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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书敏双手无力地撑在他的身上，眼角上挑：“你……”

　　楚泽州一动，她又仰起脸，无力地垂下身子，手指却紧张地将他挠出了几条红痕。

　　“放心，绝不耽误正事。”楚泽州深笑，极尽温柔地安抚着她：“老婆，再喊一声。”

　　“才不要。”叶书敏气得伸手想要再捶他，又被他的大手抓在手心，压在了香枕之上。

　　“喊嘛，求你。”他在耳畔吹着热气，嘶哑的声藏着无尽的欲。

　　叶书敏与他双目凝视，眸间水波来回流转：“老公……”

　　楚泽州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掌心间的温热随着血液奔流不息。

　　天地在此刻静止。

　　……

　　彷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二人牵着手并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微微喘着气。

　　“还行？”楚泽州侧过脸问道，眼里满是得意。

　　叶书敏唇角微扬，故意傲娇地不看他：“凑合。”

　　楚泽州轻呵一声，作势要挠她痒痒，她蜷成一团，在他的怀里笑得像一朵雨后娇艳的花。

　　眼见着时间接近子夜，楚泽州将她抱去浴室，为她洗漱。

　　临出门，她望着这道颀长的背影，忽而又觉得很不真实。

　　眼前的幸福，明明是真切而温暖的，可她的心却总像是飘在无垠的碧海之上，无处落脚。

　　这股莫名的怅然，让叶书敏的眼眶微红，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他。

　　“别对我这么好。”她闷声说着违心的话，不敢正视自己的怯懦。

　　人啊，不能拥有太多；回头再失去时，痛苦也会相应加倍。

　　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等他回归幽冥之后便离开；可他努力地朝她奔来，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他的身子僵着，没有转身。

　　长睫低低地落下，薄唇却轻轻上扬，语气则极尽温柔：

　　“除了对你好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留恋这尘世间。”

　　他自出生就明白自己的使命，他是幽冥之主，注定永世与黑夜为伴。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黑白二色，却因为遇见她，而多了一抹亮色。

　　东海之上，那一袭红衣飘然而来，落在他的心上，从此生根发芽，成了朱砂痣。

　　他回眸，眼神坚韧而温润，语气更不容拒绝：“叶书敏，我们注定属于彼此。”

　　他的温柔和坚定，一瞬间给了叶书敏极大的信心。

　　她收起了自己的胆怯，头抵在他的胸口撒着娇：

　　“是你说的，那以后你都不许走。”

　　“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楚泽州握着她的手亲了亲，眼神痴缠：“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她回之以最最浓烈的拥抱，低声叹道：

　　“曾经，我对长久的关系都不去奢求，因为时间是有限的，再长久的关系都有终结的一日。我自问自己理智、薄情、不贪；爱情也好、友情也罢，保持九分投入，留一分清醒，这样拥有的时候满足，离开的时候潇洒。可最终我还是不能免俗，希望能长长久久地和你相伴，不要分开。”

　　楚泽州轻柔地为她挑开发丝，印上一记浓烈的吻：

　　“不分开，你一点都不薄情，你的心很软。”

第286章 蛊虫

　　每每他都很担忧，这么柔软的心，该怎么去抵御这世间的生离死别。

　　“叶书敏，我很高兴，我现在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他总是在她的人生艰难时刻缺席，往后再也不想错过了。

　　他不再是肉体凡胎，身为泰山府君，他一定会做得比从前更好。

　　叶书敏抬眼望着他，四目相视下，眸底微微有些光亮，语气也有些哽咽：“拉钩，楚泽州。”

　　“拉钩，永远不变。”他用尾指勾住了她的小指头，笑意弥漫。

　　他们的身份变了，可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

　　“现在我觉得，轮回转世也不错，我和你又谈了一次恋爱。”叶书敏笑道。

　　楚泽州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摇着头不认可：

　　“到此为止，我可不想再重来一次。我们就这样一直好下去，不分开。”

