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余晚之(沈让尘余晚之)小说在线阅读_沈让尘余晚之免费阅读笔趣阁(沈让尘余晚之)
楼七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余晚之,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
连她都觉得多少有点不要脸了,而余晚之竟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沈让尘又是什么反应。
“好说。”沈让尘问:“什么事?”
余晚之说:“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下楼七师兄的骸骨,事情过去有一段时日了,恐怕难找。”
楼七立马闭紧了眼,“……”我错了,我收回我刚才说她不要脸的话。
“于我而言,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沈让尘道。
楼七瞬间从他的话里读出了暗藏的意思,忽然地睁开眼,“我师兄的遗骨在你手里。”
“确切地说,是尸首。”沈让尘淡淡道。
楼七手中的剑蓦地出鞘半尺,带着隐隐威势。
这边剑离鞘的声音刚刚响起,那边“欻——”的一声,既白的双刀就出现在了手上。
两人对视了片刻,又心照不宣地几乎在同时收回武器。
一个知道打不赢,一个知道打不起来。
沈让尘和余晚之不约而同地白了两人两眼。
余晚之看向沈让尘,“你拿着她师兄的尸首,怕是早就料到了今日,借此来谈条件吧。”
“三小姐高看我了,不过,那你准备用什么来做交换?”沈让尘说。
楼七师兄的尸首他确实知道在何处,尸首对刑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当时沈让尘替楼七师兄收敛尸骨,并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
他只是感念那个男人是条汉子,答应了对方要办的事,直到死都没有松口,又觉得他是个蠢人,萍水相逢的人而已,值tຊ得他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这便是江湖人口中的信义。
余晚之问:“那二公子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怕是没有,不如……”沈让尘目光掠过楼七,落在余晚之身上,“先欠着。”
余晚之垂眸,沈让尘不是这样不谨慎之人,看楼七那一眼是故意的,他意有所指,其实已经将他要的东西告诉了她。
他一直以来的目的从未改变,他要的就是被楼七藏起来的东西。
而她与他所谓的偶遇,交锋,拉扯,相助,都不过是他在达成目的过程中的插曲而已。
沈让尘看着她,不知为何,从她半垂的眼眸看出点恹恹来。
“成交。”
余晚之说着,丢下手中的木棍,拢紧披风后闭上眼,是不想再说话的意思了。
既白看了看对面,三人都在假寐,于是凑过去耳语,“公子,我方才去外面瞧过,马车上有铁锹和锄头,而且我在楼七身边坐下时闻到了她身上味道,有腐气,虽然很淡,但是我闻到了。”
沈让尘稍稍斜他一眼。
既白立刻说:“我不是说楼七要烂了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像是去挖过地。”
铁锹,锄头,挖东西,腐气,联想起来不难猜。
既白一个激灵,轻声说:“他们该不会是杀了人偷偷拉到城外去埋了吧?!”
既白对余晚之的畏惧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公子——”
“你还能再大声些。”余晚之睁开眼看着既白,“我都听见了,你这么好奇不如我来告诉你,我们没去埋人,但我们去挖了个坟。”
挖坟?
既白背脊忽地一凉。
沈让尘没说话,那只狐狸狡猾得很,说话时常是真假掺半,让人难辨真伪。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让尘心里想着,就这样闭上了眼。
沈让尘没过多久便了醒来,既白打呼的声音盖过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楼七也醒着,其他人正在熟睡。
火堆快要燃灭了,楼七往里添柴,不多时火光又盛了起来。
沈让尘睡不着了,他这个位置,只要直视,看见的就是余晚之。
此刻,他能确定她脸上的红不是被火光衬托出来的了,因为眼下余晚之的脸已经潮红得太不正常,额角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她在发热。”沈让尘说。
楼七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转头一看,余晚之不适地蹙着眉。
楼七伸手探她的额头,触手滚烫,一捻指尖全是汗,皱眉道:“是发热了,只是眼下没法进城看大夫。”
第56章生怜
“余晚之,余晚之。”楼七伸手摇了两下。
或许是今日的事让余晚之心力交瘁,又或许是身体太过难受,余晚之没醒,只是眉心蹙得又深了些。
天寒地冻,又是大悲大恸,恐怕病症就是这么激出来的。
沈让尘伸手推了下一旁的既白,呼噜声戛然而止。
既白大睁着带着着困意的眼,“公子。”
沈让尘下巴一指,“她发热了,去看看。”
既白的的确确会些医术,虽算不上精,倒也比许多江湖游医强。
既白手指搭在余晚之腕上,忽略楼七谨慎防备的目光,凝神探了片刻,说:“这身体,得好好养养才行呢。”
楼七当他在说废话,“你到底会不会看?”
