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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我介绍,他姓齐,是所长。
陆肖武已经移交县公安局了,后续可能会继续巩固证明,不出意外这个人会判刑的。
“还得表扬你这么勇敢,没向犯罪行为妥协,追究到底。”
陆安宁一颗来自后世的灵魂,她太明白了,你妥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待你的就会是无底的深渊。
“齐所长,我明白,妥协就是纵容,要想让坏人受到惩罚,我必须站出来指证。”
门开了,又进来一位年轻警察,手里抱着碗,一边走一边吸溜。
“所长,饿死我了,面条都坨了,都成一家子了,这是面条吗?比我的一扎还宽。”
刘春生手上的笔直直地扔了出去,“滚,再说我就不干了。”
齐所长笑道:“孟文涛,你知足吧,这还是春生和面擀的,咱几个大老爷们,能吃上熟的,就不错了。”
孟文涛挑起一坨面展示,“那它也真的坨,真的宽啊,老齐,嫂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你嫂子不比二十几岁,生了孩子怎么也得休养二十几天。”
孟文涛表情夸张,“这么说我吃这个还得吃二十多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春生,“再说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孟文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别,我做的还不如你,难道咱俩都饿着?你可怜可怜我……”
陆安宁终于插上了话,“齐所长,派出所需要有人帮着做饭吗?我的厨艺不怎么好,但肯定比这两位同志强。”
齐所长说道:“以前是我爱人帮着做,每个月才三块钱,上级的财政也紧张,人少,是领导体恤我们都是些大男人,不会做饭,要不这些钱都不用出。”
孟文涛补充,“嫂子也就休息二十多天,出了月子就会回来了,你不能挖墙角。”
陆安宁,“齐所长,等嫂子回来我就走,工资我也可以不要,有个地方睡就行。”
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管吃可以,怎么还能睡在派出所?”
陆安宁也顾不上家丑不可外扬了,这是原主的家丑,她一个从几十年后过来的人,可一点不在乎。
“所长,我的命也挺苦的,我妈早死了,摊了个爹又懒又谗,我是老四,我和三个姐姐都是他收了彩礼,‘卖’掉的。
嫁到何家,是收了一百块钱彩礼,男人带着个孩子,是去当后妈,他还比我大七岁。
结婚的第二天,我嫁的男人的弟弟就想欺负我,看看,我脸上这块还是青的,就是他打的……”
“人不是抓了吗?现在在巩固证据,一旦定罪,最少七年以上,一时半会出不来。”
陆安宁重要的话还没说完。
“我那个婆家除了三岁的小闺女,其他的没一个正常的,吃的全锁上不给饭吃,逼着我来把那个畜生领回去,让我承认是误会。我不同意,一家人打配合,想把我绑了揍一顿,我就得乖乖把人领回去……
所长,不瞒你说,我已经提离婚了,说不定我帮着做饭的这些天,婚就离下来了,那个家也就不用回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好……等嫂子回来,我就走。”
刘春生和孟文涛一个做够了饭一个吃够了他做的饭,都想求解脱,希望所长赶紧同意。
“那好吧,工资少不了你的,再给你收拾出来一张床,你只能在厨房和宿舍活动,不能到我们的工作地点活动,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我肯定能,谢谢所长。”
齐所长写了招工函,拿给村支书,任何人都不会拦着。
回程的路上陆安宁几乎是小跑着回的,终于能摆脱何家了,虽然是暂时的,后面要走的路还很长,那也高兴。
先拿着招工函找支书做了报备,回了何家的东屋就开始收拾被子了。
又把几件旧衣裳塞进里面,卷个铺盖卷,用麻绳绑好。
何母听见东屋的声响,伸长了脖子看,可惜看不着,就把翠翠派了过来。
“妈妈,你干森么?”
