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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不习惯，他搂得很紧，又没穿衣服，身上很热，跟火炉一样，她的腰还被他的手臂压着，挺重的，她翻了个身，便听到傅忱深低哑的声音响起：“你还想再涂一次药？”

徐晚立刻不动了，屏气凝神，没说什么。

这么睡，徐晚睡得不好。

鼻息之间全是傅忱深身上的气息，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睡不着？”傅忱深察觉到她呼吸一长一短的。

徐晚装睡，不想面对。

“我听得见你的呼吸，别装睡了。”

“你的手压着我，我睡不着。”

“是我压着你的原因么？”

“……”

“以前也失眠？”

“没有。”

“那是在来北城后失眠的？”

徐晚过了一会才应了一声。

“在医院工作压力很大？”傅忱深又问她。

“有点。”

“到底是医院压力大，还是我给你的压力大？”

徐晚：“……”

她的心跳一滞，无法否认。

傅忱深收紧胳膊，将人搂得更紧，“那你完了，你再怎么怕，如今我们俩也是躺在一张床上，赤诚相对。徐晚，你只能调整、适应、接受。”

徐晚没说话，沉默了许久，“不是因为你。”

“最好不是。”

“真不是。”

傅忱深没再说什么，徐晚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知道是多久才睡着的，等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身边空空如也，傅忱深早不在了，起床后感觉到那股强烈的不适。

昨晚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因为她还没好。

光是这样，已经让她很不适了。

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傅忱深打来的。

接了，傅忱深在手机问：“醒了？”

“嗯。”

“我让阿姨留了早餐，起来去热了再吃，阿姨有事今天来不了。”

“好。”

“这几天没什么事别往外跑。”

“嗯。”

傅忱深停顿了会，来了句：“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

她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想说的意思。

傅忱深能说什么，“没事了，有事给我电话。”

“好。”

傅忱深挂断电话，刚到部队，在车里抽了根烟，还在看手机，徐晚对他是真的挺冷淡的，他清楚在她心里，他还没有位置，没关系，还有时间，慢慢等。

片刻后，傅忱深去见了他的上级，郭指导员，聊了正事，聊得差不多后，指导员告诉他：“晚点孟老要来。”

“哦。”

“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

“怎么，知道他老人家来是为了什么？”

“跟我有关吧。”傅忱深猜到了点，张夫人上次来不就是去拜访过孟老么，还提了他调回桉城的事，他回绝了，不过张夫人是不会管他的意愿的。

“你都知道，还用我说？”郭指导员拧开保温瓶喝了口茶，“我跟你说，我是想留你在这的，可你家那边的态度我不能不管，好在现在还在商量阶段，不是不能商量。”

傅忱深轻笑一声：“问过我意见了？”

“你的意见有时候不重要。”

他的家庭情况，这边也是清楚的，路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只要他愿意，在北城也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偏偏他家就他一个独子，最后肯定还是得回桉城，桉城那边就不是像这边的环境，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傅忱深说：“我不想做的事谁也管不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在这几年了，都几年了，一次都没回家，每次你家给我打电话我那叫一个压力，你小子能不能为我想想？”

每次都是郭指导员承受来自张家的压力，他能怎么办，这傅忱深说什么不听，脾气硬得很，有自己的主见，特别还是这种事，不好说。

傅忱深说：“别接就行了，他们又不会跑到部队来找您当面质问。”

“万一你家老爷子真跑来呢？好说我曾经也是你家老爷子的部下，你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傅忱深点了根烟，吊儿郎当的，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您受累了。”

“你把烟收起来，跟个刺头一样。”

傅忱深挑眉，笑了，“我不是么？”

“你还好意思说！”　　傅忱深起身：“没事了吧，没事我去忙了。”

【第42章 做点坏事儿】

傅忱深是中午见到的孟老。

他收敛戾气，毕恭毕敬喊了声：“孟老。”

