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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句话，让她挨过了这十年。

可现在，这承诺还算数吗？

两天后，何萱晴开始了巡回演唱会。

现场聚集了天南地北的粉丝。

何萱晴每一场都认真对待，像是给所有人织造了一场场华丽绚烂的梦。

第一场演唱会刚结束，何萱晴就被邀请做慈善义演。

就像是天意，第一场义演，选在了陈嘉佑所在的庆南军区。

上次照片事件一别，两人又是半个多月没见。

而她给他发的短信，和写过去的信，他都没有回复。

或许有任务。

何萱晴每次都这样劝慰自己。

终于回到北京，可刚回到家，就一个电话打来。

是她那一年多没见的妈。

“惜缘，你刚开了演唱会又赚了不少钱吧！快给妈寄点过来！”

跟这蛮横的命令语句一起传来的，是麻将被搓动的声音。

何萱晴呼吸一窒：“你又在打麻将？”

不等叶母回答，她握紧电话：“妈，我说过只有你不再碰这些东西了，我才会给你钱。”

说完，她就狠下心挂断了电话。

静坐了会儿，何萱晴隔着窗看向对面的庆南军区。

想见陈嘉佑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于是将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去了军区。

手里还带着拜托朋友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巧克力。

在外国，情侣之间很流行送巧克力，于是她特意为陈嘉佑带了过来。

传令兵知道何萱晴和陈嘉佑的关系，带她去训练地。

很快，她就看见人群中被团团围住的陈嘉佑。

他看起来刚刚结束一轮操练，军绿色的背心湿得彻底。

何萱晴刚想上前，却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更快地走到了陈嘉佑身前。

女孩同样穿着军装，是区里的文艺兵王吟湫。

她掂着脚给陈嘉佑擦汗，笑意盈盈：“辛苦了！”

旁边一群兵立刻发出掀开屋顶的起哄声：“果然还是嫂子心疼咱们营长啊！”

第3章

何萱晴瞬间僵立在原地。

嫂子？！他们管那个女孩叫嫂子……

那自己是什么？

她看着王吟湫剥出一颗糖果递过去，而陈嘉佑弯下腰，方便她将糖放进了他嘴里。

有人在旁边戏谑出声：“李营长可从来不吃这些甜了吧唧的东西，只有嫂子给的才吃。”

又是一阵起哄。

何萱晴站在阴影里，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带她过来的传令兵有些尴尬地挠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叶小姐别介意……”

“没事。”

何萱晴摇了摇头，拦住传令兵想叫陈嘉佑的动作，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军区，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喘得上气。

那盒巧克力在她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屋里空空荡荡。

孤寂的气氛让人觉得发冷。

何萱晴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柜上她和陈嘉佑前几年的合照。

她穿着白色的礼裙微笑，被一身军装的他拥在怀里。

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她摸出一个红木盒子，展开从前两人来往的书信。

“惜缘，今日天冷，勿忘添衣。”

“惜缘，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想和你见一面。”

“惜缘，半月不见，如隔三秋。”

……

陈嘉佑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寥寥数句也能看出对她的爱意。

但后来两人变成用手机发短信，关心却越来越少。

陈嘉佑最后一次给她发的短信已经是两周以前。

他说：“军区事多，勿念。”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异常的静谧让何萱晴很不安，心脏突突的跳。

她抱着那些信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我没有生病……长明最爱我了……”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门被推开。

听见声音，何萱晴恍惚看去，眼眶还泛着红。

看见他回来，她的眼睛微微发亮：“长明，你怎么回来了？”

陈嘉佑却皱眉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去了军区？”

何萱晴顿了顿，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她这幅样子，陈嘉佑没来由觉得烦。

“下次别去了。”

他像平时对下属那样命令她。

沉默两秒，才又补充一句：“这次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就会陪她吗？

可她已经不敢有期待了……

何萱晴垂下眼睛，喃喃应了声：“好。”

又起身，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陈嘉佑看着自己身上滴水的军装，默许了。

灶台旁，何萱晴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了很久，她才走出去。

“长明，水烧好了……”

话没说完，她看见陈嘉佑捏着一个药瓶，沉着脸转身看向她。

开口就是冰冷的质问：“你骗我？”

何萱晴愣在原地，认出那是她已经吃完了的阿米替林。

而陈嘉佑却从中倒出了几颗维C片：“抑郁症？”

“何萱晴，骗我有意思吗！”

第4章

何萱晴脸色一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是的长明，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再吃那个药……”

陈嘉佑对她的状态视若无睹，满是讥讽地打断了她：“我看你不该去做歌手，该去演戏才对！”

“骗也该骗像一点，吃维生素未免太假！”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砰”的一声响，像块大石头砸在何萱晴心上。

何萱晴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完整：“不……不是的。”

“我最近演唱会，我吃了药后就睡不着，我觉得头痛……”

她感觉浑身难受，开始无意识去抓自己的头发。

那个药只要吃下去，她就会觉得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她总是头痛，还没来由的流鼻血……

所以她停药，给换成维生素。

可陈嘉佑脸色冷沉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信。

沉默着转身就要离开。

何萱晴连忙上前拉他，苦苦哀求：“长明你别走……”

陈嘉佑看着她，迟疑了两秒。

最后还是甩开她，大步离开！

门被粗鲁地甩上。

何萱晴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很久，她抓起那些维生素，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合着眼泪，刮过嗓子，生生咽下去。

……

演唱会继续，一场接着一场。

北京是何萱晴巡演的第一站，最后又回到这里举办最后一场。

算是完美的句号。

演唱会开始前，何萱晴却被突然出现的母亲给拦住。

蓬头垢面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唉声叹气地哭喊。

“惜缘，你可怜可怜你老娘吧！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一只手啊！”

何萱晴心头颤动，可还是退后一步。

“当初你为了打麻将，让邻村的周大爷两万块钱把我买走。”

“半夜偷偷给他开门，差点连茵茵也一起害了。”

“我带着茵茵逃跑，你却到处跟人家说是我要卖妹妹好去大城市读书……即使这样，成名后我依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可你还想把茵茵卖给有钱人当你的下一台提款机……”

“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叶母神情扭曲，一巴掌抽在何萱晴脸上。

“我是你娘！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娘辛苦把你养大，你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一点？”

“何萱晴！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何萱晴双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皮肉的痛楚完全比不上心中的苦闷。

琴姐终于带着保安来，将叶母拖下去。

而亲妈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安静下来，琴姐担忧地看着何萱晴：“惜缘，演唱会……”

何萱晴深吸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替我盖住巴掌印，我会唱完。”

音乐声响起时，她提着华丽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每一步，都有更加厚重的光芒覆盖她的身体。

演唱会如期举行，天南地北的粉丝们热情沸腾。

到了最后一首歌，何萱晴看着台下的歌迷，突然心中一动。

她拿起话筒：“今天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对我来说，这一刻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