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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雯，我没办法去揣测晓薇的考虑。不过，我想和你分享的是我们对分析师的期待。作为新人，并不需要是力拔山兮的天选之人。只要他可以脚踏实地地做好被要求的工作，就胜过一大批人了。”

　　苏桐思忖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心话：“这么说吧。你是能干的毕业生里最便宜的，所以，你最具性价比。”

　　苏桐本以为这种不加修饰的话语会让秦思雯不舒服，没想到，她迅速接受了“性价比最高新人”的设定。

　　“那太好了。那就说明，如果我接受转正，就没那么快被裁员，对吧？”秦思雯期待着。

　　苏桐发觉现在的年轻人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回答，干脆摆烂：“裁员面前，人人平等。我只能说，如果被裁员，至少能赔钱。”

　　“苏桐姐，如果我转正，可以做你的分析师吗？”秦思雯盯着苏桐， “赵一飞说，你是个好人。在鼎麒集团，会道歉的人就算个好人。”

　　苏桐简直两眼发黑，赵一飞骂人真的是不带脏字！

　　“我只是副经理，未来我们能否合作，要看MD的项目安排。”苏桐回答。

　　秦思雯推了一下眼镜框：“苏桐姐，你不知道吗？新一批的VP升职面试名单里，有你的名字哦。”

　　看着苏桐一脸茫然的样子，秦思雯在心里犯了嘀咕。

　　这苏桐，消息也不灵通啊，拜她的码头，不知道是不是亏本生意。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至少比跟着空架子陈起好，被卖了还得替他数钱。

　　秦思雯打定主意，又补了一个爆炸性新闻表忠心：“苏桐姐，再和你说个秘密。”

　　“你说。”苏桐扶额。

　　“马行知有个私生女，特别会钓鱼！”

　　“……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不知道，但是，绝对保真！”秦思雯信誓旦旦。

第二十九章 走之前还要撕烂别人的伞？

　　一大清早，原本应该去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在VP升职面试名单里的苏桐，却撑着脑袋坐在工位上，提不起任何兴致。

　　男人误事业，所言非虚。

　　只是，一个问题始终环绕在她的脑海里且挥之不去——刚刚帮方觉明接电话的那个女生是谁？

　　声音很甜，很年轻，很……意味深长。

　　重点是，那个电话之后，方觉明这个家伙的手机就打不通tຊ了！

　　可能是想问题过于专注，苏桐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呈祥站在自己的身后。

　　“哟，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防窥膜，一点都看不到。” 张呈祥歪着头看苏桐的电脑屏幕。

　　苏桐的右手扶着额头，指了指桌上指向七点的时钟，叹了口气：“因为我还没有开机。”

　　张呈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地笑：“噢，这样啊，我说呢。”

　　还没到上班时间，如果不是隔壁邻居一大早剁肉剁得墙壁都在震动，苏桐根本不可能那么早从床上爬起来。也不至于在她想要向方觉明吐槽时，发现方觉明的手机在一个自称是“薇薇安”的女人手里。

　　“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张呈祥笑嘻嘻的，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好吧。”苏桐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跟着张呈祥进了他的办公室。

　　张呈祥的办公室里遗留的私人物品不多，奖杯与证书等倒是纹丝未动。

　　苏桐在张呈祥的示意下，拉开椅子，在张呈祥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桐，我要谢谢你呀。”张呈祥的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在硕大的胖脸上显得更加渺小。

　　“您要谢我什么？”苏桐装傻。

　　“背调的事儿呀，我知道你接到背调公司的电话了。”张呈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从酒店里顺手带出来的速溶咖啡。

　　苏桐心领神会。

　　看来，自己在背调公司问询时对张呈祥的“美言”还是派上了用场。张呈祥如此春风得意，想必是拿到了互联网大厂宝莱公司战略投资部的offer。

　　敏感如苏桐，与常规背调不同，背调公司的对接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不仅询问了张呈祥是否有强制让下属做额外与工作无关的信息整理的经历，还追问了苏桐对张呈祥的管理风格是否适应。

　　电话快挂断时，对方还不依不饶地询问苏桐“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发自真心的吗”。

　　能不真心吗？苏桐是真心想要把张呈祥送走。

　　苏桐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大说特说张呈祥的坏话。但是，毁掉张呈祥的offer，把这个祸害一直留在自己的团队里当领导，对苏桐有什么好处？