不是孟叔，是跟其他人一样的称呼。

孟老资历很深，是退休后又被返聘回来做顾问的，很受敬仰，就连一向被称作刺头的傅忱深对他老人家是少有的尊敬。

所以张夫人才会找上孟老帮忙。

傅忱深是占了辈分的便宜，不然他得喊孟老一声孟爷爷。

而不是喊孟叔了。

“沈青找过我了，你知道了？”孟老双手背在腰后，直接进入主题。

沈青正是傅忱深的母亲张夫人。

傅忱深说：“知道了。”

“你呢，你怎么想的？”

“没打算回桉城。”

“桉城好啊，那地方，北城这边到底不如桉城，你家让你回去也是情理之中。都想自家孩子有好的未来，尤其是沈青。”

“我自己心里有数。”傅忱深从小到大就是这种性格，自己的事自己计划安排。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毕竟你爸在桉城铺的路会比你在北城顺利，你还是你们家独子，你小孩那会，我还抱过你。”

孟老说着还用手比划他小时候的身高，就到孟老膝盖。

“桉城经济好，前途不可估量，北城死气沉沉的，不行。”孟老说。

可惜了，这恰恰是傅忱深不在意的地方，回到桉城注定要在名利场浮沉，他有能力，却不愿意。

“跟我没关系。”傅忱深没什么情绪起伏，“他是他，我是我。各有各的路走。”

“你啊你，和你爷爷简直如出一辙，都是臭脾气。”

“那不然我姓张。”

“你爸也姓张，怎么和你还有你爷爷都不一样。”

“那得问老爷子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你爸要不是亲生的你就是亲生的？”孟老白了他一眼，“胡扯呢不是。”

傅忱深没搭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孟老，孟老摆了摆手，不抽烟了，年纪大了，戒掉了，傅忱深咬在唇边，没有着急点燃，身上这会匪气重，“谁知道呢。”

“不是，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跟你了解了解，还有时间，你再想想，也别拖太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免得沈青来找我又没完没了的。”

孟老也是个直肠子，武将难免都是这样。

傅忱深一口回绝：“不用想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您也别操心了。”

“你真想好了？留在北城？户口也迁过来？在北城娶妻生子？扎根了？”

傅忱深倒还真是认真琢磨了会：“不是不行。”

“你就想，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在这吃苦！我劝你还是滚回去吧。”

孟老说着朝他小腿踹过去，还没踹到，被他轻松躲开，孟老扑了空，气得骂了声：“臭小子！”

傅忱深收敛刚刚的漫不经心，“不用劝了，孟叔，我说了，不回去。”

……

徐晚在医院忙得跟陀螺一样，晚上还有梁教授的突击检查，那股压力大得她没有任何胃口吃饭。

梁教授要求很严的，不苟言笑的时候特别让人心慌。

徐晚仿佛又回到大学那会，每次上手操作就会手抖，即便准备再充分，也会害怕各种突发情况。

同组的其他实习生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赵露。

赵露拿来讨好同事前辈的那点小手段在梁教授那起不到一丝作用。

等梁教授来了之后，拿了一个病历开始提问题，问题那叫一个尖锐，还很细节，是他们平时注意不到的问题。

大家都捏了把汗，你看我我看你的。

形象生动阐明了什么叫我是谁我在哪。

就连徐晚都答不上来。

梁教授还有事，没有在他们这里耽误太久。

等梁教授一走，小师兄说：“刚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哑巴？答不上来？”

两个男实习生不好意思摸头笑笑。

赵露娇嗔撒娇：“小师兄，梁教授出的问题太刁钻了，谁能往那方面想……”

小师兄不吃赵露这套，扶了扶黑色镜框，一本正经说：“什么刁钻，这么简单都答不上来？”

这话说得挺不给面子的。

赵露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斜眼看了一眼徐晚，阴阳怪气说道：“怎么小师兄从来不说徐晚的，刚刚徐晚也答不上来。”

徐晚听出来赵露是故意拉她一块下水，只听见小师兄低沉的语气说：“她次次答不上？”

赵露彻底没声了。

是她次次答不上来。

徐晚哪方面都比她厉害，梁教授是夸过徐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