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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念曦顿住脚步，抬眼望进龙湛的眼里。

看到龙湛眼里盛满的爱意与温情，南念曦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很好的。”

一个月后，龙湛和南念曦便成了亲。

和所有的新婚夫妇一样，他们拜了天地，合了合卺酒，入了洞房。

龙湛在月光下起誓：“我龙湛，此生绝对不会辜负南念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彼时许下诺言时，当然是真心的。

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龙湛和南念曦成亲后，两人也过了一段十分幸福的生活。

等到洪水彻底褪去，龙湛便重新收拾行囊，踏上了赶考之路。

一年后，龙湛高中状元，回乡时满街都是围观的人群。

南念曦一身粗布麻衣，站在街头，翘首以盼。

龙湛穿着一身状元服，戴着管帽，坐在马上，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一身粗布麻衣的，他的妻子。

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的跑向了南念曦。

“夫人，我回来了！”

故事若只到这里，两人此后幸福圆满的生活，直到龙湛的这一生走完，那便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龙湛心头的执念，也能散去几分。

可偏偏，南念曦从他的怀抱中退出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乖巧的站在那里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身粉色衣裙，神情茫然，眼神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

可只一眼，南念曦的心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痛：“龙湛，她是谁？”

第28章

龙湛顺着南念曦的视线看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那粉衣女子身上，龙湛毫不在意的笑笑：“你说小霜啊……”

“夫人，小霜是我回乡路上遇到的，她是个盲女，父母早早亡故，无依无靠，只能沿街乞讨为生。”

“我见她可怜，便救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夫人你心善，又懂医术，定能把她的眼睛治好。”

龙湛揽着南念曦朝着医馆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等小霜的眼睛治好了，可以让她和夫人你学一学医术，将来也行医救人。”

明明龙湛就站在南念曦的身边，可这一刻，她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样远。

南念曦自从看到小霜的第一眼，心中便有些不自觉的不舒服。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霜，那粉衣女子小心翼翼的超前走着，走得极慢。

此刻，天胤宫内的众人，看着那凡间女子的面容俱是一惊。

因为那个名唤“小霜”的凡人，正是妖族公主夜冰莹的模样。

日升月落，日子过得很快。

龙湛上任县令之后变得很忙，几乎没有时间管家中的事情。

南念曦要照看医馆，也无法分身，于是，府中的事情便交给了小霜。

起初，小霜还会对南念曦毕恭毕敬。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渐渐变了。

在南念曦看不见的地方，小霜眼中会露出让人觉得害怕的眼神。

像是凡间那些话本子的情节一样，龙湛当官后，就变得和之前不在一样了。

他开始对南念曦的事情指手画脚，也希望她能关掉医馆，回家相夫教子。

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分房而睡，小霜抓住了机会，爬上了龙湛的床。

那日清晨，是南念曦的生辰。

她早早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原是为了和龙湛开诚布公的好好聊一聊。

可走进房门，却看着龙湛搂着小霜睡得香甜。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南念曦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虚晃了一下。

她弯了弯唇角，可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这一刻，她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

半晌，南念曦才缓缓开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终究，只是期盼罢了……”

一颗泪从她眼中滑落，南念曦闭了闭眼，再睁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缓缓转过身，倔强的挺直脊背，一步步朝外走去。

“就到此为止吧。”

南念曦的脸色惨白，就连声音，都虚弱无力。

在她tຊ身后，龙湛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

那双往日没有焦点的眼睛，此刻一片清明。

夜冰莹的眼神暗了暗，她抬起手，手指微微一弹，妖力便注入了南念曦手中的帕子上。

龙湛醒来的时候，小霜捂着心口，坐在床边抽抽噎噎的哭着。

龙湛陡然回神，看了看两人的装扮，便立刻什么都清楚了。

他立刻跳下床，叫来小厮：“来人！”

“大人，奴才在。”

“夫人今日可来过？”

小厮拱着手：“夫人今日清晨来过，但大人您……”

