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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制作人举着手机，呼吸急促地闯入。

　　“季总，裴总，我们的电影月光估计要爆了，宣发得重新做，女二号死了。”

　　姜妤晚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水杯也被带到地上，玻璃碎裂一地。

　　可他却毫无察觉，只是声音有些颤：“你说谁？”

　　制作人一惊，将手机递给他。

　　“裴盛礼啊，原来她五年前就得过脑瘤，好像是在拍电影的时候复发的，昨天在冰岛病故了！”

第11章

　　姜妤晚接过制作人递来的手机。

　　几乎是瞬间，他便捕捉到了手机屏幕上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长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滚动，很快就看完了裴盛礼发出的那些打卡照。

　　新闻标题的字体又大又醒目，刺痛了姜妤晚双眼的同时也刺痛的他的心。

　　“马上订机票，我要去冰岛！”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

　　裴川看着他，低低的叹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

　　姜妤晚偏过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神色不明。

　　国内没有直达航班，姜妤晚只能从法国转机到冰岛。

　　两天后。

　　北欧时间凌晨五点，冰岛临终关怀医院。

　　工作人员一脸惋惜道：“抱歉季先生，孟的骨灰已经在过世的第二天就被人领走。”

　　姜妤晚一脸怔然，这一刻，向来神色漠然的男人眼中竟有些无措。

　　姜妤晚派出不少人寻找裴盛礼的下落。

　　他不相信她死了。

　　所以他说：“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什么都没留下。

　　姜妤晚从冰岛的临终关怀医院出来。

　　捏了捏眉心，对助理徐立说道：“徐立，你去调查一下，裴盛礼这五年的事情，连同五年前的一起。”

　　扔下这样一句话后，姜妤晚便回了国。

　　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

　　姜妤晚坐在椅子上，忽然轻笑起来。6

　　“裴盛礼，你有点本事，总是这样，把我玩弄于鼓掌。”

　　“一次不够，还敢来第二次。”

　　姜妤晚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眼前却满是裴盛礼的样子。

　　时间好像在一点点倒退，回到她刚回国的时候。

　　他将她带到那些垃圾面前羞辱她，让她拿身体去换资源时，她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酒店长廊里，她满身伤痕，浑身是血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恨透了她。

　　为了接近他，裴盛礼甚至毫不犹豫的签下了那份天价违约金的合同。

　　再后来呢，裴盛礼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她总是用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姜妤晚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掌心传来微微的痛意。

　　姜妤晚缓缓睁开眼睛。

　　深夜的别墅，十分安静，只有外面风略过的声音。

　　姜妤晚缓缓看向窗外，松柏树的树叶随风轻晃。

　　那轻飘飘的叶子像是随时会坠落，却又一直没有掉落。

　　姜妤晚收回目光，却忽然看到不远处阳台摇椅上的那本书。

　　他忽然回想起裴盛礼刚回国的时候，他装作依旧爱她的样子，将她接回别墅。

　　和五年前一样的宠着她。

　　很多时候，他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裴盛礼就躺在不远处的摇椅上看书。

　　有好几个午后，她捧着书，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躺在椅子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某一天，她睁开惺忪的睡眼。

　　眼眸微红的看着他：“姜妤晚，对不起啊……”

　　那一刻，姜妤晚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猛地攥住，微微发痛。

　　却又涌起一阵酸涩。

　　后来姜妤晚彻底撕破脸后，一切都就都完全变了。

　　她被他亲手捧上天，又被他亲手推进深渊。

　　只是，明明是想要报复她。

　　却又在每一次看到她破碎的眼神时止不住的揪心。

　　此刻，看着那本书，姜妤晚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走到那摇椅边上。

　　或许是姜妤晚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属于裴盛礼的气息。

　　他的长指缓缓的抚摸着摇椅，像是透过这没有生命的椅子，抚摸着她。

　　良久，姜妤晚自嘲的笑了笑。

　　这么久了，明明五年前就已经被她那样伤害过，五年后，却还是动不动就被她影响心情。

　　一阵凛冽的风吹来，窗帘轻轻摆动。

　　姜妤晚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放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收回。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静谧的夜里，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看书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姜妤晚按下接听键：“喂。”

　　徐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季总，已经找到孟小姐的踪迹了。”

　　“在哪？”

　　姜妤晚看着窗外的那片晃个不停的叶子，又起风了，那树叶轻飘飘的掉落在地。

　　“孟小姐的骨灰被人领走后，被人带回国和她父母葬在了同一个墓园！”

第12章

　　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姜妤晚的心中猛地炸开。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天刚蒙蒙亮。

　　姜妤晚一身黑西装，站在墓地里，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他站得笔直，目光灼灼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面色苍白，唇瓣抿得紧紧的，眼底满是红血丝，眉眼之间有着痛色。

　　那上面的裴盛礼，笑容明媚灿烂，眼睛里星光闪烁，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的样子。

　　姜妤晚强行压下心口处袭来的疼痛感，迫使自己稳稳的站在原地。

　　徐立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姜妤晚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口时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砾碾过：“其他的……查到了吗？”

　　心口的疼一阵一阵的，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姜妤晚一瞬不瞬的看着裴盛礼的笑脸。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支离破碎。

　　像是下一瞬，就会彻底碎裂，碎成一片一片。

　　徐立将手中的文件夹翻开，抿了抿唇，才开口说道。6

　　“查到了……五年前，裴盛礼小姐在医院查出患有脑瘤之后，您便向她求婚了，您求婚的第二天孟小姐飞去了澳洲。”

　　“这五年，孟小姐一直在澳洲的一家私人医院进行治疗。”

　　“起初孟小姐只想保守治疗，所以用了不少特效药，但是效果不佳，而且特效药的副作用巨大。”

　　“用药期间，孟小姐基本上吃不上任何东西，一度瘦到只有七十多斤……”

　　徐立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姜妤晚。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的情绪看起来平静，可向来挺直的脊背已经微微弯了。

　　“继续说。”

　　姜妤晚点燃了一支烟，却并没有抽，只是捏在指尖。

　　任由那烟不断的燃烧。

　　徐立看着姜妤晚难看的身上，又看了一眼裴盛礼的墓碑。

　　最后低头看着面前的诊断记录，甚至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

　　他拿着文件夹的手紧了紧，继续说道。

　　“根据治疗记录显示，孟小姐这五年里一共进行过三次开颅手术。”

　　“因为病灶的位置特殊，手术难度非常大，所以几次手术下来，也没有完全切除。”

　　“最后一次手术的预后不是很好，孟小姐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个月的时间，最危急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求生意志。”

　　“后来是护士按照她手术之前说的，在她的病房里播放国内的财经新闻……孟小姐听到了您的声音，情况才一日日好转……”

　　徐立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夹，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说。

　　这么厚厚的一摞病历，每一页记录的文字还有照片，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姜妤晚的心像是被压上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