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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打时，一个士兵跑过来道：“报！三十里外，有大禹的兵马赶来！”

　　乌赤脸色一变：“对方多少人马？”

　　士兵喘着粗气道：“七八万人。”

　　乌赤握紧了拳头，骂道：“大禹人果然卑鄙！”

　　先是用二十万大军的声势扰乱军心，而后又用老可汗将忽尔迅骗出去。

　　而今乌赤的主力虽在，可少了忽尔迅这一员猛将，并没有太大胜算。

　　那士兵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可汗，这次大禹朝来的兵马，似乎是...”

　　那士兵吞吞吐吐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乌赤道：“是什么？谁的兵马？”

　　士兵道：“远望军旗上有一只赤红火眼。”

　　听到这句话，乌赤倏然瞪大了眼睛。

　　赤红火眼...

　　顾家军旗。

　　那是他记忆中无法磨灭的恨意，是西戎屈辱二十多年的根源。

　　乌赤咬牙切齿道：“是谁带的兵！”

　　士兵道：“应是当年镇国公的儿子，萧晏离。”

　　乌赤阴森森说出几个字：“父债子偿。”

　　士兵跪着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乌赤空荡荡的袖管，他有些忐忑。

　　二十多年前，镇国公顾钧益守在落日关，西戎的铁骑不仅没能跨过去，反而元气大伤。

　　如今顾钧益的儿子来了，他们并不清楚萧晏离的战力如何，也不清楚如今的顾家军，是否还是当年英勇无畏的顾家军。

　　乌赤道：“点兵，我要去会会她。”

　　士兵迟疑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有说，便出去传令。

　　萧晏离骑在马上，在草原上一路狂奔，草原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积雪融化，一些地方草皮裸露，长出来草芽。

　　她和顾长宁，君显来到西戎后，便兵分两路。

　　君显直捣西戎老巢，擒拿老可汗和西戎朝廷，她和顾长宁出来追杀乌赤。

　　此时身后旌旗漫天，赤红火眼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顾家军紧随其后。

　　谁能想到，当初乌赤带兵叩边是为了踏破落日关，进入大禹掠夺财富。

　　可最后却演变成了大禹人踏破边境，来到西戎追杀西戎军队。

　　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西戎，再次面临残酷的战争。

　　一些顾家老将此时心潮澎湃，顾家军最鼎盛时，也仅仅是以无数血肉之躯守住边关，如今杀入西戎腹地，反守为攻。

　　而顾家新兵在军功的驱使下也个个豪气冲云天，若能杀了乌赤，便能以此绝了边关后患。

　　行了许久，顾长宁策马来到萧晏离跟前，看着她被风吹红的面容，道：“你猜乌赤是跑还是打。”

　　萧晏离道：“他必然会来跟我打一场。”

　　顾长宁已经多次与乌赤在战场上相见，还断了乌赤一臂，若乌赤知道是顾长宁带兵前来，定然骂骂咧咧，而后抱头鼠窜。

　　因为即使他再恨，也知道忽尔迅不在，他直面顾长宁没有多少胜算。

　　但萧晏离不同，乌赤对萧晏离的父亲顾钧益了解，却绝对不了解萧晏离。

　　此番萧晏离带的人不算多，他必定会来试探一番。

　　实则所谓率兵进攻西戎朝廷的平南将军是君显，真正的平南将军顾长宁则跟在萧晏离身边。

　　不出他们所料，在疾驰二十多里后，斥候便回来报前方有马蹄声。

　　萧晏离和顾长宁对视一眼，乌赤果然带兵来打了。

　　两方交战，又有数十年的宿怨，谁都没有废话，战鼓一响，便是金戈铁马，杀气冲天。

　　乌赤被称为草原第一勇士倒不是浪得虚名，他虽断了一臂，但任身边无数刀剑掠过，他都能仅凭腿上强劲的力量，稳坐马上。

　　另一边萧晏离和顾长宁在西戎人间杀进杀出，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忽而顾长宁骑马靠近萧晏离，看到她如玉莹白的脸上染上了敌人的血，一身盔甲泛着寒光。

　　她的表情肃穆凝重，眼中却是跳跃着仇恨之火。

　　顾长宁知道，萧晏离是想到了她的父亲。

　　“比一比。”

