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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颜栀宁盯着窗外出神，喃喃出声：“迟到的正义，还有用吗？”

就算她已经释怀了，可造成的伤害是已经发生的。

顾远舟心口传来一阵阵钝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明明她没有别的意思，他却觉得她是一语双关。

仿佛在问自己，迟到的感情，还有意义吗？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颜栀宁突然有些紧张。

就在要进门之前，一只大手裹住了她的手，颜栀宁抬眼看向顾远舟。

他解释道:“太疏远了他们会怀疑。”

颜栀宁闻言，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挣脱。

顾远舟唇角微微上翘，牵着她走进去。

老太太笑眯眯地朝他们招手，又拉着颜栀宁上下打量。

“没之前那么瘦了，挺好，挺好。”

一整天下来都很和谐，没人提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颜栀宁始终有种不真实感，过去她根本不敢想，他们能这么平和地相处。

几乎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气氛十分僵硬。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顾远舟，两人早晚都是要离婚的，到时候又要怎么解释？

这样有一种粉饰太平的繁荣假象。

晚上吃完饭，老宅的司机把他们送回了家。

颜栀宁站在门口，不打算进去。

顾远舟也站着没动，静静看着她。

见车影彻底消失不见了，颜栀宁转身想要离开，又忽然想起上次没找到的U盘。

“对了，我的U盘还在别墅里，你拿给我吧。”

顾远舟摇摇头：“你自己回去拿，我找不到。”

他找不到，佣人也找不到？摆明了就是想让她亲自进去一趟。

颜栀宁一时有些无语，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顾远舟也会耍赖。

上次她进去，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进去了。

但那个U盘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

顾远舟似乎也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

至少他从前是绝不会这样的。

最后颜栀宁还是进了别墅，当然一无所获。

她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那个小小tຊ的U盘。

顾远舟就站在一旁看着她，颜栀宁慢慢回过味来了，微眯着眼盯住他:“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气定神闲地摇摇头:“没。”

她不信，作势要搜他的身，可触碰到他的身体，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了。

顾远舟眸光逐渐幽深，颜栀宁急忙松了手，跳开三步远。

她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大事不妙。

“算了，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来找。”

顾远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第23章

高级西餐厅里。

颜栀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狐疑地看着对面的慕枫。

“艾米薇又有事？”

这一层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包场了。

颜栀宁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慕枫点点头，丝毫没有不自在。

两人正用着餐，突然“嘭”地一声，巨大的落地窗外，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随后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这也就算了。

窗外骤然升起的烟花，正好是她名字的缩写。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巧合。

回想艾米薇拙劣的理由，哪里是放她鸽子要慕枫来顶包，分明就是故意给他制造机会。

即使脑子里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了，颜栀宁还是有些震惊：“你这是做什么？”

慕枫不满她的迟钝：“栀宁，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

她真没看出来，他之前说那些话，她也没怎么信。

老实说，慕枫生了一副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模样。

就是网络上说的那种‘长期招女友，不招长期女友’。

虽然他们认识这么久，确实没见他跟哪个女孩交往过。

他很不高兴地瘪着嘴：“你这是刻板印象。”

颜栀宁很惭愧，但她确实对慕枫没有想法。

何况她跟顾远舟的关系还没理清，她暂时还不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抱歉。”

对上她清澈的眼眸，慕枫败下阵来，有些挫败和不甘心。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

颜栀宁宽慰他：“你还是很有魅力的。”

不过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知道你缺个挡箭牌，我俩朋友一场，舍我其谁？”

她被慕枫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惹得忍俊不禁。

“那咱俩就交往一下试试？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感觉，那就算了。”

颜栀宁清晰地捕捉到慕枫眼底的紧张和期待。

她默叹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慕枫的双眼骤然一亮，自信满满地搂住她的肩膀。

“我一定能抹去别人在你心里的痕迹。”

这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颜栀宁摇摇头：“别立flag。”

慕枫皱着眉：“他就这么好？我就不信了……”

“不是，你没看过电视剧吗，立flag的人一般都会失败……”

她还没说完，一只温热的掌心捂住她的唇。

“别乌鸦嘴啊！”

颜栀宁嘴唇下意识动了动，一片柔软贴上他的掌心，慕枫触电了似的收回手。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他的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感受到颜栀宁的目光，慕枫轻咳一声：“干嘛盯着我看？”

她这才移开视线，笑了笑：“没什么。”

现在她有点认同‘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了。

慕枫忍不住悄悄摩挲了下掌心，刚刚的触感似乎还未散去。

她的唇……好软，好想尝一尝。

可是那样大概会吓跑她的，还是慢慢来吧。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颜栀宁觉得很奇妙，两人真的确定关系了，慕枫反而收敛了许多。

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海王模样，束手束脚得有点纯情。

夜里，两人散完步，慕枫把颜栀宁送到楼下后，又黏黏糊糊地说了几句话。

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理智上来说，她对慕枫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但跟他在一起确实会很开心。

她一边想着一边上楼梯，经过转角的楼道时，忽然一道大力把她拽了过去。

颜栀宁下意识想要尖叫，却被一只微凉的大掌捂住嘴。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竟然是顾远舟！

第24章

颜栀宁拍了拍心口，惊魂未定:“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他这熟练的手法，活像变态杀人狂。

顾远舟语气十分笃定:“你跟他在一起了。”

这次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她微微蹙着眉:“所以呢？”

“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

他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有些渗人。

颜栀宁受不了他这样的口吻，反问他:“凭什么不可以？顾远舟，你管得着吗？”

她真的觉得顾远舟很莫名其妙！

“我们……”顾远舟没说完，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他们还没离婚，又或者是拿身份来压她。

颜栀宁顿时也来了火气，大声质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你只是把我当侄女，那我也只把你当小叔就好了啊。”

她就这么迫切想要跟他撇清关系吗？

顾远舟心中苦涩，喉咙发紧：“可是，我对你不是叔侄之情。”

颜栀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他闭了闭眼，很轻很轻地说出那句话：“我对你，是男女之情。”

霎那间，气氛降到了冰点。

颜栀宁耳边回荡着他的话，男女之情？

她不断在脑海里搜寻着那些回忆，自己一次次地主动，换来的只有他冷冰冰的拒绝。

这就是他所谓的感情吗？

她缓缓地眨了下眼，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

“你是说，你是爱我的？”

“爱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应我？”

她忽然觉得很荒谬很可笑，那些困扰折磨她数个日夜的问题，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一团怒火在胸腔横冲直撞，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颜栀宁攥紧了手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顾远舟，你在耍我吗？”

他自知理亏，诚恳的道歉:“没有……是我的错。”

她只是冷冰冰地说:“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

顾远舟把一个黑色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颜栀宁盯着手里的U盘，道了声:“谢谢。”

她抬步上了楼，只留下顾远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回到房间，颜栀宁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

里面的确是她的画稿，但也不仅仅是她的画稿。

她点开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夹，里面是她的日记。

【3月17日，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他对我很好，可是她们说，他总会结婚的。到时候，就不要我了。】

【可是如果跟他结婚的是我呢？】

【他会拒绝我的吧，会觉得我恶心吧，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试一试。】

【他答应我了！】

颜栀宁一行行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