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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姜思一怔，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屈辱，愤恨一瞬间将她填满。

可她根本无法和商冼秋抗衡，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浑身颤抖起来，片刻，她终究还是认输。

她骤然松手，望着商冼秋恳求：“求你，让我和奶奶见一面……”

商冼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宛若冰霜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思以为他不会答应了。

但就在这时，她再次听到了那个冷漠的机械声。

【宿主请注意，任务第八十九发布——】

紧接着，姜思就见商冼秋薄唇轻启：“可以，我让你见。”

……

姜思奶奶的病房在四楼。

姜思坐在轮椅上，被商冼秋的保镖亲自带了过去。

她没听到‘第八十九件任务’是什么，但能见到奶奶，她什么折磨都能接受。

病床上，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骨瘦嶙峋，嘴唇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姜思看见她，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自己进监狱前，奶奶还好好的，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姜思拉住奶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遍遍呼喊着她：“奶奶，我是姜思。”

“您睁开眼看看我……求求您了……”

可奶奶始终没有醒来，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就在这时，奶奶的心跳监护仪猛地长鸣起来。

姜思狠狠怔住，心一紧，立刻大声喊起来：“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她匆忙转过轮椅，一抬眼，却见商冼秋站在病房门口。

他身后空无一人，走廊上也空无一人。

姜思才发现，外面安静得不正常。

她看着商冼秋那双冷若冰霜的眼，不可窒息地瞪大了眼：“商冼秋，你……”

她呼吸一窒，难道商冼秋的任务……是阻止她救奶奶？

姜思滚着轮椅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医生呢？护士呢！”

“商冼秋，算我求你……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就算再讨厌我，可那是一条人命啊！”

商冼秋却不以为然地推开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姜思身后传来了刺耳的一声鸣音。

“滴——”

奶奶的心跳检测仪变成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线。

姜思的身体骤然脱力，脸色也瞬间变得僵硬而灰白。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她浑身冰冷，周身疼痛，连再回头看一眼奶奶都没有勇气。

下一秒，她眼前猛然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姜思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听见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再次传来。

【《虐待姜思的一百件事》之八十九：“让姜思目睹最重要的亲人离世”已完成。】

【请宿主商冼秋继续努力。】

竟然是这个任务……

凭什么一切都要听从这个系统的指挥？！

姜思用力攥紧了手。

耳畔却突然响起商冼秋冷若冰霜的声音。

“醒了，就不要给我装死。”

第4章

姜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一条毒蛇从背脊往上爬。

她悻悻睁开眼，对上商冼秋那漆黑的眼眸，打了个颤。

“你还想怎么样？”

商冼秋一身西装笔挺，眼神冰冷轻蔑地睥睨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

却让姜思忽然双眼发酸，想起与他初见地那天。

那是在八年前的认亲宴会上，她作为林家的真千金被父母介绍给众人。

可她穿得没有假千金林时笙华贵漂亮，甚至连套像样的礼服都没有。

因为在宴会开始前，她的礼服不知道被谁给剪碎了。

她只能穿着从乡下穿来的打了补丁的衣服，局促地站在一群少爷小姐中间。

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土包子烂泥巴，还故意使绊子让她摔倒出丑。

只有一人推开拥挤的人群将她扶起。

那个人，就是商冼秋。

当时他细心地为她擦去裙摆的污渍，又拿出一枚精致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卡将她枯黄的碎发夹在耳后。

而后他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姜思永远记得这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她开始试着不再自卑。

别人会的，她学的；别人不会的，她也学。

她像一只井底之蛙，虽然没有见识，却努力想要见一见天地。

可就在她快要见到光亮的时候，商冼秋一脚又将她踹回了地狱。

此时病房里安静得瘆人。

因为回忆，姜思面色逐渐凄凉。

她喉间滚动：“商冼秋，当年你送我的那枚发卡……”

话没说完，被商冼秋身形寒冷彻骨的声音打断：“早就被我丢了。”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

“轰隆——”

门关那刻，窗外忽然大雨滂沱。

闪电照亮夜色，姜思惨白的脸色一览无余。

早就丢了吗？也是……不属于她的东西，总该是握不住的。

姜思闭上眼，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将牙关咬得发酸。

而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林时笙就走进病房来，亲切地喊了一声：“姐姐？”

姜思只觉得头痛欲裂，侧身背过去，假装没有听见。

林时笙却坐到她身边，去拉她的被子：“姐姐，我来看你，你怎么样了？”

“爸妈都很担心你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

听见她提起林父林母，姜思终于再忍受不住。

她伸出手一把将被子扯下，声音嘶哑：“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

“你和他们……也算我的亲人？”

姜思在林家呆的那两年，与监狱没有两样。

林时笙的污蔑，亲生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让她在整个静安都无法驻足。

林时笙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也没必要责怪冼秋。”

“毕竟那个老太婆本来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你坐牢的这些年，要不是冼秋，你根本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噢对了——姐姐，你在监狱里过的开心吗？我可是特别关照过的。”

特别关照。

这几个字被她刻意加重，让姜思瞬间明白过来——

在监狱里，她三天两头遭受殴打，右腿又被打断。

原来都是被刻意安排的！

那天的断腿之痛仿佛又疼起来，姜思出了一身虚汗，脸色更白。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抓着她不放？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回归林家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从没有夺走谁的东西过。

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家，可以好好照顾奶奶……

再看林时笙那张得意恶毒的脸，姜思只有恶心。

她爬坐起来，指向门口：“滚……滚！”

林时笙并不恼，笑着站起身，然后将一个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姐姐，听监狱里你的朋友说，你精神有些衰弱，晚上睡不好。”

“所以我特地给你带来了这个……还希望你满意。”

姜思看过去，那是一瓶安眠药。

满满一瓶，是致死量。

在林时笙转身离去，关上门的那刻。

姜思抓起药瓶倒出一大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塞进了嘴里！

第5章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再让姜思留恋。

死了最好，死了……就是解脱。

数不清多少颗的药粒像刀片一样割过姜思的嗓子。

她吃的太多，一下咽不下去，卡在喉咙里磨出了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姜思，你是不是疯了！”

商冼秋神色冷沉地冲进来，一把掐住了姜思的下颌迫使她将药吐出来。

姜思伏在床沿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一张脸通红。

可再抬起头，她那双眼睛就像一潭死水似的。

“你救我干什么？你把我往死里折磨，我死了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如意？”

商冼秋眸光泛冷，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他沉声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死。”

闻言，姜思呆滞了好一会儿，忽然讥笑一声。

而后她侧过头盯着商冼秋，一字一句。

“看来我死了，你的系统任务就会失败……我真好奇，如果失败，你会遭遇什么？”

商冼秋骤然脸色一变。

他紧攥住姜思的手腕：“你怎么知道？”

姜思只是笑，却笑得那样苍白。

是啊，为什么偏偏让她知道？

不如就让她以为是自己罪大恶极，就让她以为商冼秋恨透了她。

见姜思不说话，商冼秋手上力道更大，让她手腕处好像血液都不流通了一样。

只听他冰冷声音：“你不说也无所谓。”

“反正，你不过是我完成任务的一个工具而已！”

姜思心中狠狠一颤，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悲愤缠绕在她心头。

商冼秋对她的态度，她自己有所预料是一回事。

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