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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将床的头的高度调高后取出床尾的桌子横放在床上：“姑娘，吃点东西吧。”

肖昭雪摇摇头：“吃不下。”

没等护士再劝，叶琛忽然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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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琛点点头：“你去忙吧。”

护士离开后，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最后将目光放在没有一丝想吃意思的肖昭雪身上。

“小欢。”

肖昭雪依旧没有回应，恹恹地模样让叶琛不觉心疼起来。

哪怕他不细想，也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已经将死想了千万遍了。

想到这儿，他对沈州远跟多了几分恨意。

到底肖昭雪做错了什么，沈州远要这么对她？

叶琛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胸口的怒火，温和劝道：“小欢，先吃饭好不好？”

他的轻声细语并没有让肖昭雪觉得温暖。

她早已变成一个在溺亡边缘挣扎的人，茫茫大海，没有人能救她。

“叶琛。”肖昭雪哑声道，“你能做手术吗？”

叶琛一愣：“你指的是什么手术？”

他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做手术自然是能做的，但这问题从现在的肖昭雪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随后，肖昭雪轻轻地声音飘进他耳朵里：“把我的心脏取出来。”

叶琛背脊发凉，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把这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和微不足道的？

“小欢，你到底在说什么？”叶琛坐到病床旁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沈州远不知道重度抑郁有多可怕，但他知道。

现在肖昭雪的每一个念头都都和死紧紧纠缠着，稍不注意，她可能又会做傻事。

听到这回答，肖昭雪就知道叶琛不能做了。

她木讷地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

在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敢，有沈州远威胁着，哪个医生敢动刀。

肖昭雪默默地直起身，有些发颤的手执起筷子，机械般地将米饭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嚼着。

叶琛见到她这模样，虽早已有预想，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没两天，沈州远接到了保镖的电话，说是在机场找到了准备跑的杨琳。

沈州远让人把她带到公寓去，随后他也赶了过去。

还是那栋差点把肖昭雪折磨疯了的房子，沈州远推门而入，里面的报纸和照片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眼中总算飘过一丝满意。

杨琳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口罩和摔裂的墨镜被扔在一边。

精致的妆容也被冲花，波浪卷的长发凌乱不堪，当见到沈州远，全身一怔，像是见了老鼠见了猫一般地往后缩了几步。

沈州远踢了一脚椅子，她哆嗦了一下。

“想跑？”沈州远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动作还挺快。”

杨琳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了，她扑到沈州远脚边，哭道：“沈州远，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些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州远铁青着脸，阴狠的目光让杨琳头皮发麻。

眼前的杨琳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肖昭雪。

那天她也是跪在他的脚边，哭着解释她没有推沈慧蓉，甚至苦苦哀求着让他不要把她扔到精神病院去。

他不但没有听，还亲自把她扔了进去，不闻不问了一整年。

杨琳眼见沈州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慌，突然道：“我，我怀孕了。”

第十五章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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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州远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杨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点头：“我，我真的怀孕了，是你的……”

她的话让沈州远面色沉了下去，似是可以剖开胸膛的目光在她身上转着。

沈州远往后一仰，靠着椅背看着她，目光冰沈。

他的目光让杨琳一瞬间没了底。

她在赌沈州远的良心，哪怕他再沈血无情，为了孩子应该也会放她一马。

良久，沈州远终于开了口：“来人。”

门开了，两个保镖走了进来：“总裁。”

在杨琳呆愣的目光中，沈州远一字字道：“把她带医院去，做流产。”

杨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州远：“你……你……”

她慌了，因为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然而保镖已经将她架了起来往外拖。

“沈州远，你，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杨琳挣扎着，却没有丝毫作用。

待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消失了，沈州远的神情才松了些沈。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曾经让肖昭雪住了好些日子的屋子。

