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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齐子胥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以为是权势迷了冷嫣钰的眼，让他变了心，却不想，从始至终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这一刻，齐子胥只觉得遍体生寒。

　　甚至心底都不由冒出了一丝怀疑：冷嫣钰从前真的爱过她吗？

　　齐子胥正想往回走，冷嫣钰的回复随风传到了齐子胥的耳朵里。

　　“阿慈，我清楚，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他们后面说了什么，齐子胥也听不见了。

　　她僵硬着回到床榻上，闭目装睡。

　　良久，吵闹声停止下来，李慈似乎离开了。

　　熟悉的脚步声停留在齐子胥的床榻旁。

　　冷嫣钰站了许久。

　　齐子胥压下内心翻涌发情绪，才缓缓睁开双眼。

　　两人视线相撞，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齐子胥哑声开口：“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对于李慈第二次对她下杀手这件事，他会怎么办？

　　就见冷嫣钰抿了抿唇，下了判定：“这次是带你去的太监失职，我会处死他。”

　　冷嫣钰的选择是：轻轻揭过。

　　齐子胥的眸子瞬间暗淡无光。

　　即便已经预料到，仍是心口痛的不能自己。

　　齐子胥和冷嫣钰乘坐着马车出宫。

　　两人一路都未在说话。

　　突的，寂静的马车内响起冷嫣钰的声音：“我与长公主已经定下婚期了，等她进府，我会给你另外安排一处住所。”

　　气氛顿时一片冷凝。

　　倏地，齐子胥轻浅笑开，望着冷嫣钰的眸子里却是浓浓的讥诮：“你要把我当做外室养吗？”

　　冷嫣钰眉间紧锁：“这是为你好。”

　　好一个为你好！

　　从前冷嫣钰对她好时，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耗费半夜亲自捕捉萤火虫，只为博她一笑；会不远万里，亲上天山采寒铁为她制剑……

　　他不是不知道对一个人好该做什么，但如今他就是一次次伤害着齐子胥。

　　甚至每当齐子胥对他失望一分时，他便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齐子胥怔怔望着他，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这抹异样的视线，让冷嫣钰莫名地心中一慌。

　　忽的，京郊金顶山上，悠长地暮钟响起。

　　那是普陀寺的钟声。

　　齐子胥回过神，她悠悠地视线投向远离京城的天空。

　　冷嫣钰刚想说点什么。

　　下一刻，便听到齐子胥淡淡开口：“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金顶山的悬崖上，离你远一点。”

第6章

　　话音一落，冷嫣钰的脸色骤然黑了。

　　“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我们说好的，要一生一世的。”

　　齐子胥悲凉一笑。

　　一生一世，你还记得，却忘了一双人。

　　她闭上眼，不想再多谈：“回府吧，我累了。”

　　……

　　这几日，齐子胥都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她吩咐着春月：“到时候我死了，会埋在金顶之上，下葬七天内就把我的坟挖出来。”

　　春月慎重点头，仔细记着，生怕错过一句话。

　　“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钱，这段时间会找个由头把你赶出去。”

　　正在交代细节，大门猛地被踢开。

　　一道尖锐地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温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公主下毒！”

　　齐子胥眉心一蹙，刚走到门口，一个东西便砸在她的脚边。

　　定睛一看。

　　鸳鸯同心如意佩。

　　随即一堆人浩浩荡荡走进。

　　宫中的侍卫、御前伺候的沈公公以及跟在后面的冷嫣钰。

　　好大的排场！

　　齐子胥视线环视一圈，定在冷嫣钰身上，语气不解：“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冷嫣钰没有言语。

　　反倒是沈公公怒斥她：“这麝香之毒会导致女子不孕，定然是你嫉妒谢大人心仪公主，才会下这歹毒的麝香之毒争宠。”

　　齐子胥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凉凉的附和他的话：“够歹毒，的确是心思歹毒之人才能想得出来的招。”

　　沈公公脸色一变，掩饰一般地扬声道：“大胆！来人！快将温氏拿下。”

　　齐子胥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盯着冷嫣钰问：“谢大人怎么看？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对上齐子胥悲凉中带着讥讽的视线，冷嫣钰心口骤紧。

　　眼看侍卫就要上前拿人，他冷冷开口：“慢着。”

　　侍卫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冷嫣钰的视线停在春月身上。

　　齐子胥心中一沉。

　　下一刻，就见他一指春月：“那些聘礼都经过此丫鬟的手，先将她拖下去审问。”

　　这审问怕就是要屈打成招了。

　　春月惊恐不已：“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下毒！”

　　侍卫上前就要拖走春月。

　　齐子胥脸色铁青地上前阻拦：“慢着！”

　　但是，她的阻拦根本无人理会，侍卫们强硬地将春月拖走。

　　看着这一幕，齐子胥内心的无力、愤怒、悔意交织在一起。

　　眼见春月要被拖出院子，齐子胥终于爆发了。

　　她上前一把将侍卫的手折断，将春月拽回身后，迎向另一个挥刀而来的侍卫。

　　所有人都没看清齐子胥怎么出手的。

　　霎那间，几个侍卫就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面露恐惧，沈公公大惊失色，嗓音变调：“她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冷嫣钰的脸色格外难看。

　　打了一个暗哨，几个暗卫倏然出现了。

　　齐子胥脸色一凝。

　　这是由她培养出来的暗卫。

　　这支冷血队伍，只听命于冷嫣钰和皇帝命令，保护他二人的安危。

　　没曾想，冷嫣钰居然用他们来对付自己。

　　她对付侍卫，是靠招式取胜，对付已是一流高手的暗卫却是无力抵抗。

　　齐子胥不敌，一刻钟后被压跪在了冷嫣钰的脚下。

　　暗卫顺势禀报：“她的确武功尽失，之所以能杀人，是因其武功以至化境，招式唯快不破，即便没有内力也可杀人。”

　　话毕，冷嫣钰脸色微变。

　　齐子胥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

　　来不及细想，他一垂眸，眉梢眼角尽是疏冷：“天子脚下胆敢无缘无故杀人，齐子胥！你可知罪？”

　　知道此次事情难了。

　　齐子胥心思百转，终于丹唇翁合：“冷嫣钰，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沼泽之地你给我的承诺？”

　　五年前，冷嫣钰在沼泽之地中了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