　　何况……挖张呈祥的猎头莎莉本就是苏桐介绍的。

　　苏桐在华尔街六年，虽然跟的都是大项目，但是，从个人发展来看，她既没有显示出快速升职的潜力，也一直在副经理职位止步不前。

　　再加上她从华尔街过渡到大中华区的时间不算长，在猎头眼中，确实卖不出好价钱。

　　但是，张呈祥则不同。

　　张呈祥从北大毕业后便一直在鼎麒集团上海办公室就职。从分析师一步步做到MD，纵使山水金融集团IPO项目被叫停，以他的履历，去风头正盛的互联网企业还是有议价空间。

　　更何况，张呈祥去年买的静安区的老房别墅还在还贷款。

　　鼎麒集团这一系列降薪操作下来，纵使他对未来升职合伙人还抱有期待，也要先解决眼下的银行定期还款。

　　比起诗和远方，还是房贷和车贷更能催人往前迈一步。

　　苏桐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背调电话会打到她手机上。如果背调电话是张呈祥提供的，那么，作为他下属的下属，苏桐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提供意见。

　　除非……

　　“苏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宝莱公司？”张呈祥居然向苏桐抛了橄榄枝。

　　“不要。”苏桐丝毫没有犹豫。

　　“苏桐，你想清楚，你现在站了我的队，杰克不会给你的VP升职面试投赞成票的。”张呈祥有些意外。

　　苏桐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杰克！我就知道是你！

　　杰克和张呈祥都是MD，只是张呈祥要资深些，为人又不厚道，明里暗里总要压杰克一头。

　　背调电话按理说是打给被背调人的同级和上级的。如果不是杰克故意给张呈祥使绊子，让背调公司打给张呈祥的下属“问问情况”，背调公司也不会有苏桐的电话。

　　“是您把我的名字纳入VP升职面试名单的吗？”苏桐好奇，这张呈祥难道是在投桃报李？

　　不对呀，如果张呈祥要助力苏桐在鼎麒集团的升职，何必多此一举邀请她一起去宝莱公司打工？

　　“我当然也有这个意思啦，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嘛。又能做尽调，又能写底稿，还能协助HR做人员沟通，多优秀啊！”张呈祥打着哈哈。

　　苏桐挤出一个笑容，OK，张呈祥果然没那么好心。

　　“苏桐，你还年轻，何必在鼎麒集团蹉跎岁月。如果你愿意跟我去宝莱公司，我可以把直播电商正在开发的商城业务交给你负责，让你大显身手。”张呈祥再次劝说道。

　　苏桐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她一定是张呈祥不得已的最后选择。

　　但凡组里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跟着张呈祥去宝莱公司，都轮不到苏桐得到这份“青睐”。

　　宝莱公司的业务并非不好，如果真的能跳槽过去，薪资多少还是能涨一点。

　　但是，互联网裁员的消息从未停歇，各种业务说停就停。

　　张呈祥自己都是平薪过去，挂了个高头衔算是好听一点，如果苏桐再跟着过去，跟着傻瓜老板做傻瓜大头兵，被裁员了的话，赔偿里的N还没现在高。

　　“谢谢张总赏识，投行的苦我已经吃习惯了，吃不动互联网的苦了。我就在这呆着吧，祝您大展宏图。”苏桐干笑一下。

　　既然苏桐这么不识抬举，张呈祥立刻收起了假面，胖手一挥，让苏桐离开他的办公室。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苏桐懒得和张呈祥计较。

　　她兴致寥寥地往工位上走。手机铃声响起，苏桐看了一眼，接听了猎头莎莉的电话。

　　“嗨，莎莉。我知道张胖子要走了，谢谢。”苏桐小声说。

　　“苏桐，我有另一件事问你。钱丹丹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苏桐疑惑。

　　苏桐通过莎莉给钱丹丹牵线了一家外资医药公司做战略，工资比现在低了百分之二十，但是好在福利完备且工作量骤减，能够实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背调做下来，张呈祥说如果再有机会的话，不会再雇佣她。这一栏是红色的情况下，发给钱丹丹的offer是可以收回的。”莎莉语气很急，看来也是刚刚知道情况。

　　“有问具体情况吗？”苏桐追问。

　　“问了。张呈祥说钱丹丹有病。”莎莉回答。

　　苏桐骂了一句：“无语！他才有病！”

第三十章 可是，苏桐，我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