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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容音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黎寒霆，放手吧，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说完，她似是不愿再看他一眼，视线落向窗外。

　　她扭头的弧度就像是刀锋划过黎寒霆的心脏，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紧紧盯着戚容音的脸，一刻也不曾移开。

　　良久，黎寒霆说：“戚容音，我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阳光里，散落的点点飞尘起起伏伏，一刻不曾停歇。

　　戚容音像是看得痴了，她的声音也像是融入在这片虚无之中了。

　　他终于等到她的答案。

　　“是。”

　　没人知道，在一层层包裹下的戚容音眼角处，那里的纱布被悄然润湿。

第十六章

　　戚容音在戚父戚母的帮助下，回了晋海医院。

　　她在病房里躺了足足一个月。

　　黎寒霆请了年假，每天都去医院看戚容音。

　　戚母并不准他进去，他也不强求，只是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遥遥地见她一眼就已心满意足。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倚靠在墙边，却平白地让人觉得心生怜悯。

　　莫雨心软，每日都会和黎寒霆说明戚容音的情况。

　　戚容音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转，他总会安静的倾听。

　　又是一月过去，戚容音终于出院。

　　她身上的纱布已经拆除，植皮手术很成功，她还和之前一样。

　　可黎寒霆却比谁都清楚，戚容音的内心已经变了。

　　由于爆炸给戚容音的腿造成了伤害，她暂时只能坐在轮椅上。

　　她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像是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

　　戚母正准备推她上车，黎寒霆想要帮忙，被戚母冷冷拂开。

　　“你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不用你假好心。”

　　黎寒霆的手尴尬地僵在空中。

　　戚容音在这时开口：“妈，我要你带的户口本和证件带来了吗？”

　　戚母点头。

　　“那好。”戚容音看向他：“我们现在去离婚吧，黎寒霆。”

　　黎寒霆愣住。

　　他没有想到，戚容音竟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离婚，像是一秒也等不了了。

　　他拼命地找着借口：“可是我没带证件。”

　　“我可以叫我妈开车去你家拿。”

　　戚容音眼里古井无波：“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她竟这么讨厌自己吗？

　　黎寒霆浓眉紧皱，嘴角是化不开的苦涩。

　　也对，还挣扎什么呢？

　　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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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政局。

　　钢印重重落下，那一下却像是盖在了黎寒霆心上。

　　那个烙印像是烙铁一般，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两张绿色的本子，宣告着黎寒霆和戚容音的婚姻彻底结束。

　　门口，戚母把戚容音推上车。

　　她坐在车里，车窗里是她清丽的侧影。

　　她侧头，释然一笑：“黎寒霆，再见。”

　　到底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黎寒霆看着那笑容，像是万千浮华世界中最绚丽的一点焰火，转瞬就消失了。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戚容音笑过了。

　　如今再看到，却是在离婚的时候。

　　黎寒霆浑身绷紧，像是一座不会动的石雕。

　　车窗缓缓摇上，戚容音的脸渐渐消失，他嗅到了汽车尾气的味道，方才如梦初醒。

　　戚容音的车已经扬长而去，黎寒霆已经无法思考，拼命向前追去。

　　但无论他怎么追，车子的距离越来越远。

　　“戚容音！”

　　黎寒霆大声叫着，车子却越开越快。

　　他怎么也追不上，就像他再也追不回戚容音一样。

　　街道两旁的街景不断在他眼前略过，轻风刮在他的脸上，却如刀片一般带来痛意。

　　他渐渐跑不动了，胸腔由于超负荷而导致喉咙里传来铁锈味。

　　他咽了咽口水，像是血的味道。

　　他停了下来。

　　黎寒霆站在原地，路上的行人像看着怪物般看着他。

　　他并不在意，只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他最终倒在了地上，以袖掩面，嘴里有了咸湿的味道。

　　“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他一直以来禀行的原则，但为了戚容音，他将这些原则通通抛在了脑后。

　　他同意离婚，是不忍让戚容音再被他束缚，可真到这一刻时，他却连呼吸都在痛。

第十七章

　　黎寒霆只是同意离婚，因为他不愿戚容音再被任何东西束缚。

　　但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戚容音。

　　他回到家，发现戚容音的东西还在家里。

　　当时戚容音来的突然，东西并不多，只是一些简单的个人用品。

　　东西还在，但主人却已经离开。

　　他呆呆地看着，心里竟渐渐涌上些欣喜。

　　黎寒霆抽出手机，急忙给戚容音发微信：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你什么有空来拿？

　　发完后，他像个期待糖果的小孩，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复，他迫不及待地划来屏幕：扔了吧。

　　他愣住，视线似乎要将手机都看穿。

　　屏幕熄灭，黎寒霆却又点亮。

　　屡次重复下来，他的大拇指在屏幕上划着，写下：戚戚，再给我一次追回你的机会好不好？

　　他按了发送，信息却没发出去。

　　红色的感叹号在告诉他，他被戚容音拉黑了。

　　黎寒霆突然觉得手上的手机像是一块砖头，重得他都拿不稳了。

　　他没有放弃，继续拨打着戚容音的电话，却发现所有戚容音将他所有通讯方式被拉黑了。

　　暮色袭来，黎寒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也一寸寸暗了下来。

　　他有什么资格心痛，这不是当时他对戚容音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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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戚容音在住院时就已经离职，黎寒霆拜托李诞看了下戚容音的离职表，找到了戚容音家里的地址。

　　他敲了很久的门。

　　无人回应。

　　邻居的大妈看不过去，打开门：“小伙子别敲啦，对面的人早就搬走啦。”

　　“她去哪儿了？”

　　“是她妈妈帮她搬的，这房子也已经挂了出租了，听说女孩生了病，打算跟她妈回临江呢。”

　　“谢谢。”

　　黎寒霆回了组织，疯了一般搜寻着戚容音的资料，却发现戚容音只填了晋海市的居住地。

　　他无从得知戚容音父母的地址。

　　他问了莫雨，问了李诞，没人知道戚容音去了哪儿。

　　他找不到戚容音了。

　　在那之后，黎寒霆日日待在家中，没命地抽烟，恨不得让肺里全是烟的味道。

　　他试图用烟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样，都做不到忘记戚容音。

　　咔哒——

　　门开的声音。

　　满室黑暗，光亮似乎都吝啬于出现在这间屋里。

　　林芝闻着满屋子的烟味，皱紧了眉，看到坐在沙发旁地板上的黎寒霆，暗暗咬紧了牙。

　　又是这样，四年前他离开戚容音时，也是这副模样。

　　黎寒霆不会因任何人发生变化，却能因为戚容音一次又一次破例。

　　嫉妒使她发狂，但是她硬生生地忍下，替他收拾着屋子。

　　“瞧你，把屋子弄得这样乱……”

　　黎寒霆打断她的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