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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钝钝拉着哥哥粥粥的手一起向两人的腿扑上来：“肉！有肉，钝钝闻到了肉香！”

　　“对，肉包子，比肉干还要香的包子，钝钝过来看还有什么。”

　　程福儿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米！吃的，有米吃了，还有酱油...”

　　钝钝虽然年纪小，但似乎要比一般的小孩早熟一些，她知道家里的米见底了，今天吃饭时甚至都不敢吃完，挨饿的滋味她太清楚了，还是哥哥劝她吃完的。

　　粥粥虽然不会说话，但兄妹两个有特殊的交流方法，钝钝总是能很快明白哥哥的意思，哥哥向来比她聪明，哥哥的话肯定不会错的。

　　尽管今天吃的的粥很稠，但终究在外忙碌了一上午，四个人一人一个大肉包，吃了就算加餐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吃第三餐，钝钝当时就记住了，并许愿以后也有大肉包吃...

　　顾不得休息，程福儿和赵绣玉带着钝钝和粥粥就进山了，通草赚钱这个路子通了自然要抓住，趁着这两个月好通脱茎髓，他们要抓紧多卖一些。

　　家里的米一共五斤，还要还牛婶两斤，三天后就要进趟城，否则粮食又要见底了。

　　程福儿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次性卖上十斤二十斤五十斤的米，再也不为粮食发愁...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昨天下午进山发现了一片长了好多通草的地方，不算深山，带着两个孩子也无妨。

　　粥粥和钝钝很听话，不让跑远就待在原地，帮着将通草木装进背篓里，还摘了不少野菜。小姑说今天有好多调料，野菜会更好吃。

　　赶在日落前，几人回了家。山里即便有树荫但还是热了一身的汗。

　　原先家里算是有个洗浴的柴房，但下雪时跟西屋一样被压塌了，重修房子现在自然做不到。

　　几个人凑在不大的的厨屋里洗了个澡，当然只能擦洗，两小只倒是待在大盆里洗了个痛快。

　　“没有澡豆，阿福先拿这淘米水凑合吧。”

　　程福儿笑着接过去：“嫂子我没那么金贵，从前都是用草木灰洗澡，能用上这淘米水已经很好了。我想以后多采些通草，做盘扣，咱们的日子过的不会比别人差！”

　　晚上的饭格外丰盛，凉拌灰菜，马齿苋，一人一小碗米饭。加了酱油和醋的野菜味道比之前好了太多。

　　夜晚趁着月光还在四个人一起将通草芯通脱出来，等着明天就可以直接晒了。

　　这一天去了县城，采了通草又做饭，比之在胡家时已经轻松太多，睡前程福儿还在想着屋顶的事情。

　　一大早，赵绣玉便带着两斤米去了牛婶家。开门的是牛婶家的大姑娘牛杏儿：“程家嫂子快进来，我娘正喂鸡呢去里面说，我给你倒杯水。”

　　牛杏儿今年十五，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格外健康，赵绣玉看着就喜欢，她想她家钝钝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不忙活了，我是来还米的。”

　　牛婶走进去便将米袋往回推：“都说了不着急还，你家那俩小的还等着长身体呢！”

　　“灾年刚过谁家都不容易，牛婶已经帮了我不少，不能可着您欺负。另外我今天来也是有事相求。”

　　程家如今就一个屋子能住人，本来就不大的房子西边的屋顶晚上漏风漏雨的，眼瞧着雨期就要来了。

　　“婶子家有没有多余的茅草，还有梯子，我家那个房顶实在太破了。”

　　牛婶子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下午我就让你叔过去帮你们修了，你也别推辞。修房顶这事你不会，我估计阿福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弄，要是只铺茅草那下雨还会漏。你叔最会修了，交给他就行。”

　　“那谢谢牛婶了，不过现在正是忙农活的时候，就按外面的做工的价钱，一天十文，婶子千万别推辞，还有厨屋的后墙也要修呢。”

　　赵绣玉被牛婶拉着胳膊：“可别说这话了，往年你家程安在的时候，又是教你叔种树，又是帮着我们收粮，帮了我们多少，他如今不在家，合该我多帮衬一点。”

