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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春为难道，“林姑姑说的也是不清不楚，奴才也不敢怠慢。皇上，要不过去看一眼吧。”

　　李定考量一番，还是往华阳宫去了。

　　到了华阳宫，裴兰立刻给他行了礼。

　　李定坐下，没什么耐心道，“怎么回事？”

　　裴兰和林姑姑交换一下眼神，“不该这个时候打扰皇上，实则是出了人命。雪阳宫的一个小宫女，昨儿个半夜敲开了臣妾这里的门。开口就是求臣妾救她的命。臣妾心软，便将人先收留了。谁知道她趁天不亮，偷偷跑出去，投了井。皇上，贤妃姐姐那可是草菅人命。”

第71章 引火

　　一顶草菅人命的帽子扣在了徐青芷的头上。

　　李定掀了眼皮看向她，冷声道，“一个宫女自己投井，怎么就是贤妃草菅人命？”

　　“皇上听臣妾说完。芊芊见到臣妾就是哭。说贤妃姐姐要杀了她。她没办法，只能逃出来。阴差阳错到了臣妾这里。臣妾听她说了那些事情。原来是她今年三月是跟在九殿下出宫伺候的。年轻男女嘛，就发生了一点事情。芊芊不见九殿下有什么表示，羞愧难当，回老家待了好一阵。后来还是放不下这个事情，回到宫中，又被九殿下叫了去。原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道九殿下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名分。这件事就被贤妃姐姐知道了。贤妃姐姐许是觉得这宫女是个污点，配不上九殿下，索性动了杀心。”

　　“哎。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早上林姑姑不放心去找，打捞上来，人都泡的看不出来了。那情形，实在是太可怜了。”

　　李定大概把事情听明白了。

　　他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道，“这种事情，贤妃也不至于动杀心吧？”

　　裴兰忙说，“皇上大概不了解贤妃姐姐。她在邓州的时候，可是杀人如麻。只是后来进了宫，因为头上有宫中的律法，这才收敛了。贤妃姐姐当年……”

　　话没说完，李定的眼神射过来。

　　裴兰觉得自己说的对了，忙垂下头去。

　　说太多徐青芷的坏话，等同于打李定的脸。因为徐青芷是皇帝瞧上的女人。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李定啜了口茶，将茶盏放下。毕竟是一条人命，他人都来了，岂能不管。

　　他道，“把贤妃叫过来吧。还有小九。”

　　裴兰按压住自己想要扬起的嘴角，催促林姑姑，“你去办。”

　　林姑姑忙去了。

　　岂料，没有片刻，林姑姑就回来了。

　　裴兰也是一脸懵。

　　林姑姑道，“贤妃娘娘和九殿下在宫门口，等着皇上召见。”

　　说完，和裴兰递个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李定还在呢，两个人也没法说悄悄话。

　　很快徐青芷和李洵就来了。

　　两个人俱给李定行了礼。

　　李定问，“你们来的倒是巧，是正好有什么事？”

　　徐青芷道，“昨儿个宫里跑出去个宫女，找了一圈没找到。后来问人说，是往贵妃娘娘这里来了。臣妾只好过来问问。若是她冲撞了贵妃娘娘，臣妾还得来赔罪不是？”

　　裴兰讥讽，“姐姐好豁达的性子，还要替宫女赔罪。是不是着急将人找回去，免得人家说了什么不利姐姐的话？”

　　徐青芷叹口气，“那宫女确实品行不大端正，昨儿个说重了几句话，谁知道她半夜难过跑出去了。贵妃娘娘，人现在在哪呢？”

　　“人死了，你是带不走了。投井了。”

　　徐青芷惊得不行，拿手捂了嘴，还因为站不稳后退了一步。

　　李洵将她扶住了。暗自觉得母妃这演技有点浮夸了。

　　徐青芷有些伤心的说道，“既然如此，让我将尸体领回去，找人送出宫去安葬了吧。到底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呢。”

　　裴兰不由一笑，道，“姐姐何必装着很难过的样子呢。那宫女可是被姐姐活活逼死的啊。即便她不投井，恐怕也活不到今天早上吧？”

　　徐青芷不解，“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

　　裴兰道，“她与九殿下之间那点事情，早就与本宫说了。本宫早上把皇上请过来，就是为了给芊芊讨回一个公道。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您可不能包庇姐姐。而且九殿下行为不端，形同逼死良家，皇上也该责罚。”

