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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国加快了脚步。在三楼的拐角处,他迎面碰上了严佳慧,对方看到自己后便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资料抽了出来,递给王皓国。
“这是什么?”王皓国接过来问道。
“你要的东西啊。鉴定书,我顺便替你拿了。”
“结果怎么样?快跟我说说,”王皓国与严佳慧并肩返回办公室,“你看了吗?”
“还没。”
“你居然还没看,我还以为你会提前看呢,”王皓国边走边翻到报告最后一页,距离那天晚上带着周天秦到警察局已经过了四天,连DNA鉴定书都出了,用于归档用的笔录审批流程却还没走完,王皓国来不及跟严佳慧吐槽这一点,结果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啊,中了。”
“中了?”严佳慧好奇地凑了过来,“真的是他?!”
“嗯。”
“可他哥哥不是说没有痣吗!那个老兵真是眼花了?!”
“是啊,所以我们才排除周航的。如果画像没出错的话,我们早就能确定男尸的身份了。”
“真是的!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弄两个那么特别的痣在那里,怪不得没人认得出来呢!”严佳慧抱怨道。
“也是没办法的事啦,只有他一个人能作证,”王皓国无奈地笑道,“年纪大了,记忆不是太准确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人可是因为他迟迟无法找到家人入土为安诶,你说得轻松。对他的家人来说多残忍啊!”
“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他家人不想认领他?”严佳慧发动了她惊人的第六感,“不会这么坏吧。”
“确实是这样。他父母已经不在了,他哥哥…知道我们说他弟弟可能死了之后就很不配合…劝说了好久才愿意做DNA鉴定…按他说的那个意思...之前他的生活起居开销全是从周航那里要来的...对他来说,周航死了不是家人去世,更像是他的钱包没了的那种感觉。”
“啊?什么人啊这是。”
“而且…调查过后我们发现…他弟弟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回国了,但是一直瞒着他哥哥,估计兄弟之间也相处得不太愉快。”
“有些血并不浓于水,”严佳慧如此总结道,“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啊…太可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给哥哥金钱上的支持,可是到最后都没有人好好送他走。”
“嗯......”
自从周天秦转变了态度之后,不仅王皓国感到唏嘘,刘正也时常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像发呆,想必他内心也五味陈杂。
“你呢?”王皓国不再思考这些事情,转过头问,“手上有什么案子?”
“嗯嗯,没有,”严佳慧摇了摇头,发出有音调变化的两个“嗯”字,“我是来完成我独特的使命。”
“什么啊,”王皓国笑着,“还卖起关子来了。”
“奉命来将浅草祠堂的现场勘查报告书收入囊中,”严佳慧低声说,“小菜一碟,完成任务。”
“啊?”王皓国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刘队都跟我和斌彬说啦,早上,”严佳慧用力地拍了拍王皓国的背,“好啊!瞒着我们两调查了那么多!”
“不是,你…”王皓国一时语塞,背被狠狠地拍了几下,立马改口,“你厉害啊,能弄到这资料。”随后,他想起严佳慧在鉴证科有好几个关系亲密的“闺蜜”。
“那当然,只要我想,没有什么问不到的。”
“了不起了不起,女侠!”
“哼,不过,这下终于能放下心了。”
“什么?”
“男尸的身份确定了啊,刘队不用再一直为这个烦心了。”
严佳慧答道,她对待他人爱憎分明。一直以来,她都像刘正的干女儿一样默默关注着他的情绪,她也的确发挥了“开心果”的作用,适时地调节着刘正的情绪。
“嗯,”王皓国笑道,“但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呢。”
忙着浅草案的同时,他们还要忙着处理移交到二支队的各种刑事案件。
“没办法,这就是警察啊!”说完,严佳慧用手肘顶了顶王皓国。见状,王皓国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刘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面色凝重。
“怎么了?”
“不知道... 过去看看…”
“刘队——”
刘正转过身来,他手上拿着手机,似乎刚挂断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刘队?”严佳慧出声问道。
“周天秦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啊?”王皓国和严佳慧面面相觑。
“现在在抢救。”
刘正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王皓国的表情逐渐凝固。如果周天秦死了的话,就意味着,周航又再次失去了回家的机会。
“肝的问题很严重,”刘正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皓国,结果怎么样?”
“啊?呃......”
“DNA鉴定结果,是亲兄弟吗?”
“啊,是”王皓国站直了身体,向刘正报告道,“一号公寓发现的男尸,就是周天秦的弟弟——周航。”
22 狗狗
刘正到锐城区第二中医院看过周天秦的情况后返回了警局,将车门关上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手将车锁好,另一手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屏幕,显示的tຊ是“周天秦”,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按下通话键。
“喂?”
“啊……刘警官,我刚醒来,护士说你刚刚来看了我撒……哎呀,谢谢谢谢……”
“没事,您好好治疗,多休息。”
“唉,估计就快死了,活不长了啊。”
“别这么说,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了,您要保持好心态,积极配合治疗。”
周天秦没有答话。“刘警官,你已经走了撒?”
“我已经回到警局了,等您身体好一些了,我再找您,行吗?”
“好好好,你们那什么…”周天秦的声音非常虚弱,有些含糊不清,“那什么A鉴定怎么样了?”
“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周先生,现在方便听吗?”刘正从大厅拐入走廊,他又重复了一遍,征求对方的意见,“结果昨天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
“嗯…确实是您的弟弟周航。”
“噢……”周天秦发出了冗长的呼吸声,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到走廊上的来人,刘正双手握住听筒,表现出自己“在打电话”的样子,“那周先生,您先休息,之后的事情我们再联络,好吗?”
“好好...拜...”
“再见。”刘正挂了电话,朝面前人敬了个礼,唐丰看着他微笑点头,朝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他走向刘正,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刘正,刚刚外出了是吧?”
“是的。”
“怎么这个表情?让犯人给跑了?”
刘正微微一笑,轻轻摇头:“不是不是,去了一趟医院。”
“哦?是那个…一号公寓火灾…那个家属是吧,怎么样,很严重?”
被唐丰一语道破,刘正有些吃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唐丰一直都对那起案件很上心,了解案件进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经过紧急处置,情况已经暂时平稳了,不过,肝硬化的程度很严重,肝功能很差,”刘正摇摇头,“医生说,如果不做器官移植的话,情况不容乐观。”
“怪不得一路走过来都愁眉苦脸的,肩膀那么僵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终有一死,在情况更糟糕之前,赶紧把走遗体认领程序把事情了结。”
刘正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