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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陆清清的手：“傻孩子，男人都是图新鲜，你先依着他，等过段时间，他就会知道你的好。”

依着他……

过段时间……

陆清清的眼中都是失望。

谭母身体不好。

丈夫谭大帅和儿子谭言臻常年在外，三年来，一直是陆清清这个儿媳在照顾她。

谭母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清清，你的父母弟弟都离世了，往后我就是你的亲妈，我会把你当成亲女儿对待。”

陆清清本以为谭言臻做出这样的事，谭母多少会帮自己说话。

可眼下看来婆母毕竟是婆母，比不得自己的母亲。

毕竟，没有母亲会任由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作践！

这时，一道慵懒惬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弟妹，你可莫要小肚鸡肠，言臻不过就是娶个妻子罢了，依他又如何？”

说话的人，是谭家嫁出去的大小姐，也就是谭言臻的姐姐谭北冬。

小肚鸡肠！

陆清清看向一身洋裙，满脸大度的谭北冬。

不由的想起一年前，她的丈夫要纳妾，谭北冬过来寻死觅活的样子。

果然，人都有两幅面孔，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陆清清薄唇轻启：“大姐还是先让姐夫纳了妾，全了自己大度的名声后，再来管我的事。”

“你！”

谭北冬正要发怒。

陆清清又对身边小桃说。

“小桃，你去跟陈行长说一声，把谭家大小姐的分账户销掉。”

以前她是看在谭言臻的份上，帮衬嫁的不好的大姑子。

如今她没那么傻了。

“清清，你怎么能……”

谭北霜脸色惨白，她话还没说完。

陆清清起身离开。

“婆母，大姐，我先走了。”

嫁入谭家三年，这是陆清清第一次那么生分的称谭母为婆母。

小桃一路跟着陆清清回去，气得不行。

“小姐，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您为了谭家呕心沥血，谭家老太太和那个大姑子根本没把你当谭家人。”

“她们都忘了，要不是您一直用自己的嫁妆补贴谭家，又苦心经营生意，哪儿有她们现在的体面。”

“您可是陆龙勋大帅的长女，您的外祖母可是晚清祁王府最受宠的格格，她们怎敢这么欺您？”

听到父亲的名字，和外祖母，陆清清的眼眶有些湿润。

父亲已经战死！

祖母更是早就埋入了黄土，连同整个清朝都没了……

她这个大帅之女，晚晴遗孤，早算不上皇亲贵胄。

那苏清颜不一样，陆清清听人说，她不仅仅是个才女，而且父母尚存还有兄弟姐妹帮衬，是个殷实的商贾之家。

谭家如今看不起自己，理所应当。

陆清清牵起了小桃的手，安慰她。

“小桃，莫为了不值得的人动怒。从前是你小姐我识人不清，现在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是坏事。”

小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只是想着，如果大帅和太太还有公子们在天有灵，看着您现在这样会多么心疼。”

陆清清思及父母弟弟妹妹们，又想到昔日欢声笑语的陆公馆，也险些落了泪。

她似是下定决心。

“小桃，我们回家吧。”

小桃点头：“那小姐我们这就回去小住一天。”

“不，我想彻底回到陆家。”

第4章

小桃眼眶泛红，不解的看着陆清清。

“小姐，如果您回去，不就是成全了他们吗？”

陆清清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道。

“就当成全他们吧。我可是陆龙勋的女儿，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当初九房姨太太皆是谭言臻无奈收下，从未碰过，所以我能忍下来，与她们好好相处。”

“现在不同，他已经彻底变心，让我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我继续管理谭公馆的烂摊子，我还没那么傻。”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小桃。

“我们先把在谭公馆里属于自己的物件清一清，三天后，就回陆家。”

“好。”小桃重重的点头。

……

入夜。

陆清清这一天经历太多，一躺下便被睡意裹挟。

可还没睡多久，就听到房门被人狠狠推开。

“砰”的一声！

陆清清陡然惊醒，就看到一身军装的谭言臻满身寒意的朝着自己走来。

“本帅不是说过，让你别去打扰清颜？你为何要去新式学堂，还跟清颜说那样的话。”