　　这一世的教训太惨烈，他愚蠢地忘记过她，还用了她的寿命；

　　爱上她之后又因为害怕让她受伤而违心地与她分手，做了许许多多错误的决定，现在想来，都是悔恨。

　　他以为自己是默默付出的那一个，到最后才发现，她才是那个不计一切爱着他的人。

　　他捏紧了手心，柔软的手握在手中，特别踏实：

　　“叶书敏，从前的我真的很差劲，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那时他自负，自认为所有决定都是为她好，却从来没考虑过她是否能承受。

　　他以为叶书敏是神，却忘了她还是一个女人。

　　她的心脆得像一块透明的玻璃，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都会碎裂。

　　直到困在禁制后，对她的思念日益疯狂地啃噬他的心，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

　　所有的抽身离开，对停留在原地的那一个人而言，都是伤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让你哭了那么多次。我太差劲了！”

　　他突然变得低落，叶书敏又心疼又懊恼。

　　看来是自己一时的负面情绪，也影响到他了。

　　她吸了吸鼻子，笑意又浮现在唇角，只一个眨眼，又恢复了灵动、俏皮。

　　“现在的你，也很差劲啊！”叶书敏抽出手往前奔跑，大笑：“你追不上我！”

　　楚泽州手心一空，眸子里都是她快乐的身影：“谁说的，马上就追到你了！”

　　他迅速移形换位向前瞬移，一下就将她又搂进了怀里。

　　夜晚的江风很大，呼呼地刮过来，特别冷，叶书敏忍不住搓了搓手。

　　楚泽州贴心地为她拉高了衣领，又将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上来回搓着。

　　“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他语气略带不满，眼睛里倒全是宠溺。

　　“从前是凡人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穿的呀。”

　　她嘟起嘴，一双星眸如汪潭：“我是手冷，心热着呢。”

　　“你啊，哪里都软，就是嘴硬。”楚泽州拿她没办法，只能将她拢在自己的大衣里面。

　　两人就这么贴着，漫步走在昏黄的路灯下，人影重叠，前路温暖而明亮。

　　*

　　西仓码头很大，叶书敏按照标记找到了王昊说的货仓号。

　　货仓内放着数十条的货柜，里面都是思逸生物所制造的“长生药”，白色的药片看起来和普通药片没什么区别。

　　叶书敏看了看药品的成分说明，也都是中规中矩的药材。

　　她打开药片，嗅了嗅，眉头一紧：“你闻闻，这个味道是不是有点不对？”

　　楚泽州轻嗅，神情也有些疑惑：“这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他将药片放在手心，手指一并，念念有词。

　　奇怪的事发生了，白色的药片在他的手心化开，变成了一滩红色的液体，正中间还有一颗小米粒般大小的黑虫。

　　“是蛊虫。”叶书敏掏出干净的纸巾，迅速将楚泽州手中的液体连带小黑虫一并装了过去。

　　血色液体在白色纸巾上晕染开来，像是一朵红色的云。

　　那小黑虫顶着尖尖的触角，微如米粒却还在蠕动，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楚泽州举着手电筒，细看：“这个蛊虫是活的，闻这个味道，像是百尸所炼化。”

　　叶书敏与他四目相视，狐疑道：“汪如海还能有炼蛊的本事？”

　　楚泽州已经碾死了蛊虫，将它化成灰烬。

　　“活蛊入了人体，可扰乱心神，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服药之人为己所用。”

　　“那怎么办？这批药明天就要出海了。”

　　叶书敏有些焦急，这么多的药片，若是让人吃下肚，岂不是都成了黑袍人的傀儡？

　　“这种时候，就要靠噬魂了。”楚泽州召唤出噬魂兽。

　　噬魂兽从一团雾气中现身，摇头晃脑，迅速膨大成一头庞然巨物。

　　楚泽州捏动指诀念念有词，所有货柜中开始起了嗡嗡之声。

　　“阿洲，你真的能召唤出所有的蛊虫？”叶书敏有些吃惊。

　　“这些蛊虫是尸体所炼的阴物，自然归幽冥管。”

　　话音刚落，满天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