“翠翠,以后不要喊我妈妈了,你有妈妈,别忘了她……我要去公社上班挣钱。”
陆安宁就是说给何母听的。
何母跳了进来,“离婚了,不能再带走我们家的东西。”
“看好了,就一床被子和我的衣裳,除此以外,你们何家的一根毛我都没拿。”
一床被子,还是原主的三个姐姐,一人帮衬一点做的,算是娘家陪送的嫁妆。
“嫁进来就是我们家的,哪来的嫁妆?别忘了你家还欠着一百块钱彩礼钱,用被子顶都不够。”
第7章赶着投胎啊
被子还有七成新,留下给小儿子盖着正好,向北县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冰凌子能有一尺多长,河上的冰能走牲口。
“谁收的钱你去找谁要去,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干活,我就在家里待着,有你们吃的就少不了我的,还不用下地干活,这种混吃等喝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另一间屋,何茂业说道:“别拦着老大媳妇,让她走吧,这种日子你还没过够还是怎么着?”
“还欠咱一百块钱……”
“放她走!”
何母一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翠翠拉着陆安宁的衣角,“妈妈,我听话,在家等你。”
稚子无罪,陆安宁摸摸她的头发,“吃不饱饭或者挨打了,就和你爹说,只有他能保护你。”
翠翠生在这么一个家里就够不幸了,陆安宁想,虎毒不食子,何肖程能捡闺女,应该不至于不上心吧?
何母埋怨何茂业,“我要你不让要,那一百一块钱咱就这么亏了?那两个还没娶媳妇,你可真大方。”
“不大方怎么办?你是能要回来,还是能打服她?等秋天分到粮食了,咱去找陆大明,没钱就抢粮……”
两口子背地里蛐蛐的时候,陆安宁已经扛着铺盖卷离开了村子。
谁都知道何茂盛的儿媳妇很厉害,打个架都动刀动斧子,就是路上遇见了,也没人敢问。
回头蛐蛐是少不了的。
后世出门坐公交坐地铁,有那个能力开私家车,还有若干个打车软件,哪有靠两条腿的?
陆安宁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家庭不幸福,但凭良心说,父母除了感情给不到,经济上吃过多少苦。
离公社不远,陆安宁背着铺盖卷也累的够呛。
前两天下了雨,路上还有一洼一洼的积水,陆安宁得绕着水洼,走不快。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也太突兀了,陆安宁还没来得及躲,自行车就擦着肩膀过去了。
溅了陆安宁一身水。
已经八月的早晨了,水溅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还是泥水。
陆安宁气的骂道:“赶着投胎啊?你丫的骑车不长眼啊!”
她骂的铿锵有力,比后世的那些国骂也不逞多让。
骑车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他愣了一下,停下车子,盯着陆安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怎么说话的?”
陆安宁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我就这样说话,你不乐意听,就离我远点!”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小姨子?怎么是你?”
陆安宁扒拉扒拉原主的记忆,骑车人竟然是原主的三姐夫。
原主三姐陆安萍日子要好多了,家里开了一个小卖部,算是四姐妹当中比较富裕的。
三姐夫叫隋海波,穿着白色衬衣,衬衣塞在裤子里,脚蹬一双黑色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迎风还有一股香粉的味道。
这不就是某些下乡知识青年的形象?
隋海波可不是知青,他就是个二流子,从来不下地干活,是家中独子,单看这个人真不咋的。
奈何有个好老子,在县里当工人,家境不错。
陆安萍是隋海波的妈妈相中的,就图她泼辣能干;陆大明只要有彩礼收就行,才不管女婿是什么人品。
隋海波看着陆安宁这么狼狈,随即拧起了眉头,“你这是干嘛?”
陆安宁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骂道:“骑车不长眼,溅我一身泥水,你还有理了?”
隋海波有些发愣,小姨子长的不差,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随即眉头舒展开来,他伸手,想要拉陆安宁一把,“上来,我载你。”
陆安宁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气哼哼的瞪着他,“不用你,给我带着铺盖卷就行。”
“我给你带哪去?”
“派出所。”
隋海波吓的差点跪了,“小姨子,你犯什么事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我找了个活,在派出所给领导做饭。”
隋海波,“小姨子,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