打扰清颜，说那样的话？

陆清清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谭言臻满身怒火，不由反问他道。

“少帅，作为你的结发妻，你要重娶，我为何连见那女子一面都不能？”

“还有，我今日和那苏清颜所说的话，句句为实，你确实是有九房姨太，也确实曾许诺一生一世只对我一人好。”

“我可有一句假话？”

谭言臻一噎，一时有些难堪。

下一刻，他又斩钉截铁地道。

“陆清清，三年前是本帅年少轻狂，错把和他人争强好胜当做是对你的爱意。”

“直到本帅遇到清颜，才明白爱一个人是爱她的本身，无关她的身世容貌以及名声。”

三年前，陆清清作为陆大帅的长女，不论是才情，容貌，还是身世家底都是沪上女子中最优秀的存在。

当时不少青年才俊各界名流求娶她。

谭言臻觉得自己娶她，不过是和那些同辈的人，一争高下。

到手后，他才知道陆清清是多么寡淡如水，根本比不上才女苏清颜。

陆清清听完，说不气怎么可能。

可她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我明白了，往后我再也不会找苏小姐。”

听到陆清清的承诺。

谭言臻以为她是服了软，周身的寒意也散去了不少。

他将大衣褪下，朝着陆清清走来，大掌落在了她的身上。

陆清清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少帅不是要一夫一妻吗？这是做什么？”

谭言臻喉结微动，眸色冰冷。

“你替本帅管理家宅三年，本帅确实是对不起你。你这般识大体，本帅在和清颜成婚前，会先给你一个孩子，也算对得起你。”

下一刻，他说出的话更是令陆清清瞠目结舌。

“等你怀上孩子之后，本帅便不再和你同房。”

听到这话，陆清清差点被气笑。

原来他们口中的一夫一妻还能如此。

她看着谭言臻：“我曾看过新式婚姻。上面说，要忠贞自己心仪之人，不论身体和心理。如此，才称的上是真心相爱。”

谭言臻一愣，再无兴致。

“你一个封建旧时代的女子，哪里懂这些？”

一口一个旧时代！

说的好像，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谭言臻离开后，陆清清越发确定了内心想法。

翌日，一早。

陆清清让小桃把九位姨太太请了过来。

第5章

客厅内。

九位姨太太一个个乖巧的站在陆清清的面前。

她们各个生得千娇百媚，看着陆清清的眼中都是恭敬。

“太太。”

陆清清闻言开门见山。

“往后你们还是称呼我陆小姐吧。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为了什么事。”

谭言臻要娶苏清颜的事，整个沪上都知道了。

九位姨太的脸上也失了血色。

其中，三姨太眼尾泛红。

“太太，不，陆小姐。”

“您知道的，我们大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女子，如今外面战火纷飞，少帅要将我们遣散。可有想过，遣散我们后，我们该去哪儿？”

陆清清何尝不知，她看向小桃。

小桃拿着一大盒银元出来。

陆清清开口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九位姨太太也知道谭言臻所做的决定，无人能改。

她们拜谢陆清清三年的照顾，拿了各自的银元离开。

大院里，一下子变得空旷了不少。

陆清清和小桃一主一仆立在院外，身形格外单薄。

许久后，她对小桃说：“小桃，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继续清点，等我回来。”

“好。”小桃重重点头。

陆清清出去后，一路乘车前往了沪上最大的一家报社。

……

半个时辰后。

会客厅内。

陆清清口述：“我陆清清，与沪上少帅谭言臻成婚三年。不料，他已变心，心仪他人，我和他难以偕老。特此登报离婚！”

报社的主编顾泽笙，身穿灰色长袍、带着银丝边眼镜坐在陆清清的对面，记载着她所说的一切。

当写到‘登报离婚’四个字时，顾泽笙神情微怔。

“陆小姐，您确定要登报离婚吗？”

顾泽笙也听说了，最近沪上谭少帅和女子学堂苏清颜的事。

算起来，他还是苏清颜的师哥。

陆清清面色平静，淡然点头：“嗯。还要麻烦顾先生，最后加一句，我陆清清和谭言臻此次登报离婚后，再无