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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尽心思寻上了吴王做买家，你却同我说你不知道……那你就最好不知道，吴王老谋深算，你同他做交易，最后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听起来是在劝她，梁雁雁同样也能察觉他话里深深的不信任感，一瞬间她反倒有些轻松。

　　要是谢伏允真那么信任她才麻烦，梁雁雁以为自己的心早死了，现在却发现她还是会有波动。

　　她垂下眼，半真半假的说：“民女知道了。”

　　这不是谢伏允想要的反应，模棱两可的态度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真的有跟吴王合作的心思。

　　谢伏允心底升起一股恼怒，不明白为什么梁雁雁固执己见，霎时手下终于用了力，再度警告：“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梁雁雁没再说话，藕臂圈住男人的臂膀，眸色缱绻，媚眼如丝，低低唤了一句：“陛下……”

　　男人受不住的亲上来，才终于不必再谈这桩荒唐事。

　　待梁雁雁要出宫时，谢伏允忽地问了一句：“你既也看不起宋家那人，为何不去官府和离，任由他惹出乱子来还要接回府去，不觉得膈应么？”

　　男人语声淡淡，像是并不在意，梁雁雁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垂眸只笑，“陛下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思吗？卖妻求荣的人千刀万剐也是活该，若是就这么放他走，我实在难解心头之气。”

　　说罢，她柔柔抬头，有些哀怨地道：“陛下是觉得我太过狠毒了么？”

　　谢伏允侧目瞧她，照旧是一派平静，只说：“既然不喜，也不必再提妻一字，他配不上你。”

　　梁雁雁怔了怔，有些没想到谢伏允会这么回答，一时间弯了弯眸，笑道：“多谢陛下。”

　　她离开了，谢伏允却犹自出神。

　　男人沉默地翻开奏折底下藏着的信条，上头写着梁雁雁近日的动作，其中关于宋家的有好几处。

　　其实吴王之事他也没有那么在意，吴王是先帝留下的辅国之臣，平日里谨言慎行，并无谋逆之心。谢伏允并非昏庸无道，自然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来定罪臣子。

　　只是……总不能直说是在吃那宋家废物的飞醋，谢伏允拉不下这个脸，才说了一通有的没的。

　　好在梁雁雁没有重回宋家之心，算是虚惊一场，谢伏允眉眼舒缓下来，将那布条放于烛火上引燃了，余下一堆无处可查的灰烬。

第0017章 烂泥扶不上墙

　　这头谢伏允尚在出神，那边坐上马车准备回府的梁雁雁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找了一堆的中人，结果居然找到了吴王头上，难怪那中人敢夸下海口，说什么麻烦都兜得住，原来不是胡话。

　　毕竟吴王可不是什么挂名王爷。吴王乃谢伏允小叔，当初与先帝同争王位，棋差一招才成了吴王，先帝即位后遣他去了封地，直到先帝病重，才回京接下托孤之重任，自此一直留在京城。

　　说来也神奇，坊间一直传言吴王有谋逆之心，却也不曾见他有什么动作。

　　梁雁雁只在茶余饭后听人说过两嘴，也不清楚谢伏允查到了多少。

　　思索良久，梁雁雁只能摇摇头，她同吴王交际甚少，这次应该是个误会。

　　谢伏允多半是以为她与中人的交谈和吴王有关，天可怜见的，她可从未见过那吴王，谢伏允派人来监视她如何也不让那人看清楚点？

　　梁雁雁摇摇头，心知幸好谢伏允只是怀疑，没有上升到奇怪的高度。

　　否则要是靠这个落得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梁雁雁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叹了口气，一面拿出马车里备着的消肿的药膏，一一往身上抹。

　　自从发现谢伏允很喜欢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之后，梁雁雁就备了这种药膏。虽说皇帝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痕迹被人看见，但对于梁雁雁来说，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有的没的想了一路，待下了马车，梁雁雁却突然发现府中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人来闹事，大门门口被撒了不少鸡血脏污。

　　她捂着鼻，在侍女的簇拥下进了府，还没走几步，听到消息的几个人已经追了过来。

　　一见梁雁雁，为首的一个妇人大哭。

　　“杀人了杀人了！光天化日生抢铺子了，侄媳妇你可不能不管啊，这些可都是你名下铺子啊！”

　　梁雁雁看这人眼生，皱眉问的第一句是：“你是谁？谁放她进来的？简直胡闹。”

　　没有她的允许，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闹一同了吗？还把门外搞得脏污一片，梁雁雁想想都要吐了，眼神示意护院把这些人赶出去。

　　偏偏在这时候，宋夫人冲了出来，横眉竖眼，张嘴就是：“我看谁敢动？！”

　　那几个妇人看见梁雁雁的动作，本来声音都小了点，结果宋夫人这么一喊，她们气焰立即大了。

　　梗着脖子跟着宋夫人一顿嚷嚷。

　　“——侄媳妇，你可不能不说话呀！我们可是在你名下的铺子挨的打，那人还拿着什么地契说是自己的！侄媳妇，你该不会不想赔药钱吧？！”

　　一通夹杂着情绪乱七八糟的叙述，梁雁雁终于搞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出。

　　原来昨日出手的铺子，那中人——也就是吴王的手下动作很利落，上午直接领着打手去收铺子了。

　　想也知道，宋佳那群亲戚怎么可能吞进肚子里的肉再吐回来，以为这次还是梁雁雁派的打手，过去要理论一番，结果话没两句，他们直接动手了。

　　几间铺子都一样，只要是负隅顽抗的全被打成了重伤，骨折昏迷的都是小意思，严重的直接缺胳膊少腿了。

　　这些人看着怕了，不敢再多说什么，跟鹌鹑似的拿着被扔出来的东西灰溜溜走了。

　　结果在家里想了半天，估计是觉得不服气，又觉得损失太大了没人赔很不爽，于是直接闹到了宋家这里，恰好宋夫人在家，更是义愤填膺。

　　不但纵容他们闹事就算了，还把门面泼成那个样子也不让下人去收拾。

　　说是要让梁雁雁一回来就看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梁雁雁现在确实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看出了宋夫人的适应性，且看她现在一副当家中午的样子，威胁着要梁雁雁给他们家亲戚一个交代，还应下那些人要求的赔偿金，数量多达数千两。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赚了有一千两银吗？几百两银子都难吧，结果现在让她给他们赔几千两医药费出去，真当她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