　　萧晏离恰好收起长枪，鲜血挥洒在地上。

　　马上作战长枪才是利器，萧晏离善用剑，但习武之人，武器并不拘于一种，此时换做长枪并不生疏。

　　这枪是百里青，亦或者说是飞柏叔叔给她的，要她替父报仇，要她戍守边关，要她为国征战。

　　萧晏离转头看向顾长宁：“比什么？”

第811章为什么西戎会一败再败？

　　顾长宁道：“比谁先拿到乌赤首级！”

　　萧晏离嘴上说着：“无聊！”

　　却是夹紧马腹，往西戎的方向奔去。

　　顾长宁紧随其后，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惜乌赤在顾长宁手里吃过亏，在探查到萧晏离这边的情况时，便知硬扛下去只会一败涂地。

　　而且他一直处在后方，没让萧晏离和顾长宁穿过层层人墙找到。

　　见情况不好，便让人往草原深处撤退。

　　可萧晏离已经杀红了眼，胸腔如同火烧，所过之处，西戎人一个个倒下。

　　萧晏离看到西戎大军撤退，正想问顾长宁要不要追，一回头，顾长宁就策马先她一步：“我必赢你！”

　　萧晏离看着顾长宁的背影，夹紧马腹紧跟上去，喊道：“你做梦！”

　　顾长宁咧开嘴，冲她笑了一下，而后大喊一声：“杀！”

　　所有追随的兵马齐声喊道：“杀！”

　　如同天地迸发出的怒吼，激情万丈。

　　激昂的声势再次点燃了大家的豪情，尘土飞扬，万马奔驰，向乌赤的方向追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乌赤比他们更了解草原的地形，现在终于交上手，又怎会轻易放过？

　　乌赤将刀别在腰间，一只手骑马，奋力向前跑去，身后的小兵不断报着敌军的位置。

　　距离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近。

　　乌赤咬着牙，再一次见识到了顾长宁的疯狗追法，一旦咬上，就绝不松口。

　　又跑了许久，小兵在后惊恐唤道：“可汗，咱们的人越来越少了！”

　　乌赤意识到，先前乌丹带来的人在逃跑的过程中再一次背叛了他。

　　他恨得牙根痒痒，后悔没有在乌丹来时，将这些人杀个干净。

　　而萧晏离和顾长宁害怕他们是假意投降，只是将他们安顿在部落里，缴获了马匹武器，不许他们跟着。

　　并让前锋在西戎军的队尾喊：“缴械不杀！”

　　两方兵马你追我赶，一直追了七天七夜，终于在甸兰坡再次交锋。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疲惫，同时心底也燃烧着烈火。

　　乌赤看着不远处的兵马，知道自己已退无可退，一味逃跑，只会让更多西戎军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好在甸兰坡有许多部落，依然是草原之神忠实的信徒，看到大禹人入侵，纷纷出来应战。

　　厮杀声再次震彻天地，尸横遍野，残雪新泥俱染上了红色。

　　萧晏离和顾长宁的盔甲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二人目光坚毅，誓要在这里砍下乌赤的头颅。

　　无处不在的厮杀声中，顾长宁关切问道：“你还好吗？”

　　萧晏离的左肩隐隐作痛，右手如同针扎，事到如今，这点疼痛已经不值一提。

　　这几天不多的休息时间里，他们都是身着盔甲相拥而眠，不敢睡死。

　　大敌当前，他们也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的伤势。

　　萧晏离料想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若是自己一年前的旧伤都已复发，顾长宁几个月前的伤势必定更重。

　　萧晏离严厉道：“你退回后方！”

　　顾长宁轻佻一笑：“你就这么想赢我？”

　　萧晏离拦在他身前，呵斥道：“回去！”

　　顾长宁本是担心萧晏离的身体，这几日他睡不安稳，他身边的萧晏离也睡不安稳。

　　看她的反应，知道她还有一战之力，并未强撑便好，他又岂会躲在萧晏离身后。

　　顾长宁无视她的阻拦，策马上前，在西戎军间继续开启新一轮的厮杀。

　　谁都会累，会痛，可他们只能不顾一切，一往无前。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