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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驻半宁，竟无一人捐赠眼球。

天气愈来愈寒，江宜宁每每望见黎明朗独自一人站在雪里谁也劝不动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痛。

她收了目光，找到林大夫和勋羽：“我想和明朗换眼球！”

“不可，倘若是你换，那不如我换！”勋羽反驳道。

江宜宁眸色渐沉，泪光微闪：“勋羽，你陪伴明朗很多年了，你们是最好的搭档，我迟早要走的，我走后只希望你可以一直陪伴他。”

林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询问道：“凝烟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

江宜宁转眸望向窗外那个站在雪中失魂的男人：“让我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她收回眼神望向身前二人。

“请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

……

第二十七章

三日后，太阳普照大地，气温略高，大雪有些消融。

是换眼球的好时候。

江宜宁望着坐在外头一动不动的黎明朗，将最后替他绣的香囊拾起朝他走去。

不知何时，她眼里竟泛起星星点点的泪光：“明朗，你的香囊用了好些年了，我方替你做了新的。”

黎明朗扬唇：“谢谢你，宁儿。”

望着男人无任何反应的眸色，宛若寒针刺骨，江宜宁的手有些忍不住颤抖替他装戴。

“这个旧的香囊就留给我吧？这上头还有你的味道。”

黎明朗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拒绝：“好。”

他点头，转身握紧了江宜宁的手：“宁儿，等我恢复光明，我们就一起去徐安国好不好？”

江宜宁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喉间发出微微颤音：“不好。”

“宁儿，你怎么了？”黎明朗用手抚摸上她的脸，还像曾经那般温柔。

江宜宁吸了吸鼻：“明朗，你的眼睛治不好了，没有人愿意给你捐赠眼睛，你会一辈子都是瞎子。”

黎明朗微愣，唇角却勾勒几丝自嘲：“对，宁儿，我不该这么自私地把你圈在我身边，你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江宜宁闻声，心口无比刺痛，可她只淡淡一笑：“谢谢你成全我。”

说完，江宜宁慢步朝外走去，黎明朗听见她的轻步地远离，似是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了……

几日后，晌午。

黎明朗还像往日一般坐在院中，落雪他便淋雪，天晴他便晒太阳。

倏然，林大夫兴高采烈从医馆跑回家中：“黎大人，找到人替你换眼了。”

黎明朗微怔，立刻站起身来，脸上裸露出久违的释然。

可扬起的唇又很快垂下去。

“宁儿，倘若你再等等我就好了。”

……

换眼术不久便开始。

几根细针刺入二人的头颅，江宜宁斜睨着黎明朗的脸，在温暖中昏睡过去。

临近傍晚，江宜宁才醒来，眼前是黑漆漆一片。

原来看不见是这般感受。

“凝烟姑娘，您在此处再多休憩几日吧？”林大夫细声开口。

“林大夫，这件事情谢谢你，可我终究是要走了，您不要拦我。”

说着，江宜宁起身倔强地往外走，可却之身撞上了凳角，膝盖出传来一阵酸疼。

“嘶……”

“凝烟姑娘，这根拐杖您带去吧？“林大夫劝告无果，只好作罢。

江宜宁接过拐杖，踱步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宿主，因为您创伤过度系统已经强迫你回来。】

江宜宁望着这纯白无边的空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系统，我还能回去吗？”

【你不要担心，等到凝烟的身体恢复，你就能回去了。】

闻声，江宜宁微松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忍不住询问道：“明朗还会娶司徒宁溪吗？”

系统沉默半晌后才回答。

【宿主，按照剧情发展，他不过多日便会迎娶司徒宁溪。】

“什么？”江宜宁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可是他不是想去徐安国吗？”

【现在的黎明朗好像有了自我意识，已经不在系统监测范围里，无法预测结果。】

江宜宁焦急站起身：“系统，请你送我回去吧。”

【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去的话很有可能熬不下去，你真的决定了吗？】

江宜宁眸色坚定回答。

“我一定要阻止他们结婚。”

……����ℨ

“凝烟，凝烟。”

江宜宁耳侧传来几声熟悉的男音，她朦胧睁眼，却正望见司徒禹蹲在自己身旁。

她能看见了！

第二十八章

江宜宁望见司徒禹的瞬间，立刻往后缩了几步。

“我怎么会在这？”

司徒禹望着江宜宁担惊受怕的模样，抿了抿唇，轻声询问。

“你把眼睛换给黎明朗了？”

江宜宁未回话，只直直盯着司徒禹那张俊俏却冷然的脸。

司徒禹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倔强：“你的眼睛是我治好的，你应该感谢我。”

江宜宁眸色冷沉，质问道：“你们还在打黎明朗的主意？”

司徒禹羽睫轻闪整张侧脸都精致到了极点，让人看了还想继续看下去。

可江宜宁却只觉厌恶。

“我没有打黎明朗的主意，我的主意一直在你的身上。”

说着，司徒禹伸手抚摸江宜宁耳侧的发丝。

江宜宁一怔，赶忙推开了司徒禹的手，冷睨着他的脸：“恶心。”

司徒禹也不恼，只意味深长地望着江宜宁，半晌才起身开口：“凝烟，好好待在王府，等时机到了我就会带你去见他的。”

说完，司徒禹转身离去，留她一人在房。

……

另一边，丞相府。

黎明朗气度翩翩正坐于大堂，勋羽站于后。

“大人，您不再寻凝烟姑娘了吗？”勋羽望着黎明朗满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黎明朗未回话，只朝身侧的丫鬟小玉问道：“近几日，公主可来过王府？”

“来过，这段时日公主时常跑来大闹，说一定要见到你。”

闻言，黎明朗嘴角泛起几分笑意。

勋羽想再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皇帝贴身太监章公公的声音。

“请黎大人接旨！”

黎明朗站起身，全府上下朝其叩拜。

章公公揭开金黄的圣旨，唇角颇有些得意之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将宁溪公主下降丞相黎明朗，一切礼仪皆由礼部尚书与丞相府共同操持。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黎明朗垂身半晌，许久才直起身子，接过圣旨：“臣接旨。”

许久，待宫中的人尽数离开。

勋羽才不明所以询问道：“大人，为何您还是答应了皇帝的赐婚？”

黎明朗淡然一笑，眸色冷沉却闪过一丝泪意。

“我只想让她总有一天知道，她走了，便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勋羽有些欲言又止，可想起江宜宁的叮嘱，最后没再说话。

……

南瑜国373年，上元节。

大婚之日。

黎府高挂喜节，每一处都是大红的灯笼，彩槛雕楹，华木珍果。

黎明朗方将司徒宁溪接回丞相府，就被勋羽拉至一处。

“大人，我有一事隐瞒，请大人责罚。”勋羽低头叩首。

黎明朗困顿一瞬：“发生什么了？”

勋羽直起身，一双鹰目望着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