没有任何声音时，整个房子是死一般的寂静，然而越静，沈州远却越觉心烦。

而那时的肖昭雪，一定比他现在难受千百倍。

沈州远想弯弯嘴角，笑他的报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唇线弯起。

他仰起头，阖上眼沉沉地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缓和那凌乱的心绪。

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沈清。

被强行带到医院准备手术的杨琳看着近在咫尺的B超室，心更加慌。

只要一进去被一查，沈州远就会知道她没有怀孕，到时候沈州远更不会放过她。

极度的恐惧让杨琳在保镖松懈时转身逃跑。

两个保镖显然没想到她会跑，呆了一下后才追了上去，然而在一个拐角跟丢了。

杨琳藏在安全出口的门后屏息着，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身子不断的颤抖。

等脚步声下了楼消失，杨琳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喘息着，豆大的汗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是被沈州远逼上绝路了，如果继续留在这儿，她只有死路一条。

休息了一小会儿，杨琳撑着身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探身观察了一下。

她不敢停留，埋头往前快步走着。

只是又在一个拐角，与一个人迎面相撞，杨琳捂着肩膀，正想抬头骂几句，却在看见眼前倒在地上的人愣住了。

肖昭雪！？

在杨琳诧异的目光中，肖昭雪木木地站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绕过杨琳。

杨琳眼珠子一转，突然拉住她：“沈夫人。”

这三个字给了肖昭雪眼眸一怔。

上一次杨琳叫她沈夫人，还是她刚出院时，杨琳和沈州远一起从车上下来，在她眼前亲密无间，甚至她被关在门外，被迫听他们两个的暧昧纠缠声。

肖昭雪想要扯回手，杨琳却死死地攥住，让她难以挣脱。

“你救救我。”杨琳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沈州远要打掉我和他的孩子。”

肖昭雪长睫猛地颤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叫着她沈夫人却又怀了沈先生孩子的女人。

明明看起来杨琳比较狼狈，可是她却觉得她才是最不堪的那个。

第十六章 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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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余光扫了眼周围，像是在怕他们追上来。

“求求你，你替我向沈州远求求情，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杨琳拉着她，哀求的语气和眼泪让肖昭雪只觉荒唐。

她去求还是自己丈夫的沈州远，让他放过他和别人女人的孩子。

沈州远会怎么想，说她下贱？还是嫌她多管闲事？

肖昭雪的目光随着心绪越渐恍惚，加上平静苍白的脸，更让人觉得她就是个没有神志的傻子。

杨琳见她这“痴傻”模样，想着她是不是被沈州远折磨疯了。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对沈州远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肖昭雪看着她，泛白的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她这样没用的人怎么去接受别人的请求。

肖昭雪用力地抽回手，一步步地离开了。

杨琳是觉得肖昭雪已经彻底的疯了，她暗骂了一句后才匆匆离开。

回到病房的肖昭雪呆坐在床上，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却依旧回荡着刚才杨琳的话。

她眼眶酸涩，几滴眼泪落了出来滴在她的病号裤上，她也懒得去拭开。

沈州远连他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她这个抢了他心爱女人心脏的仇人呢？

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被他继续折磨？还是变成一个疯子？

她抬起眼眸，看向窗外，徐徐春风吹在肖昭雪满是眼泪的脸上。

这样生机勃勃的春天并没有给她一丝暖意，反而让她觉得她是着春日里最颓废的存在。

肖昭雪缓缓起身，朝那敞开的窗户走去。

这里……是七楼。

她低头一看，正下方是种着长春花的花坛，一眼望去很是漂亮。

肖昭雪手一顿一顿地抚上窗台，轻轻抬起右腿，身子向前倾去。

直到半个身子都露在了窗外，肖昭雪如释重负般地喘了口气。

这一次，沈州远一定抓不到她了。

“吱”的一声，虚掩着的病房门被推开，沈州远下意识地朝病床上看去，不见肖昭雪，直到看到窗户上那即将坠下去的身影，呼吸一窒。

像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反应一样，他以超常的速度奔过去，将肖昭雪捞进怀内抱离窗台，顺手将窗户关的死死的。

肖昭雪没回过神，只觉头顶有股风，还有沉重的呼吸，还有她耳边急速的心跳声，还有这锢在她身上快要把她捏碎的双臂。

沈州远喉结滚动着，背脊一会儿凉一会儿热，连同额头都出了些细汗。

又只差一点，而这一次的一点是不可挽回的一点。

只要肖昭雪早一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