　　两人话别后，吃过午食，一家四口又进山去了，这回采的通草要比之前的都多。为了掩人耳目，将两小只送回家后，程福儿自己来回搬了三趟。

　　下午牛叔来修屋顶，程福儿在外帮衬着，赵绣玉就在屋里做盘扣。上次程福儿教她时还是用棉布，这次有了杨妃色的罗布做出来的要精致许多。

　　外面修房屋的程福儿也跟着学了不少，先把原先糟朽的木板拆下来，在原处补上新木板，木板上一层贴着一层的茅草用稀泥做粘合，这样屋顶才能不漏雨。

　　厨屋的后墙要麻烦一些，还要单独打些土坯，今天是做不完了。

　　日头一晃就到了夕食，留人吃饭这样的大方话程福儿都没说出口，不过牛叔知道她家的情况，定好明天过来的时辰摆摆手就走了。

　　借着月光程福儿教赵绣玉做新的盘扣样式，没想到她家大门就被拍响了。

　　“绣玉！阿福！快开门！”

第7章 许冬穗

　　程福儿开门后看见了慌张的许母：“婶子，这么晚了...”

　　“穗穗有没有来你家？”

　　“没有啊。”

　　许母捂着心口眼皮打颤像是要晕过去的样子，还好被一边的人扶住：“都没有...那就只能进山找了...我的穗穗。”

　　赵绣玉见此也只能干着急，想必是村里都找过了，而周围举着火把帮忙的村民也议论起来“莫不是又被山鬼抓了去吧？这几年村里加起来丢了多少小孩了...”

　　就在这时，钝钝一手牵着粥粥一手揉着眼睛走了过去：“许奶奶有没有到糖糖洞那里找过？”

　　她话音刚落就被许母抓住肩膀：“糖糖洞是什么？在哪！”

　　程福儿担心吓到钝钝，连忙将她抱了起来：“钝钝别急，慢慢说。”

　　万溪村东侧的山坳，一行行火把将林子照亮，众人随着钝钝手指的方向慢慢寻找着。

　　“糖糖洞就是会出现糖的洞，穗穗姐姐告诉我的，我亲眼看着那个洞明明没有糖的，可过几天就会突然长出糖了...”

　　想着钝钝的话，程福儿皱起了眉头，糖，应该说的是饴糖吧，可这糖怎么可能凭空从地里长出来，只能是人为的。

　　可要是那个小孩将糖藏在那里，丢了几次后肯定就不会再放了，可钝钝说那个洞有一年了，每隔几天就会出现饴糖...

　　“找到了，是穗穗！”

　　程福儿抱着钝钝挤到了最前面，看见了睡着的许冬穗，许母上前后先是唤了几声，后来人就醒了，看样子没受什么伤害。

　　众人只当是许冬穗人傻贪玩，在林子里睡着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也就散去了。

　　只有钝钝指着许冬穗的头说：“好漂亮的簪簪，穗穗姐姐好看。”

　　许母听了这话也注意到她女儿头上出现的桃花簪子，拔下来细看还是银质的：“穗穗这是哪来的？”

　　许冬穗困极了，揉着眼睛闹着要回家去，这事也就没再深究。

　　程福儿见人没事，也就往回走了，路上听着钝钝说了许多许冬穗的事情。

　　说起来许冬穗还是钝钝在村里唯一的好朋友，因为心智不长的缘故，这两个孩子从很早前就玩到了一起。

　　之前程安常年在外寻找丢了的程福儿，家里许多事情都是赵绣玉一人撑着，忙着地里的活计就顾不上照看两个孩子。

　　钝钝和粥粥经常被锁在家里，许冬穗就会隔着门和钝钝说话，时间长了赵绣玉知道也会偶尔放钝钝出去和许冬穗玩。

　　“小姑，我告诉你个秘密，但是你不能跟别人说。”

　　程福儿点点头，将耳朵贴近，听完后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又快步往家的方向走着。

　　到了家放下钝钝，就将赵绣玉拉到一边：“嫂子记不记得穗穗是什么时候傻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穗穗是九岁的时候去了一趟后山，后tຊ来被人发现磕伤了脑袋，人醒了就傻了，刚开始的那几年甚至连说话都忘了，是许婶子一点点给教回来的。”

　　程福儿闭上眼回忆，脑中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嫂子，我当时是跟穗穗一起去的后山吗？”

　　赵绣玉思考了一会儿：“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当时还没嫁进来，只是听村里人说过这事，不过阿福为什么会这么问？”

　　穗穗是九岁傻的，那个时候程福儿隐约记得那时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那些凌乱的记忆中，确实有跟穗穗一起躲在后山草丛中的印象，是她记错了吗？

　　“没事，突然想到自己根本记不起来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