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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之间已经染上了一丝疲倦。宋琢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快九点了。
宋琢上前给何元璨倒了一杯水,又放了一根吸管递过去,“喝点水。”
何元璨正觉着口干舌燥,大口的吸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石若松说话,她听着,但偶尔回应她的嗓子也有些受不了了。
石若松一开始还有些不满宋琢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但现在看到玻璃杯里的水快速下降,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愧。自己怎么光顾着聊天了,大姐还是病人呢,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留下来照顾大姐。
何元璨喝了水嗓子舒服多了,正准备继续和石若松说话,宋琢不容反驳道,“很迟了。明天再聊吧。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虽然是对何元璨说话,可宋琢那眼神飞刀似的扎向了石若松。
石若松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嫌弃自己在这打扰大姐了。但这是为了大姐着想,他站起来应和道,“对啊,大姐,很迟了,我先走,明天再来看你。”
何元璨趴着没看到二人的眼神交流,身体疲惫也没有多想,“那你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阿琢,你帮我送一下……”
“不用了,宋大哥你好好照顾大姐。”石若松没等何元璨说完,也不给宋琢打脸的机会,一转身就关上了病房门。
何元璨哭笑不得,“这小子。”
“好了,别管他了。”宋琢给何元璨整了一下被子,“你该休息了。”
“嗯,确实累了。”
宋琢踌躇了一会,何元璨看着累了,可冯卫的事她一直很上心,现在有了进展应该很想知道吧。他最终还是决定把施泽说的话告诉何元璨。
“什么!找到冯卫了?”何元璨的瞌睡虫一下就被赶跑了,眼睛亮的吓人。
“施泽那边有消息了。我让人赶过去了。”
“太好了。”
宋琢见她心情好的不行,知道自己告诉她是正确的决定,嘴角微微勾起。
何元璨的喜悦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她被绑架的时候,那个头套男一直逼问祖父留下的秘密,那个秘密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她应该知道?
还有冯卫手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成泰上次去找人会被追杀?
当年祖父和祖母的车祸有没有隐情?如果是人为,那是石远志做的,还是幕后之人动的手?
还有母亲……当年真的是偶遇程月莺才出的意外吗?
何元璨思绪万千,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你别激动,我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他的。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宋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何元璨忍耐着不适,“我先睡一会。你……”
“别担心,我就在这陪你。”宋琢指了指一旁的陪护床。
想到那些未知的事,何元璨心中惶惶,宋琢能留下来陪着她,让她松了口气。
宋琢见女孩闭上了眼,悄悄起身关了灯,只留下暖黄色的小夜灯。
……
一个穿着定制西服的男人,面容慈和,像是在迁就着谁的身高蹲着招手,“璨璨,璨璨,来祖父这里。”
【祖……父?】
何元璨呐呐的看着眼前这个挺拔的身影,说起来她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祖父了。可是他那夹杂着银色的黑发,笑起来时脸上的褶皱纹路,还有亲昵的语气都是那么的熟悉。
“哼,我才不要理祖父这个大坏蛋,居然忘了答应我的事!”
【嗯?怎么会有小女孩的声音?】
“璨璨,怎么不理我啦,是不是因为今天祖父没给你带你喜欢的小蛋糕?”
【这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真的是祖父!】
何元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上前去想要扑进祖父怀里,却发现自己穿了过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是透明的,或者说这其实只是她的意识,而不是真身。
她转身回眸,只见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明明说好的星期三要请我吃小蛋糕的。”
男人讨好地凑近女孩,哄道,“别生祖父的气好不好?祖父现在带你去。”
女孩小脸一扬,眼珠子一转,仍然维持着自己生气的人设,“我要巧克力味的。”
“好好好,买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给璨璨。”男人看到女孩生动的表情,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将女孩高高举起。
“走咯,祖父带宝贝吃蛋糕去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何元璨那些在时光中逐渐模糊的记忆忽然生动起来。
这是她四岁的时候,和祖父约定好了周三要一起吃小蛋糕。可是祖父因为开会开得太迟了,回家的时候给忘记了。于是自己就生气了,后来祖父为了哄自己,给自己买了各种各样造型的巧克力蛋糕。
何元璨回想起过往,嘴角无意识地扬起。
她知道,这大概是梦,或者说,这是她的回忆。
可是那些温暖让她意犹未尽,她不舍得抽离,反而跟着梦里的一大一小四处游荡。
【这是那次幼儿园家长会,本来是让父母去的,结果祖父非要抢这个机会,到了教室,还四处和其他家长炫耀,说是我一定要让他去的。】
【这是去动物园的时候,我说想骑大象,可动物园没有动物表演,祖父直接在热带雨林买了一片地,说是给我养大象。】
【这是祖父带我去参加酒会,他给每一个人介绍,说我是他最爱的小公主。】
一大一小仿佛不知疲倦,在时空里穿梭。何元璨跟在后面,眼见着记忆从彩色变得灰暗。
快乐的童年随着母亲的离世而消失,就算祖父努力在自己面前粉饰太平,那时候的她已经能够明白死亡意味着此生不再相见。
后来的记忆乏善可陈,石远志开始忙于工作,祖母身体虚弱,只有祖父会关心自己。
第117章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
男人躺在病床上,像往常一样对着女孩招手,“元璨,来祖父这里。”
小何元璨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种恐惧涌上心头,她还记得妈妈就是这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然后就怎么也喊不醒来了。
“别怕。”何青山轻轻牵过她的她的小手,温和地笑着说,“祖父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小何元璨瘪了瘪嘴,双眼含泪,“祖父,你别离开我。”
“不会的,祖父会好好的。祖父还要等你长大了,给祖父买好吃的呢。”
何青山柔声安抚,小何元璨的情绪才逐渐平缓下来。
见时间不早了,何青山招呼着站在一旁的管家冯卫,“老冯你送小小姐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小何元璨下意识地抓紧了何青山的手,十分抗拒冯卫的靠近,“我要在医院陪着祖父!我哪也不去!”
“小小姐,老爷现在需要静养,您先跟我回家,明天再来看老爷好吗?”
“我不要,我不回去!祖父!祖父,元璨求您了!”小何元璨满脸惊慌,哀求着何青山。
她不敢离开医院,她好害怕,万一祖父也像妈妈一样怎么办。
女孩的哀求让何青山心一揪一揪的,他舍不得自己孙女,也明白这孩子恐怕是还记着她母亲的事。
何青山叹了口气,抽出手摸了摸孙女的头,“算了,老冯,你回去把元璨的东西带来。今晚元璨在医院保护祖父好吗?”
后半句是对小何元璨说的,女孩听到自己可以留在医院了,卷翘的睫毛上还带着湿意,用力点了点头,“好,祖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何元璨已经想起了这次的事。这是她母亲去世之后,祖父一边管理集团,一边又要照顾祖母和她,因为劳累过度而进了医院。她去看望祖父,却害怕祖父也像母亲一样永远留在医院里,坚持要在医院里陪祖父。
记忆中,祖父这一次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虽然明知道这是已经过去的事了,可看着祖父那张难得流露出脆弱神态的脸,何元璨还是分外心疼。
小何元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