　　李定看向李洵，“小九，你实话告诉朕，你对那宫女是不是做过苟且之事？”

　　李洵弯腰，恭顺道，“不曾。”

　　裴兰道，“芊芊都已经与本宫说了。哪个女孩子会这样玷污自己的清白？若非走投无路，怎么会走上绝路？九殿下，皇上跟前，你也敢信口雌黄，不好吧？”

　　李洵道，“已经死无对证，贵妃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未免不能叫人信服。”

　　裴兰气的咬牙。

　　这李洵平日里看着三句话蹦不出个屁来，没想到一句话还把她给噎住了。

　　的确芊芊是死了，这是个弊端，未免叫她的话信服力大减。但芊芊不死，也不行。显然，芊芊从雪阳宫出来，已经是被徐青芷他们猜测到了她的用意。

　　裴兰道，“难道死了一个人，就一句死无对证，就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都抹去了？若非芊芊是走投无路，谁会去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她与贤妃姐姐，还有九殿下都算是无冤无仇。赔上自己的清白不说，还赔上自己的性命，天底下有这样愚蠢的人吗？皇上，臣妾也是出身低微，实在是瞧不得芊芊这样的宫女饱受委屈，含冤而死。还请皇上给芊芊主持公道。”

　　李定还在斟酌这件事。

　　事实上是有个宫女死了。的确是雪阳宫里来的。若没有这件事，裴兰也不敢信口开河。

　　他看向徐青芷，需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徐青芷面色从容道，“贵妃娘娘一口一个芊芊，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妃娘娘和芊芊是知己好友呢。”

　　裴兰面色一僵。她方才没注意，的确是一口一个芊芊的叫着。

　　“本宫不过是……”

　　徐青芷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打断她，直接道，“贵妃娘娘如何对待身边的下人，不用我多说。你说芊芊半夜里敲开了宫门。那贵妃娘娘可够热心的，被打扰了没生气，却还十分有耐心有善心的不睡觉，听着芊芊诉说委屈。就一晚上，贵妃娘娘就和芊芊熟稔起来，一口一个芊芊叫的比我这个真正的主子还要热络。倒是与我认识的贵妃娘娘品性不大相同啊。”

　　徐青芷看似在阴阳裴兰，实则是在指出这里面的可疑之处。

　　裴兰去观察李定，有些心虚。

　　她忙道，“本宫心善也是个错？不过是见不得有些人仗势欺人罢了。”

　　徐青芷撇撇嘴，“你最心善行了吧？”

　　……裴兰反而被噎住了。

　　徐青芷道，“说来也巧。你说芊芊和你这样说，可我这里，却有另一个版本。我说的话你肯定不信，我叫个人来，他和芊芊关系好，说出的话能让人信服。”

　　谁？

　　裴兰去看林姑姑。

　　林姑姑示意她稳住。

　　没多久进来一个太监，正是王福。

　　徐青芷对王福道，“在雪阳宫里，你和芊芊走的最近。便是昨晚，也是你将她放走的。你来说说，芊芊是因何事情受罚的。”

　　王福跪在李定跟前，道，“回皇上，芊芊姑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想成为九殿下的人。可是九殿下压根瞧不上她，她便想着编出一套谎话来损害九殿下的名誉。于是就和贤妃娘娘去告状。贤妃娘娘英明，察觉芊芊的话里漏洞百出，便将她先关了起来。谁知道她心有不甘，诓骗奴才，求奴才帮一帮她。还说，还说自有办法找到人帮她……”

　　王福战战兢兢说完，连头都不敢抬。

　　李定去看裴兰。

　　裴兰怔了怔，便上前拉住王福的衣领，扇过去一巴掌，“大但奴才，竟敢欺君犯上。”

　　王福被打的直接倒在一边，苦苦哀求，“奴才句句属实。奴才鬼迷心窍，被芊芊姑娘的花言巧语蒙骗，才做出了放她走的事情。芊芊姑娘如果没被罚，又何故大半夜跑出来找到贵妃娘娘求助呢？”

　　王福的版本顺理成章。

　　裴兰不好反驳，只怒斥道，“你以为皇上会听信你的话？你凭着一张嘴，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青芷笑着说道，“贵妃娘娘现在又何尝不是凭着一张嘴，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兰再次语塞。

　　徐青芷继续道，“这个芊芊藏着不该有的心思，被我说穿了，便恼羞成怒。兴许就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