小厮说到一半，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但龙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立刻拿过一旁的外衣罩在身上，来不及好好整理便快步朝着南念曦的院子跑去。

可龙湛才走到南念曦的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丫鬟痛哭着大喊。

“不好了！夫人自缢了！”

“快来人啊！夫人自缢了！”

第29章

那凡间女子虽不是真正的南念曦，可却是南念曦的发丝幻化而成，自然也是有气节的。

原版，她并不会自缢，顶多不过是与龙湛和离罢了。

可偏偏，夜冰莹出现了。

龙湛冲进南念曦的卧房时，她已彻底没有了生息。

他将南念曦的尸体抱在怀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红得想要沁出血来。

“念曦……念曦……”

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他，他一遍一遍的喊着南念曦的名字，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

“我错了，我错了，别丢下我……”

“别丢下我……”

他垂下眼眸，有些恍然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人。

在龙湛的目光触及到南念曦的脸时，一副画面忽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可只有短短的一瞬。

这时，夜冰莹在他身后，缓缓的用妖力还原了那画面。

那个画面，正是南念曦以身祭阵的画面。

曾经的龙湛有多痛，此刻的龙湛就有多痛。

龙湛紧紧抱着南念曦的尸体，他看着眼前的南念曦又一次消失，一阵又一阵的痛意从龙湛的心口蔓延至全身。

“南念曦！”

龙湛捂着胸口弯下腰，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个深埋在他心里的名字。

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都静了。

龙湛的周身已被暗黑魔气侵蚀，显得斑驳陆离。

他的双眸却充斥着深邃的幽绿，仿佛向众人昭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绝望。

等到龙湛再睁开眼，已经不再是凡人龙湛了。

他眸中深沉，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尸体，龙湛嗤笑一声，将那尸体推开。

那尸体刚落在地上，便化作了一缕发丝，随风而散。

“看吧，就算是你历劫，她也只愿意用一缕发丝糊弄你。”

一道声音在龙湛的耳畔想起，龙湛倏然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龙湛缓缓站起身，此刻的他，已然彻底堕入魔道。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疯狂的大笑。

可笑着笑着，眼中又落下泪。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垂着眼，眼中有着执拗。

再抬起头时候，龙湛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众人看着虚空中的画面渐渐散去，都不由得一阵唏嘘。

神君下凡历劫，若是在历劫之时被强制唤醒或是意识陡然觉醒，便容易堕入魔道。

至于龙湛，两者都有。

在凡人南念曦死去时，龙湛便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意识中出现了神界的记忆。

而夜冰莹则是在他眼前加强了当时的记忆。

加上龙湛本就处于执念太过的阶段，所以瞬间就堕入了魔道。

此刻，龙湛站在南念曦面前，看着她，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

龙湛朝着南念曦缓缓伸出手：“跟我走。”

南念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天帝拱手。

“此事由我引起，请天帝允我来处置！”

丹清担忧的目光落在南念曦身上：“他如今依然堕入魔道，难道你真要和他走不成？”

“自然不会。”

看着如今周身满是魔气的龙湛，南念曦也不由得在心底惋惜。

龙湛缓缓的向南念曦靠近，一步一行，皆有暗黑莲花在他的足下绽开又凋零，每一瓣都承载着他永失所爱的绝望与不甘。

就在龙湛离南念曦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倏然伸出手，想要将南念曦拉入怀中。

“玄女，你只能是我的！”

第30章

南念曦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龙湛的手。

她脚下忽然出现一朵闪着赤光的云，南念曦腾云而起，拉开了自己和龙湛的距离。

龙湛也微微使了点魔力，和南念曦凌空对立。

他看着南念曦，嘴角微微上扬，眸光锐利。

“龙湛，你执迷不悟，堕入魔道之后还敢闹上九重天，实在太过放肆！”

南念曦看着龙湛，脑海中想起龙乾死前在她耳边的嘱托。

要她对龙湛对手，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如今龙湛堕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