心紧蹙,“可是主子,眼下最需要兵力支援的,不应该是咱们阳城吗?”
蜉蝣军走后,如今的阳城只剩三万七星卫,而顾千殇手底下,单是西秦过来的援军就有十五万!
“更何况现在,冯越手底下的二十万驻军也已倒戈相向。”
阳城局势,实在不容乐观,除非……
天璇还来不及细想,只见祁烬正抿唇看向将军府的方向,意味深长开口,“现在倒戈,不代表一直倒戈。”
话落,他垂眼,将镌刻着“愿得一人心”的玉戒缓缓套上。
抬眸之时,深敛的冷芒已厉如剑锋。
摇光和天璇不禁神色一凛。
面面相觑间,两人背脊不约而同肃然挺直。
他们所熟悉的烬王殿下,是真的回来了。
这意味着……
阳城,将是他和顾千殇的决胜之地。
谁取阳城,谁便是最后的赢家!
第498章 求诊
阳城盛传,冯越将军被太子余孽暗害,冯小姐亲眼目睹父亲之死,伤心病倒,缠绵病榻数日不起。
顾千殇命人发布告示,重金征集名医,不惜一切代价为冯小姐求诊,病好之后,愿聘其为西秦王后,共享盛世。
冯越手底下几位忠心耿耿的驻军统领对顾千殇此举皆是满意。
甚至有传言说,顾千殇其实是一个身世可怜,心地良善之人,之前所谓屠城和暴政征兵,皆是祁氏皇族故意抹黑。
毕竟,祁天威这个皇帝品行恶劣,连弑父通敌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虽然他已经死了,可他死前不久,曾亲下罪己诏,承认他当年为夺皇位,刻意挑起战乱,不惜让东陵变得满目疮痍,丝毫不顾及东陵百姓的死活!
诸如此类流言在阳城的酒肆茶坊越演越烈。
顾千殇的名声也开始被谣言刻意洗白,其目的不言而喻。
在硕大的一张聘请名医的红榜前,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指尖轻抬,撕下了在秋风中微扬的红纸。
身后,两名高俊笔挺的男子一左一右立在两侧,腰间各自别着一柄长刀。
“你们回客栈吧,我去将军府。”左倾颜背着轻巧的布囊,朝左兆熙和云溪挥了挥手。
“你就这么单枪匹马过去?”左兆熙眉头打结。
他竟然一时鬼迷心窍应下她这茬。
不过是一句又软又萌的“二哥”而已,怎么就信了她的邪……
自打离京起,他的喷嚏就没停过。
他敢肯定,绝对是唐延收到了那封“懿旨”,每天每夜都在诅咒他!
“虫草已经买好我要的药材,在将军府门口等着我了,二哥不必担心。”
提起虫草,左兆熙头更疼了。
“就那又蠢又笨的丫头,能顶什么事?用那一身横肉挡刀子吗?”
几人刚刚离开天禹山不久,左倾颜眼睛还是肿的,“我们是去治病,不是去打架。行了,快回去,别耽误我时间。”
话落径直离开,左兆熙想跟,却被云溪拽住手臂,“二公子,你去了会让人怀疑小姐身份的。”
左兆熙神色恹恹,烦躁地抓了一把鬓发,终究妥协,“走吧走吧。”
……
将军府门外,应聘医者的大排长龙。
乱世当前,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高昂的诊金在前,是不是个医者,都能凑上去参一脚,说不定就让哪个有缘人给救活了呢?
排队的人越多,越显出顾千殇对冯小姐,对东南驻军的看重。
虫草背着一箩筐草药,提着医箱,跟左倾颜一前一后立在都是男人的医者队伍里,显得鹤立鸡群,十分突兀。
尤其,左倾颜眼角,还贴着一颗大黑痣。
被带进去的医者不管什么年岁,出来的时候手里都发了两个馒头。
瞧着他们一脸挫败的模样,外头的人就知道,他们拿冯小姐的病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