既白又换了只手把脉,边说:“嗯……脉搏虚微急促,恍若冬寒初至,外表炎热如灼,此乃内寒外热之象。”
既白起身,又嘀咕道:“好好的千金小姐,身子骨虚成这样,余家连个女儿都不会养么?”
川连早在他们说话就被吵醒,此刻接话道:“小姐一直在庄子上,丫鬟照料不仔细,身子骨就是这么养虚的。”
既白的话楼七听了个半懂,“内寒外热是什么?”
“内寒外热就是内寒外热。”既白不耐解释,“不过她身子骨虚,不能下猛药,需得以良方温阳散寒,至于这身体嘛,是得要慢慢养没错的。
楼七说:“你眼下看了也没用,又没有药。”
“谁说我没药了?”既白反手去掏腰间的顺袋①。
掏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没请示公子,忙看过去,见沈让尘颔首,才从里边掏出来一个小瓶。
“这个先吃一粒,虽不能药到病除,但能让她一时半会儿不被烧成傻子。”
楼七看着瓶子,没有伸手去接。
谁知道是治病的药还是毒药,人心难测,沈让尘又是那般诡计多端之人,万一是毒药,他借此为要挟,那余晚之和她都得一同被套上。
“不用。”楼七冷冷道:“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这话让既白听得不高兴了,“哼”了一声,“好心没好报,要不是公子吩咐,我还不乐意呢,到时候烧成了傻子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说完走到沈让尘身边坐了下来。
沈让尘看了余晚之半晌,手摊开在既白面前,既白会意,不大情愿地拿出方才那只小瓶。
余晚之已经烧到人事不知,沈让尘一靠近就听见了她短促沉重的呼吸,极度难受的样子。
他抖了一粒倒入掌心,刚要喂给余晚之,楼七抬剑一挡。
“不用,我有办法给她降温。”楼七说罢,将余晚之抱了起来。
既白见她想把余晚之抱出门去,顿时一激灵,“诶诶诶——你想害死她!都说了她身体不行下不得猛药,你这样抱她出去降温,极寒极热相激,现在是内寒外热,等会儿全凉透了。”
川连赶忙劝阻,“外头天冷,还是不要出去了。”
楼七犹豫不决,将余晚之放回原处,却护着不许沈让尘靠近。
沈让尘原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为达目的,他能慢慢地熬,就好比当初为了引楼七出来,他能慢慢布局,慢慢和余晚之周旋。
但此刻他的耐心已经告罄,捻着一粒药丸要喂余晚之。
楼七伸手去挡,还没碰到,沈让尘反手便是一掌,楼七只觉得掌风之凌厉,不敢硬接,斜身躲开,就听沈让尘冷冷喊了声既白的名字。
唰——的一声,既白两把钢刀应声而出。
手中钢刀猛向楼七猛地劈去,楼七抽剑迎战。
铮、锵、琅、铛的刀剑相击声激荡在庙里。
沈让尘捏开余晚之的下巴,将药塞入口中,又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自觉吞咽。
既白和楼七正在酣战,庙里刀剑之气横飞,卷得火苗乱晃,火星四溅。
沈让尘侧头,“出去打!”
“是!”既白架住楼七的剑,还得空回了一声。
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带雪的朔风从大门扑进来,火苗倒向一边。
沈让尘:“关门。”
川连蹑过去关上了门,听沈让尘说了声“水”,又去到沈让尘之前坐的地方把地上的水囊取了过来。
沈让尘托着余晚之喂了两口,一半进了她口中,一半又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流到了他托着她下巴的手指上。
他扶着她靠回墙上,刚一松手,她人就斜了过来,一下撞在了他的胸膛。
沈让尘愣了一下,那次没来得及抓住的微妙情绪再次卷土重来,这次似乎更加明显,竟让他眸中生出了几分惘然。
这样陌生的情绪,他竟一时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她这样半靠在他怀里,沈让尘才真切感觉到她到底有多瘦。
汴京以瘦为美,讲究“弱柳扶风”,但不该是这么个瘦法,肩胛骨凸起,都有些硌人了。
余晚之疯傻后被养在庄子上这事沈让尘一直知道,但他此刻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不仔细”,才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养成这样。
余老夫人不管她吗?她母亲不管吗?余崇光和余锦安也不管吗?偌大的余府,就找不出个会养姑娘的人?
外面两人打得乒乒乓乓,打斗声间或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既白:“坏女人!我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对我下死手!看我今日不打服了你!”
沈让尘侧头看向川连,“你跟她多久了?”
川连谨慎回话,“小姐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