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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王，冷眼看厮杀不止的众生相。

时芊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

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拍卖会上。

彼时，上面已经进行到第三件拍卖品。

是一件创意琉璃摆件，泛着莹莹流光，底价三百万。

还怪挺好看的，时芊就多看了眼。

“喜欢？”顾墨笙问。

时芊没说话，倒是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眼前一亮。

她想了想，难得有入眼的东西，摆在办公室放着也是赏心悦目。

于是就举起了牌喊价：“五百万！”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钟灵的声音：“六百万！”

像是跟时芊故意作对，她每喊一次价，钟灵必往上抬一百万。

就这样你来我往多次，时芊觉得没必要就放弃了，她也没多喜欢这个摆件。

钟灵刚要露出个得意的笑。

就在这时，顾墨笙缓缓开口：“五千万。”

第二十九章

这个价格超乎了所有人想象，并没有人跟价。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主持人一锤定音，“成交！”

时芊愣了会，只当是顾墨笙也喜欢，并没有往自己身上靠拢。

至于开始前顾墨笙问的那句话，她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此后时芊就再也没有喊过价。

良久，拍卖会结束，服务员将顾墨笙拍下的琉璃摆件送了过来。

当着所有人面，顾墨笙将署名书递给时芊：“签名。”

时芊愣了会，垂下眼睫拒绝：“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顾墨笙是看她喜欢才拍下的，没想太多。

见她态度坚决，顾墨笙并没有强求，只是攥着署名书的手暗自收紧。

不远处的钟灵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嫉恨，抬手打了个电话，就转头离开了。

而这一切无人发觉。

翌日清晨，经过昨晚上顾墨笙的提醒，时芊确定方向后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时家的内鬼。

这下就能给董事会的人交代了。

如果不是顾墨笙，她也没那么快解决这次的危机。

为了表达谢意，时芊决定请顾墨笙吃顿饭好了。

想到就做，她给顾墨笙发了个消息：“今天中午有空吗？”

发完界面还没有退出，对方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中。”，像是有话要说。

结果时芊等了半天，顾墨笙就回了一个：“嗯。”

时芊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给他发完地址就继续工作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转瞬即逝。

中午十二点，时芊准时出门。

到达餐厅门口后，她脚步顿了下，心想要不要给再给顾墨笙买点东西。

光是吃顿饭好像有点寒酸。

犹豫了下，时芊便一个人转身朝着对面走去。

她想着事情，就没注意到周边的环境，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时芊连忙道歉。

然而三两成群的人却不依不饶，将她围了起来。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看来得给你一点教训尝尝！”

长相凶狠的男人正要一拳打下去。

时芊吓得紧闭双眼，半响，耳边听到一声惨叫。

“啊！”

顾墨笙沉着脸，从天而降，将她护在身后，抬脚踹向男人腹部，那人立马栽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想要冲上前帮忙，被顾墨笙抓住衣领甩在墙上，一声清脆的闷哼声好像被砸断似的。

顾墨笙眸子愈发猩红，往日压抑的暴戾在此刻被释放出来，整个人越来越兴奋。

“求求你饶了我们……”

周围响起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他们真的是被打怕了，都不敢对上顾墨笙的眼神，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像是一头即将发狂的猛兽，猩红的眸子宛若死神的宣判。

“顾墨笙！”

时芊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顾墨笙逐渐恢复理智，低头看到手上沾染的血迹，瞳孔微缩。

他连忙拿出手帕，一根一根地仔细擦拭修长的手指。

太脏了，真的太脏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时芊最讨厌血腥，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开始打人？

第三十章

时芊冲上前：“顾墨笙，你怎么样？”

顾墨笙下意识将手藏了起来，摇摇头：“我没事。”

时芊自动忽略他的话，仔细打量发现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放下心。

而后才想起，顾墨笙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皱起眉，刚要组织语言：“顾……”

“我还有事，饭下次再吃。”顾墨笙打断。

丢下这句话，他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时芊站在原地，狐疑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她终是忍不住冲他喊：“顾墨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前方的顾墨笙顿了下脚步，并没有停留。

时芊愈想愈不对，拿起手机给楚皓轩打去了电话。

顾墨笙离开现场后，回到了市中心的私人公寓。

一进门，他就将桌子上的一袋药物尽数打开，找出相应的分量，仰头全面吞下。

药丸还没咽下去，堆积在喉咙口。

融化的发苦，恶心的想吐。

顾墨笙狂灌了一大杯水才强行咽下去。

过了片刻，他双手颤抖，用力地按住头。

仿佛这样脑海中那些可怖的冲动，就能被压制下去。

顾墨笙不敢看手，他觉得双手从指间到指节，每一处缝隙都充满了鲜血。

一闭上眼，就想给刚才欺凌时芊的人一刀剁成碎肉。

他痛苦地按住头，低声呜咽哀嚎，怕有朝一日真的付出行动。

药物的作用越来越小。

他无法控制自己是否会做出过激行为。

万一伤害到时芊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声音急促。

顾墨笙如同提线木偶般看向门口，没有动弹。

而门外的人像是铁了心要见他，铃声一刻也不停息。

他带着一股暴躁走到门口，当看到监控里的人显示是时芊的时候。

顾墨笙愣住了，整理了下情绪，才拉开门。

“你来干什么？”

时芊掀眸看向面色不善的顾墨笙，紧抿着唇。

自己放心不下才向楚皓轩要了地址。

好心一场，换来的是这种态度。

“那我走。”

时芊气得转身，还未曾把身子探出去。

身后突然一阵大力袭来，她被扯了回去。

时芊回头，就看到顾墨笙脸色阴沉得厉害。

她装作没有看到，径直走向屋内。

一眼就看到了那堆乱七八糟的药，她怔愣了下，立刻下定论：“顾墨笙，你骗我。”

“你还在偷偷吃药。”

话落，屋内一片静寂。

顾墨笙无声地默认。

时芊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早该知道的，这个人怎么会乖乖听话？

这一切，不过是做出来给她看的假象。

许久过去，时芊凝着他缓缓开口：“顾墨笙，你知道吗？谎言只会换来谎言，不会换来真心。”

闻言，顾墨笙攥紧拳却依旧没有说话。

时芊无言，觉得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

没管顾墨笙的反应，她便转身离开了公寓，却在半路遇见了苏楠。

时芊当做没看到，现在顾墨笙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她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楠轻声开口：“时芊，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句话，他一直在假装病好了。”

第三十一章

闻声，时芊停下脚步，目光如炬：“你这话什么意芊？”

苏楠没做多余的解释：“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找个地方聊聊吧。”

丢下这句话，她也没管时芊会不会跟上，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时芊原本坚定的心，被苏楠的这句话搅乱了。

什么叫因为她的一句话？

又什么叫假装病好？

太多太多的疑问堆积在心底，时芊抬眼看向苏楠的背影，默默跟上。

十分钟后，咖啡馆。

时芊盯着眼前冒热气的咖啡，先一步开口：“顾墨笙，到底怎么回事？”

苏楠抿了口咖啡，徐徐道来：“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他受到刺激，情绪起伏太严重，原以为他会发病，没想到他会硬生生的扛下来。”

“从那以后，他发现治疗没有什么用，开始自行查看相关资料，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只因你说，好好治病，他怕你会觉得失望，不断地压抑自己，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爆发。”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听完这些话，时芊内心复杂，她从未想过顾墨笙会因为一句话而独自承受那么多。

想了想，时芊语气焦急：“那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苏楠自嘲道：“我怎么救？他封闭内心世界，甚至懂得相关的心理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